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五點到家,因為事先沒給張老師打電話,正在洗菜的她驚呆了,拿著菜從廚房衝出來,盯了我十多秒才回過神問我怎麽突然回來了?我臉帶微笑的問:“張老師不歡迎我?”


    “我問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又不是周六日,而且還不事先說一聲。”她往門外張望,“就你一個人嗎?秋秋呢?”


    “我們出了點狀況。”路上我已經想好,我得盡量告訴張老師實話,“你等等。”


    “喂,林同學……”


    “我馬上來。”我把包拿回房間再出來,拉著張老師進廚房,“要做什麽,我幫你。”


    張老師迫切的問:“你們出了什麽狀況?”


    “洗菜是吧?”


    “對,你回答我問題呢!”


    “我們產生了無法調和的分歧,道不同不相為謀了。嗯,就這樣,生活仍然繼續。你以前和我說過,這個世界不會少了誰就不會運轉,確實如此,所以,我很好。”我邊摘菜邊說,盡量說的很輕鬆。


    張老師瞬間愣住,她應該是很心疼。


    我擦幹淨手,樓住她的肩膀:“我們都已經想的很清楚,我們有嚐試過去解決,但真的不行,勉強一起隻是讓彼此痛苦而已,所以我們都做了正確的選擇。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給她打電話,行麽?”


    張老師一聲歎息:“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特別滿意她,我們做飯,我去加個菜,冰箱有材料,我去拿一下。”


    沒等我答應,張老師已經走出去,翻了一通冰箱,她說缺佐料她去隔壁鄰居家借。我感覺不對勁,追出去,我以為她是要給蘇藝秋打電話,不是的,她往屋角跑,我跟過去,然後在牆角處站住。我聽見了哭泣的聲音,是那種死死忍住,不讓自己大聲哭出來,很壓抑很壓抑的聲音。


    我不敢過去,我自己也哭了,我腦子裏想的是她剛剛說的話,她說其實也不是很滿意蘇藝秋,她隻是在配合我一起裝作若無其事。


    她沒拆穿我,我也不能拆穿她,這不是演戲,而是照顧彼此的感受。


    悄悄往回走,心疼著,哭泣著。


    廚房的活我繼續做,不然張老師太聰明,會想到我肯定追了出去。


    差不多十分鍾過去,張老師才走回來,沒什麽事似的表情,她對我說道:“沒借到適合的我明天再給你做吧,你要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


    我說道:“嗯,好,肉都給你切好了,你做什麽?”


    “冰箱有絲瓜。”


    “我去拿。”


    七點鍾才吃上飯,沒什麽菜,但張老師把相對好的都夾了給我。


    我樂嗬嗬吃著,吃完陪她看電視,天空海闊聊著,直到十點多,她的睡覺時間到來。


    她回了房間,我站在門口聽裏麵的動靜,前五分鍾沒事,五分鍾後似乎又傳出來哭聲。我很想敲門進去,但最終沒有那樣做,我就站著聽著,裏麵沒動靜了我才回房間。


    胡思亂想到十二點鍾,累了,關燈睡覺。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聽見外麵有動靜。我想開燈,又沒有,我隻是坐了起來聽著。我聽見腳步聲走到門口,是張老師,她像我一樣,也想聽聽我什麽動靜。


    不知什麽驅使,我把手機拿了出來,放了來電鈴聲的歌曲,裝作有電話進來。然後,我接通,對電話另一端說了一大堆,我說我和蘇藝秋分手很平常,我能接受,畢竟勉強真的沒幸福,既然這樣,還不如高高興興接受,這樣大家還能做朋友。我說的很真實,至少從聲音聽,是這麽回事,我不覺得自己失戀,我亦不需要怎麽調整,我隻是需要暫時不和她見麵,回家是真的累了而不是逃避。


    電話聊了十多分鍾,張老師也在外麵聽了十幾分鍾,我掛斷了她才離開。


    我心裏滿滿的罪惡感,但我希望自己老媽不要那麽難受,如果有效果,再罪惡我都會去做。


    次日,我七點多起來,當時張老師已經在做早餐。


    見我穿一身運動裝,她問:“林同學你幹嘛去?”


    她的聲音很正常,不完全是偽裝,她想開了一半,至少是一半,我很欣慰,我也很高興:“報告張老師,我去跑個步,健身,這下半年太忙,少去,看我都長肉了。我告訴你啊,以前你討厭我看足球,說幾十人神經病似的追著一個足球不知道在搞什麽飛機,我都好久沒看了沒時間。”


    張老師說道:“那是我膚淺,你隨便看,我不說你。”


    “不看,球賽都三更半夜。”我現在有空,我其實想看,歐冠可已經打到淘汰賽。


    “沒事,白天我晚點叫你。”張老師第一次這麽大方,平常我要是三更半夜看球賽不睡覺,她得拿刀砍我。


    心裏既感覺古怪,又很溫馨,母親就是偉大,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開心,可以一點點放下自己的底線,我說道:“我出去了,你要不要我順帶買點什麽東西?”


    “不要。”


    “我往鎮裏跑。”


    “那你看著買,別亂買,不是,隨你便,你高興就行。”


    我出去了,真的往鎮子跑,不快不慢,偶爾擦擦汗,看見美好的東西,我停留一下,順帶歇息。


    到了鎮裏,我找地方買了一瓶礦泉水,休息好了以後去逛市場買了不少東西才打車回家。


    回到家九點鍾,張老師已經吃過早餐,我的一份她給我熱著,我坐下了她才拿出來。我在吃,她翻我買回來的東西,很多亂七八糟的,換平常,她肯定對我嘮嘮叨叨說我浪費錢等等。這次她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一件件放起來,然後坐在我的邊上,她對我說道:“我們去城區吧,我想提前買點年貨。”


    我說道:“等會麽?”


    張老師嗯了一聲:“對,就等會,順帶去看看你小姨。”


    “好啊,平常都是小姨來看我們,也該我們去看她了。”她是想我去散心,我當然得讓她如意,“我吃飽了,我先去洗個澡,你收拾一下吧,什麽都不用帶,帶鑰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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