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發話了,宜兒也是無奈,隻得在第二日,讓下人們開始搬家過府的事了。隻是君無戲言,初七又是一大早,內務府的人就上門了,拉了馬車貨箱,竟真的幫著宜兒搬家來了。


    宜兒原想著不驚動旁人,平平的搬過去就是了,如此一來,也成了泡影,原本就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也因為內務府的介入,變成了全城矚目的盛事,這還不算,等到了春府街上郡主府的時候,啟明帝真正的賞賜才算是落了地,宜兒一見之下,頓時有些心驚。


    卻原來啟明帝賞下來的竟是一塊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宛茗郡主赦造府”幾個大字,據內務府一位管事公公說,這字乃是皇上親自題的。


    這聖上親筆題書,那和普通的牌匾比起來,其意義就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毫不誇張的說,僅這聖上墨寶高懸郡主府正門之上,即便是一等公侯,超品夫人到了,也絕不敢托大放肆,隻有遠遠的下車傾身,躬身為禮的份。


    這東西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性的意義,啟明帝登基至今,賞下墨寶為匾的這還是頭一回,這份殊榮尊貴,宜兒覺得有些重了,卻也推拒不了,隻得當日再遞了名帖進宮,要拜謝皇上的隆恩,宮裏的回話很快就傳了出來,啟明帝遣了名內侍傳了聖諭,隻說這份恩寵賞賜是宜兒該得的,進宮謝賞就不必了。


    宜兒的行禮物品是早就收拾好了的,搬起家來自是方便,又有內務府的人幫襯著,不到午時,便悉數的搬遷妥當了,青漓早遞了紅封給內務府的領事公公,那公公連忙道了謝,又確認了沒有他們再出力的地方了,這才向宜兒行禮跪了安,自回宮複命去了。


    宜兒這郡主府,共有五處大的院落,營造司在修葺擺設的時候,每處院落花園都掛了牌匾,當時聽祖棣說,這名都是寧國公世子薑宥取的,宜兒後來看了一下,薑宥取的名都還合了她的心意,自也沒說要改,如今進了府,她隻讓人將淺水小池旁邊的淺雲居和不遠處花舞廊外的韶年苑給布置了出來,她搬進了淺雲居,韶年苑暫時作了客房,以備不時之需。


    一切妥當之後,宜兒就喚了銀穀過來,道:“前段日子我這裏有事情耽擱了,就沒顧得上你,你娘親和幼弟如今還在青湘侯府住著的吧?現在我這邊基本上是順了,你尋個日子去將他們接出來吧。我到是想了一下,在郡主府找個地方到是省事,你也離得近,方便照顧他們,隻是我聽說關安如今在城西拜了先生,每日要去私塾讀書的,這樣的話,我這郡主府到是有些遠了,上回你也同我一起去過稻香居,那裏條件是差了點,不過就在城西,小關安每日上私塾念書卻是方便,左右都不甚完美,你自己看著辦吧。”


    銀穀想了想,道:“其實上回去過稻香居後,奴婢就想向小姐求了這個恩典的,那稻香居幹淨舒適,條件自是不能和郡主府相提並論,可是對娘親和小安來說,已是小姐莫大的恩賞了,況且小安上學近便,是再好不過的地了,奴婢想,就讓他們先住那吧。”


    宜兒瞪了銀穀一眼,道:“你這人啊,就是太規矩了點。你如今是我身邊的大丫鬟了,似這等小事,你自己看著點辦了,事後再過來知會我一聲也是行的,可你就偏偏的在我麵前扮啞巴,是不是我一直不問你,你就一直讓他們住在青湘侯府裏頭呢?”


    訓了銀穀一頓,宜兒索性放了她一天假,讓她立時就去將這事辦了,銀穀自是欣喜,千恩萬謝的去了。


    宜兒又喚了婁大進來,問道:“前段時日買的仆隨丫頭可還得用?人手可夠了?”


    婁大道:“當日是奴才和青璃姐姐一同買的人,奴才眼拙,不過有青漓姐姐從旁看著,所選的人品性當是差不了哪去的,用自是能用,隻是其中很多人對禮儀規矩不熟悉,奴才這些日子調教了一番,大多數已可以上任當差了。小姐如今隻布置了兩個院子,用不了太多的人,這二十幾人已是夠用了,隻是外院的護衛,一直都還沒著手添置,奴才不知道小姐的意思,也不敢自專。”


    這家夥回個話也不忘拍了拍青漓的馬屁,其時青漓和綠芙都在屋子裏侍候,綠芙就泯了嘴笑,這婁大三十幾歲的人了,左一口青漓姐姐,右一口青漓姐姐的叫著,青漓有心要斥幾句,又礙著宜兒在場,不好發作,麵上就有些不自在。


    宜兒知這家夥脾性,也不去管他,隻道:“外院的護衛家丁,也的確不能馬虎了事,這事先放一放,平日裏你選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讓門板先領著他們負責府邸的巡邏警戒,堅持個幾日,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婁大應了,躬身退了出去。


    王嬤嬤又在門外求見,宜兒讓了進,王嬤嬤進得屋來,向宜兒行禮道:“得小姐信任,老奴一直管著院子裏廚房的那攤子事情。這俗語都說了,是病從口入,老奴深知這差事的緊要,所以幾年下來,是絲毫未敢懈怠的。”


    宜兒一怔,不知王嬤嬤要說什麽,道:“嬤嬤是從北開起就跟了我的,我能有今日,也多虧了有嬤嬤從旁提點照顧,嬤嬤與我,名為主仆,實為我親近的親人長輩無異,今日可是有誰招惹衝撞了嬤嬤?嬤嬤直管同我說了,我自會同嬤嬤做主的。”


    王嬤嬤搖了搖頭,道:“老奴年紀大了,近日來更是屢屢覺得精力有些不濟了,前幾日就同婁管家提了一句,婁管家便從新進的人中,選了兩個會做菜的丫頭過來充當廚娘,小姐也知道,老奴那廚房裏原是有人的,這婁管家新劃了人過來,自是一片好意,要為我分憂的,隻是我見那兩人,人到是機警,就是廚藝當真是說不上好的。老奴就想,待哪日老奴動不了啦,就她們這個水準,做的東西,如何能入得了小姐的口?”


    王嬤嬤說得隱晦,不過宜兒卻聽得明白,想是婁大見王嬤嬤年老,所以差了兩個機警的丫頭過去,雖未明說,但打的便是若王嬤嬤退了下來,要從這兩丫頭中選一個出來頂了王嬤嬤的缺,或許這事讓王嬤嬤生了些許不快,所以才會巴巴的過來找她說這一通。


    這事想來婁大也是未雨綢繆,到不是真生了什麽奪權爭寵的心思,隻是王嬤嬤上了年紀,可能對這些事情尤其敏感,這才起了誤會,當下就道:“嬤嬤既然覺得那二人並不合適,直接給婁大退回去就是了,我早說了,嬤嬤便如我的親人長輩一般,就是將來嫁了人,我還望著嬤嬤能不辭辛勞,陪我一起嫁過去,留在我的身邊,時時提點著我一番呢。”


    王嬤嬤見宜兒這般說,頓時麵上就見了笑,道:“小姐不嫌棄老奴囉嗦笨拙,是老奴的福分呢。”頓了一下,又道,“其實小姐不說,老奴也自個知道自個的事,老奴是年歲大了,有些事情應付起來,已當真有些力不從心了。而小姐這廚房的差事,用的人卻是萬萬馬虎不得的,說起來也不是老奴就覺得那兩個丫頭不好,隻是術業有別,她們機警是機警,卻不見得就當真能做好廚房的這趟子事情。”


    “嬤嬤的意思,可是要尋幾個真正的廚娘進來,從旁幫襯著嬤嬤一點?”


    王嬤嬤道:“小姐要尋幾個廚藝精湛的廚娘進來,自然是易事,隻是外麵找的人,一時半會的,誰又能摸得清她們的心性底細呢?老奴是在想,若等老奴退了下來,小姐這廚房,總得要一個知根知底的人領著才行的。”


    宜兒道:“嬤嬤這般說,可是有合適的人選?”


    王嬤嬤道:“當日小姐送了伍兒姑娘到廚房裏來幫忙,老奴見那伍兒姑娘就很好,廚藝不錯,又懂得藥膳料理,人老實勤快,對小姐又忠心,若是將伍兒姑娘接回來,是再好不過的了。”


    當日長公主府的幹親宴,由伍兒主勺,辦的藥膳宴大受那些夫人小姐的追捧喜歡,順帶著,連德膳樓也大大的露了一回臉,事後,宜兒問了伍兒自己的意思後,就將人送去德膳樓鄭掌櫃那裏,做了德膳樓的大廚。如今聽王嬤嬤提了伍兒,就皺了皺眉,道:“伍兒在德膳樓幹得挺好的,要是將她就這麽接回來,我怕她……”


    王嬤嬤歎了一口氣,道:“老奴心裏清楚,小姐送伍兒去做大廚,純粹是一番好心,想讓那丫頭去奔個更好的前程,可是那伍兒的性子小姐難道還不知道麽?她心性怯弱,從小就缺少安全感,所求的不過是一瓦安穩而已,老奴到覺得,如果小姐當真讓她選,是留在小姐身邊還是去酒樓做大廚,她必定會選擇留在小姐身邊侍候的。”


    當初讓伍兒去德膳樓,這丫頭沒作多想就點了頭,如今想來,到真有可能是宜兒已將話說出來了,那丫頭根本不知該怎麽回拒,隻是順著宜兒的心意應承下來了。


    第二日,宜兒就特意去了一趟德膳樓,找了伍兒,單獨的談了一回,隨後就讓她去和鄭掌櫃交接一番,當天下午就直接將人接回了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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