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簡直是胡鬧!湖陽,你這是在跟你的父皇談條件嗎?”


    蕭景大怒。


    “看來,是朕把你給寵壞了。來人,從今日開始,不許公主出這個房門,不許給她飯吃,不許給她水喝,直到她願意悔過為止。”


    蕭景拂袖而去。


    他是當今的帝王,萬乘之尊,人間第一人,向來高高在上慣了的他,哪裏能容得了別人向他挑釁,哪怕這個人是他一向萬分寵愛的女兒。


    他盛怒而去,地上跪倒無數的宮人,為他發怒惶恐不已。帝王之怒,血流成河。怎麽能不讓人膽戰心驚呢?


    而湖陽卻站在那裏,看著蕭景離去的背影,臉上卻滿是倔強之色。


    她不會後悔的。


    絕對不會。


    她本來就是公主,天之驕女,為什麽不能選自己喜歡的男子作為附馬?從小,他們就告訴她,她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兒,是與眾不同的,是最為尊貴的。那為什麽最為尊貴的她,卻反而不如一個最平凡普通的女人,能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公主,那又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公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你同我說說,我這就去找皇後娘娘、皇太後娘娘同皇上求情去。”


    服侍湖陽的緋玉焦急地說道。


    湖陽卻什麽也沒有告訴她。


    隻是將她們所有的人都趕出了門,然後關上,牢牢的。


    一天、兩天、三天……


    皇後去求情了,皇太後也去求情了。


    但是,不論皇上也好,湖陽也好,都一步不肯讓。最後,連玉皇貴妃也受皇後所托,親自向皇上求了情。奇怪的是,以往所求必應的玉皇貴妃,這回也碰到了釘子。


    最後,湖陽活活地餓暈了過去。


    皇太後終於忍不住了,親自將她抱到了皇上的麵前,看到幾日不見,瘦成一副皮包骨,奄奄一息,離死隻有一線之隔的湖陽。


    皇上讓人救醒了她,問:“湖陽,你現在可悔過了?”


    湖陽的嘴唇幹裂,卻仍是搖了搖頭。


    “父皇,你從小就寵我,說,就是天上的月亮、星星,隻要我想要,你也會叫人給我摘下來。湖陽不要月亮,不要星星,湖陽隻想要閑哥哥。如果不能嫁給閑哥哥,那此生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父皇就這樣讓我去了吧。比起天天想著,卻得不到的痛苦。我倒寧願就這樣死了,那也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不用嫁給我不喜歡的人,也不用看著他去娶別的女人。如果想得到自己心愛的人是一種錯,那我寧願一錯到底,絕不後悔。”


    提起於閑時,湖陽的眼裏盡是滿溢的愛戀。


    說起她的決心時,更是堅決無比。


    蕭景本來以為她隻是一時頭腦發熱,此時,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依稀很多年前,也在他自己的臉上看到過,心下不由震動。


    如果他當初有湖陽的這份堅決,這份確定,如果有她這樣的寧死也不退讓的覺悟,是不是,他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遺憾?不會那麽後悔?


    “湖陽!”


    “你這個傻丫頭!”


    齊皇後、皇太後均流下了淚。然後,齊皇後跪了下來:“皇上,臣妾這一輩子也沒有求過皇上什麽事情,就求皇上這一件事。我願意將皇後之位讓給玉皇貴妃,隻要皇上願意成全湖陽。”


    “鳳華!”


    皇太後震驚地叫道。


    蕭景的神色未明。


    “皇後,你真的願意拿鳳座來換?”


    齊皇後點了點頭。


    “是的,鳳座再好,終究比不了我女兒的性命。”


    “那湖陽,你說呢?你寧願用你母後的鳳座來換你的願望嗎?這天底下,沒有不需付出代價就可輕易得到的東西。你、可想清楚了。”


    湖陽的眼裏終於現出了猶豫之色,看著齊皇後。


    謝宛雲被武霸天帶回了將軍王府,倒不是她自己自願的,而是被強迫的。武霸天這人,別人說的話完全進不了他的耳朵,他隻按他自己的意思行事。


    無論謝宛雲如何表示,她可以自己找地方住,不需要他的幫忙。


    武霸天仍舊充耳不聞。


    現在,謝宛雲就住在武霸天的院子裏。


    武霸天的院子,裏頭沒有什麽花花草草,最多的就是石頭,這裏一堆,那裏一堆。路也是由各種石頭砌成的,屋子裏頭的各種東西也是,隻要是能用石頭做的,就都是石頭。粗曠之外,也別有意趣。


    謝宛雲此時就坐在一個石凳之上。


    看起來,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坐上去才發覺,這種石頭卻是越坐越暖和,就像個小火爐一般,而且,無論離得多近,也不會燙人。聽院子裏粗使的丫頭說,這種石頭冬冷夏涼,十分珍貴罕見。整個大將軍王府,也不過就隻這麽一點,全都在武霸天的院子裏了。


    由此可見武霸天在家裏是十分受寵的,難怪會養成這種為所欲為的脾性。


    謝宛雲正靜靜地想著事情,她得好好計劃一下。她、秋痕都已經不在侯府了,再想混進侯府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尤其是自從上次俞二的事情之後,侯府加強了防備。更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樣她唯一能下手的機會,就是錢氏出府的時候了。


    所幸,謝宛雲知道錢氏有上山拜佛的習慣。真是好笑,一個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事情的劊子手,竟然會如此虔誠,數十年如一日地到寺裏去。


    不過,現在謝宛雲慶幸她有這樣一個習慣了。


    要不然,她可就難辦了。


    再過幾日就是初一。


    在這之前,她得好好計劃一下。這件事,還得找龍哥兒幫一下忙。他對那些三教九流的比較熟悉,也懂得如何同他們打交道。而且,龍哥兒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她的消息的。


    謝宛雲如此想著。


    “看,這是什麽?平哥哥。”


    柳如月看著朱承平,高興地亮出了手上的鑰匙給他看。


    朱承平摸了摸她的頭發,眼中露出了愧疚之色。


    “對不起,月兒,要你為了我做這樣的事情。”


    “我們是夫妻啊,平哥哥,不用這麽客氣的。隻要你好,我就會好。”


    柳如月深情地道。


    朱承平動容地將她摟在了懷裏。


    “謝謝你,月兒。”


    柳如月的臉上浮現出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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