別說是當天下最有錢的人,小爺堂堂秩比兩千石的高官,這都要斷糧了。


    庾獻想了想問道,“那你有沒有打聽打聽,看看其他人是怎麽辦的?洛陽城中這麽多官員,總得有點門路。”


    公冶靜無可奈何的看著李肅,“我打聽過啦,別人家都是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麽點祿米。有些和夫君差不多的,不過人家武官都實領兵權,可以吃些空額;文官都有背後靠山幫扶。至於再次一等的人家,又不需要養私兵部曲,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


    庾獻聽了一怔,趕緊問道,“等等,這話什麽意思,為何我堂堂虎賁中郎將卻沒有實領兵權?”


    公冶靜無語的看著李肅,板著小臉說道,“夫君,你忘啦。你是以勇力從低級武官中脫穎而出的。受封騎都尉之後考校兵法,其他騎兵將帥最少都有個‘來去如風’的兵法,可你從師十載,隻學會了作用不大的‘聞風望氣’……”


    “是、是這樣的嗎?”


    庾獻輕咳了一聲,他都替李肅有些臉紅。


    這什麽資質啊。


    不過,庾獻轉念一想,那敗在李肅手中的自己情何以堪?


    他趕緊說道,“這‘聞風望氣’也是很關鍵的,打仗的時候情報是第一位的。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師妹,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吧……”


    既然兩人是師兄妹關係,公冶靜應該理解。


    公冶靜聽了撅起了嘴,“懂是懂啦。不然你也做不上騎都尉,不過這樣一來你就沒法帶兵了,光靠個人的武勇,對整個戰場的貢獻很有限。與其讓你做為鬥將去和人廝殺,還不如讓你跟在主帥身邊以備谘詢呢。我原以為你升任虎賁中郎將後會有改觀,沒想到出去這麽久,也沒聽人提這件事。”


    庾獻聽了也有些無奈。


    人家說的在理啊。


    這種偏門的人才帶兵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武藝雖然高超,可要是拿去和人搏命,又浪費了他學到的兵法韜略。


    庾獻不得不自認倒黴。


    不知道這李肅到底怎麽亂點的科技樹。


    庾獻接著又想起了一事,“對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老老實實的做個幕僚都尉就是了,大不了以後轉個文職武官,還養什麽部曲?”


    部曲和那些實額的兵馬不同,完全就是屬於武將的私兵。


    幾乎每個武將都要蓄養一定的部曲,這是一個大將手中最忠誠也是最勇敢的力量。


    以李肅如今這般醬油的處境,養一支私兵完全沒有必要嘛。


    公冶靜聽了之後,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李肅。


    接著,神色一斂,硬邦邦的撇下一句,“等我一會兒。”


    庾獻心中暗叫不妙,該不會是剛才的話,引發了公冶靜的懷疑吧。


    大家都是玩兵法的,心機可不比董白和露兒那樣小白。


    過了一會兒,公冶靜從房間裏出來。


    手中拿著一把黃符。


    庾獻心中頓時打起了鼓。


    他裝作不經意的看了幾眼,發現有幾張上麵的紋路和當初董白對付自己的東西有些相像。


    庾獻的眼睛頓時就直了。


    這麽早就暴露了?


    我這才剛接劇情呢。


    公冶靜嚴肅的看著庾獻,提醒道,“你別動啊。”


    庾獻無奈。


    行吧。


    懷著一種被識破的悲壯心情,庾獻等著公冶靜慢慢靠近。


    公冶靜做事果然有著兵家的果決,她幹脆利落的用一張黃符貼在庾獻額頭。


    接著又提醒了一句,“別亂動啊!”


    隨後幾道黃紙分別貼在了庾獻的前胸、後心、四肢以及丹田之上。


    貼完黃紙之後,庾獻就等著任務失敗的提示。


    庾獻對此倒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學到了足以傍身的技能,又在和庾小獻的交流中,想清楚了以後要走的路。


    可以說這個副本已經超值到爆了。


    就算現在出去了,隻要知道李肅的弱點是“祿”,那庾獻還有極大的翻盤機會。


    公冶靜將黃紙貼完,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庾獻,“是不是就這樣?”


    庾獻點了點頭。


    貼的是夠全的了。


    公冶靜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冒出來一句,“那然後呢?”


    然後?


    然後自然是念動口訣,引燃符上的法力,隨後將自己的神魂轟成渣渣啊。


    庾獻正要下意識的說出口,卻在最後關頭回過神來。


    他故作糊塗,“什麽然後?”


    公冶靜直愣愣的問道,“怎麽才能看出你是不是被精魅鬼怪附身呢?”


    庾獻當時就穩了。


    嗬嗬,這丫頭根本不懂催動的法訣。


    庾獻臉色現出無奈,“師妹,你這是幹嘛?不要調皮了,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公冶靜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沒確定你是不是我師兄呢。”


    知道這丫頭拿自己沒辦法,庾獻也不和她客氣了。


    “我自己拿下來咯。”


    “你敢!”


    好吧,庾獻也不堅持。


    “你幹嘛這樣看我?”庾獻開始裝傻充愣。


    公冶靜顯然是沒什麽主張了。


    “你先別動,讓我想想。”


    庾獻愈發有恃無恐。


    “我就動了。”


    說著,庾獻活動了下手腳。


    出於對公冶靜兵法家身份的忌憚,庾獻倒也沒有刻意刺激公冶靜,他隻是活動了下手腳,並沒有動那些黃紙。


    “你、你、你。”


    公冶靜有些不知所措了。


    庾獻樂嗬嗬的往堂中走去,找了張席子一坐,看著追進來的公冶靜問道,“師妹,你這是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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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冶靜也不兜圈子,一雙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庾獻,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懷疑你這次出去降服妖道,中了別人什麽算計。”


    “哦?這是為何?”庾獻不動聲色的問道。


    他有李肅的小半記憶,倒也不怕被公冶靜查問。


    公冶靜冷哼,“身為兵法家,想要動用兵法,必須要蓄養自身的殺伐之力。這殺伐之力,隻有在一次次的大戰之中才能成長。除非達到兵聖吳起那樣‘胸中有百萬兵’程度,不然哪個武將能離得了兵馬?像是師兄這樣賦閑的武將,想要艱難維持兵法的運用,更是需要依靠部曲私兵積攢殺伐之力。這樣的常識,莫非師兄都忘了嗎?”


    庾獻聽了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兵法釋放,需要的是勞什子殺伐之力。而且這殺伐之力,還需要依靠戰爭才能快速增長。


    怪不得庾小獻有的技能自己會沒有。


    原來是因為自身的殺伐之力不夠,有些熟練度不高的技能根本就激活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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