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宥點頭,道:“怎麽了?”


    宜兒搖頭,道:“我隻是覺得有點不真實,你說我們大輝的少年戰神,禦封的虎威將軍,大名鼎鼎的寧國公世子爺怎麽就會看上我了呢?我真有那麽好,讓他見了一麵就忘不了啦?”


    薑宥簡直愛極了這番俏皮模樣的宜兒,眼底雖含著笑,麵上卻是不顯,裝作沒聽見道:“你說什麽,爺沒聽清楚呢。”


    宜兒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薑宥道:“這裏是東山,爺現在兼了東山大營的經略使,剛才是回營裏處理點事,估計著你也該從從雪苑下來了,便在這裏候你呢,順道送你回京。”


    宜兒道:“我在從雪苑才耽擱了多久,這麽短的時間你能去東山大營處理什麽事?少誆我。”


    薑宥便笑不答。


    他在從雪苑是被楊老夫人趕出來的。老夫人說之前宜兒落水,形勢所逼,為了救人,他送宜兒上蕁東山到也罷了,如今若還呆在一起,可就不妥了,所以不由分說,就將人趕出了從雪苑。他又不想就此離開,這才去了東山大營,騎了快馬在蕁東山腳下等著的。


    這中間的原委他自然不願和宜兒說,又見宜兒追問,便轉了話題道:“爺剛剛得了消息,杜夫人在喬府得了你墜水的消息後當場就暈過去了,如今已經被送回青湘侯府了。”


    “你說什麽?”宜兒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即就直了身軀,一臉的惶恐。


    薑宥急忙道:“你別太擔心了,門板就在青湘侯府外守著,據他傳回來的消息說,杜夫人無恙,已經醒了。爺隻覺得,你還是早點回侯府的好,也免得她老人家擔憂傷心。”


    宜兒再無什麽心思說笑了,她想著李氏,隻望她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馬車快到京城東直門的時候,薑宥下了馬車,領著他的護衛打馬而去,而宜兒讓馬車直接趕往青湘侯府。


    而此時侯府的漣漪院裏,院子裏支了方凳,藍蕎銀穀被按在凳子上,粗使嬤嬤正揮舞著手中的刑板,一下一下“啪啪”地打在二人的屁股上。院子裏圍了一大群的丫頭,卻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屋內徐嬤嬤抱著小杜昱,隻覺有些焦頭爛額,這小公子任憑她怎麽哄就是不聽,隻一味的放聲大哭,嘴裏嘟囔著:“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李氏背墊著迎枕斜靠在床上,她麵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氣,知畫正端了碗參湯一勺一勺的喂她,李氏雙眼無神,看上去竟有些呆滯,隻喝了幾口參湯,她突然一把抓住知畫的手,道:“知畫,你聽,是不是老爺回來了?快去看看,是不是我的鳶兒回來了?快去啊。”


    知畫仔細聽了聽,外麵出了一下一下落下的板子聲和小公子的哭鬧聲哪裏還有別的聲音,她眼中就含了淚,道:“夫人,您忘了麽?老爺剛剛才讓人回來傳了話的,您放心,小姐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什麽事的?再等等,再等等老爺就會帶著小姐回來了。”


    李氏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的鳶兒福大命大,是不會有什麽事的,我放心,我不怕,呃,對了,鳶兒喜歡吃棗泥糕,你快去讓廚房備著,等鳶兒回來好吃。”


    “夫人您放心,小姐愛吃的棗泥糕,愛喝的碧螺春早就都備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知畫有些想哭,強忍了,道:“夫人您看,藍蕎和銀穀都是小姐身邊得力的人,小姐平時寵著她們,可是重話都沒有說過,今天這事,固然是她們侍候得不好,可是奴婢是怕,再這麽打下去,會把人給打死的。”


    李氏怒道:“打死了就打死了,這種不中用的丫頭留著還有什麽用?鳶兒也是,平時就是太慣著她們了,你看秋霞閣那一個個的,每日就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裏還把心思用在如何侍候好主子上?鳶兒什麽都好,就是心太善了,我看那叫藍蕎的丫頭,長得跟個妖精似的,矯揉造作,還成日裏擦脂抹粉,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主子呢,這樣的人,哪裏是個什麽好的?我都跟鳶兒提了多少回了,可她就是不聽,一味的慣著,今日在畫舫上,是不是就是她侍候在鳶兒身邊的?”


    知畫不敢說是,她知道李氏向來不喜歡藍蕎,當時在畫舫上恰好又是藍蕎在侍候,這要是再添這把火,恐怕藍蕎的命今日決計是保不住了,至於銀穀,知畫隻能在心裏感歎這丫頭倒黴,本就難得被宜兒帶出去一回,卻恰好就出了這樣的事,其實當時她在岸邊,說起來並沒有什麽錯失,隻是現在李氏哪還聽人辯解,隻差點沒把守在二門外的銀蓮銀荷都給拉來賞一頓板子呢,她想了想,隻得道:“她們侍候得不盡心,夫人懲戒她們原也應該,奴婢隻是擔心,夫人也知道小姐心善,又念舊,要是小姐回來了,如果看到那兩個丫頭有個什麽長短,隻怕小姐少不得要心疼傷心了。”


    李氏一怔,想了想宜兒的心性,還真是這樣,不由便道:“罷了,你讓她們停了,人先放那,等鳶兒回來了再說。”


    知畫一喜,連忙出去叫停了用刑的粗使嬤嬤,見二人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一團,不覺心裏不忍,隻是李氏沒有發話,她也不敢讓人將二人抬下去上藥,隻得偷偷的朝跪在一邊的青漓使了個眼色。


    青漓會意,她在秋霞閣被李氏差人叫來觀刑的時候就在身上藏了傷藥,此時見知畫朝她使完眼色又回了屋裏去侍候了,便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要查看二人的傷勢,卻不想一個行刑的粗使嬤嬤攔了人,道:“姑娘要做什麽?”


    青漓忙從懷裏掏了些碎銀銅子,分別遞給了幾位嬤嬤,小聲道:“嬤嬤行行好,我隻過去看一看,不敢違了夫人的命,讓幾位嬤嬤為難的。”


    那嬤嬤掂了掂手裏的銀子,隻道夫人隻是不許將人抬走,到沒說不準人上前查看,遂讓了道,隻說:“姑娘懂得分寸就好,大家都是聽差的,別讓我們為難,我們就謝謝姑娘了。”


    青漓忙應了,上前細細查看了二人的傷勢,所幸行刑的嬤嬤下手都有分寸,皮肉是爛了,不過沒有傷及筋骨,隻要好好將息調養,到是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心下這才放了心,隻是她們身上都穿了褻褲,此時又在外邊,雖說周圍都是些丫鬟嬤嬤,可畢竟不方便脫下褻褲上藥,隻得俯身在二人身邊輕輕安慰了兩句。


    二人受刑的時候是堵了嘴的,如今取了嘴上毛巾,雖受了刑,二人神智都還清明,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其他什麽,藍蕎眼中的大顆大顆的淚珠直往下掉,她嗚咽道:“青漓姐姐,小姐,小姐,真的還沒有找到麽?”


    青漓道:“你別擔心小姐了,小姐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藍蕎搖著頭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侍候好小姐,都過了這麽久了,青漓姐姐,你說,小姐她會不會……會不會……”


    “你胡言亂語什麽?”青漓尚沒說話,趴在一邊方凳上的銀穀就怒道,“小姐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事?你再敢在這胡說八道的咒小姐的話,我今天,我今天不要命了也要撕了你的嘴。”


    銀穀平時是什麽性子大家都知道,所以此時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場中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青漓是滿臉的驚詫,藍蕎的臉上有愧色,隻輕輕的道:“我不是咒小姐,我……”


    “你閉嘴。”銀穀臉漲得通紅,眼中隱有淚光,屁股上的疼痛她能忍得住,可心中的恐慌卻如一個無底洞一樣讓她根本無法適從,她不相信小姐會出事,可隨著時間的流失,她越來越害怕,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麽,或是說她根本不敢去想她在怕什麽,她有些惱了藍蕎,瞪著藍蕎,眼裏仿佛要冒火一般,厲聲道,“小姐不會有事的,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你給我閉嘴,閉嘴!”


    藍蕎還要辯解,青漓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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