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十一點多把我送到了香港機場,我出了機場就立刻坐大巴去過關。


    出了關口,我第一時間給蘇藝秋打電話。我們談了有十分鍾,她說公司這邊沒出亂子,王一茜沒異動,她相信我的判斷,是鍾世芳從背後搞鬼,而不是王一茜。氣人的是,掛斷前她說的一句話,她說林毅夫你能那麽快出來都因為我讓曹允芳幫忙,這件事你欠我人情,就抵消你在森林救我的功勞了吧。我勒個去,她不救我,我隻是晚兩天出來,但我當時不救她,她什麽下場都是未知之數,這都能抵消,明顯欺負人。


    抬頭望一眼天空,陽光燦爛。


    深圳,我終於回來了,心裏有不甘,有失落,有沮喪,但更多的是慶幸,稍稍亦有那麽幾分興奮。


    伸了個懶腰,給自己點一根煙,抽了一口,聽見手機響。


    是王一茜的來電,我猶豫了半響才接通。


    她說道:“你看對麵。”


    我一眼看過去對麵停車場,看見她的老車,那輛奔馳越野,她就坐在車裏。


    我說道:“想幹嘛?”


    “我有話和你說,你馬上過來。”


    “你有話電話說。”


    “你過來。”她掛斷了電話。


    我望著她的車子,遲疑著,不解著。


    她是專門等我嗎?但她首先得知道我幾點鍾過關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麽知道?想著這個問題又遲疑了好久我才往對麵走,上了她的車。她沒有立馬和我說話,指指安全帶讓我扣上,她開車,一路往遠離鬧市區的方向跑,最後把車停在一個冷冷清清的公園邊上。


    我忍不住了,我說道:“你有話真的要快點說,我好累,我想回家睡覺。”


    王一茜側身注視著我,眼神略帶緊張,緩緩開口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是我?”


    我和她對視著,她是問的馬來西亞的事情吧?她怎麽這麽快知道了?我問:“你說的馬來西亞嗎?”


    “是。”她給了我肯定。


    “沒有。”我隻是稍稍懷疑過一下下,但內心還是相信,她不是那麽殘酷的人。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


    “我說了沒有就沒有,雖然你現在的變化讓我覺得蠻……怎麽說呢?失望吧,但有些事,我還是相信你不會去做。誰做的我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數,但我和蘇藝秋,我們會堂堂正正的贏。”還在森林的時候我就想,回來以後找她談談,讓她知道蘇藝秋受的這莫名的苦,她先找我,太突如其來,我還真的蒙圈了一下下。現在話題已經說開,我也就趁機說明白一點了,“王一茜,我說句坦白話,雖然馬來西亞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但在這件事上麵,蘇藝秋確實受到了傷害。之前我說過,她不欠你什麽,現在,她更不欠你。如果你能和那個幕後的人說上話,你告訴他,不要逼人太甚,否則我們一拍兩散。”


    王一茜沒接茬,她繼續在自己的節奏裏麵問:“他有這樣對付過你嗎?”


    我反問:“你覺得呢?你比我要了解他許多許多吧?”


    “那就是有。我不知道的,如果他的手段傷害到你,讓你改變了,我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不需要,不是你的責任。冤有頭債有主,我會找他,這是我和他的問題,與你沒有關聯。”


    “你鬥不過他的你不要亂來。”


    “或許真的鬥不過吧,但我想去試試,你說我鬥氣也好,怎麽也好,隨你的便。”我開門下車。


    “我話沒說完。”


    我站在車外,拉著門:“你說吧!”


    “我剛說那句話不是小看你,我隻是想保護你。雖然那句話蠻殘酷,但有些情況你要接受。尤其是明擺的事情,你何苦給自己惹麻煩?”


    “我沒去招惹他,是他來招惹我,我反擊有錯嗎?而且,我不可能不管蘇藝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有,我明確的告訴你,蘇藝秋已經又退讓一步,你不要太過分,不要再來陰招,就各憑本事鬥一場。她能完成任務,她靠的就是本事,人家是實幹,而不是在玩弄職權。否則再有下一次,就算她還會退讓,我都會建議她破罐子破摔,自己得不到也不讓任何人得到。”


    王一茜蠻震驚我說出來的話,她說道:“你以前不會有這種想法。”


    “我幾乎被整死了我還不變嗎?”我就受不了了,她變,她說是我導致她變,我逼她變。那我呢?誰在意在意我?都在用強橫的實力欺負我,這一次我內心真的也是很憤怒了,我肯定會找鍾世芳報仇,隻要有機會,我讓他不得好死。我不介意輸,我就拚了怎麽著。


    王一茜不說話,眼直直的望著我走開,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很失望,和我一樣失望。


    有過友誼,有過感情,還有過特殊關係,卻相互不能理解,甚至是相互仇視,這種感覺,很糟糕,很痛苦。


    走到了對麵公交站,叫了滴滴,等了五分鍾等來車子。結果剛上去坐了還不到十分鍾,王一茜就給我發來一條短信:林毅夫我真的受不了你那麽維護蘇藝秋,她隻是在利用她,什麽她又退讓,你覺得這是她的性格?她如果是懂得退讓的性格,事情至於搞到現在的地步?她是在玩以進為退的套路,你趕緊醒醒吧!


    天啊,醒醒的不應該是她嗎?懶得回她這樣的話,我就一句:你是不是要繼續鬥?


    王一茜:是。


    我:我們奉陪,你有什麽招,你盡管使出來。


    王一茜:那你給我聽好,距離一個月之期還有時間。無論任何代價,我都會證明給你看,蘇藝秋就是在利用你,你對她而言一文不值。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看清楚她的真麵目以後,你仍然能夠大聲和我說話,而不是軟趴趴的想死的狀態。


    我氣炸了,我真的不明白為何她那麽執迷不悟。


    馬來西亞這件事難道不是蘇藝秋受傷嗎?即便是鬥爭,我們去馬來西亞也是為公司的業務對不對?固然真的不是她幹的壞事,甚至最開始她都不知情。但現在她不是知情了嗎?為何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受不了,真心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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