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宛兒明明不可能是他救的!”


    於閑震驚地道,從謝宛雲的嘴裏得知了她失蹤時期的種種,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有什麽目的。可是,絕對不可能是龍哥兒。龍哥兒連煙花場所都不曾去過,更不用說是能讓京都鼎鼎有名的伎館老鴇也聽命於他了。


    謝老爺子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叫人安排探監之事了。具體怎麽回事,也隻能等探過監之後再說了。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不知道這兩件事之間是否有什麽關係……”


    隨後,謝老爺子將龍哥兒告訴他的綁架之事告訴了於閑。


    於閑的臉色變得沉重了起來。


    龍哥兒闖下了這般滔天大禍,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龍哥兒並不是謝宛雲真正的弟弟,但是,於閑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同真正的弟弟並無二異。要不然,龍哥兒當初也不會為了從武霸天手裏救出圓圓,不惜以身犯險;謝宛雲也不會不顧一切闖將軍王府。


    若是謝宛雲得知了這個消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晨光趨散了黑暗,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謝宛雲靜靜地坐在台階上,仰頭看著天空。她喜歡黎明的時候,看著天由黑慢慢地變亮,好像一切都還有希望,都會慢慢變好似的。


    她的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


    這樣寧靜的感覺,真好。


    隻是,也隻是一時而已。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打破了這份寧靜。院門被猛地推開,狂風灌入,來人大步地走到謝宛雲的麵前,將手裏的一堆東西往她的麵前一亮。


    “小蝶,瞧,這是什麽?”


    武霸天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東西。


    在他的手上,是一隻擁有紅得好像天上的朝霞,或開得最豔的石榴花般的美麗色澤的小狐狸,可能隻有一個月大左右吧,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毛都在顫抖著。


    它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到謝宛雲的時候,眼裏竟浮現出了水光,叫了兩聲,仿佛在求救似的。


    謝宛雲露出了憐惜的眼神。她一向都是喜歡小動物的,像這樣漂亮、可憐的小東西,就更是讓人心憐、無法抗拒。


    武霸天見了,就將它往謝宛雲的懷中一遞。


    “喜歡嗎?給你。”


    謝宛雲愛憐地撫摸著小雪狐,感覺著它溫暖的體溫,小雪狐依賴地將頭往她的懷裏蹭了蹭。這樣的舉動讓謝宛雲的心中一顫,不過,她還是硬著心腸,將小雪狐又遞回給了武霸天。


    “我不要,還是送給別人養吧。”


    剛剛顫抖平靜下來的小雪狐又開始顫抖了起來,它眼中的水光簡直好像要掉下來似的,朝謝宛雲嗚嗚地叫著。


    謝宛雲卻沒有再看它一眼。


    “你不喜歡?”


    “不是,”謝宛雲搖了搖頭:“我很喜歡。隻是,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該走了。像我這等天涯飄零之人,自己都照顧不了,哪能照顧它呢?”


    “你要走?”


    武霸天緊張地問道:“為什麽?這裏不好嗎?”


    謝宛雲有些莫名其妙。


    “我隻是客人,這裏又不是我的家,哪裏有一直留在這裏的道理,自然是要走的。”


    “如果你願意,這裏就是你的家。”


    謝宛雲愕然地張大了眼。


    “武公子你在說什麽啊?”


    對上謝宛雲驚訝的眼神,武霸天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了兩聲。


    “我在說,反正,你也沒有地方去。不如,就留在這裏好了。反正,你這麽瘦,也不缺你一口飯吃。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你一個姑娘家,流落在外,遭人欺淩多不好啊。在這京城,隻要報上我的名字,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


    謝宛雲心中感動,不過,還是婉拒了。


    “謝謝你,不過,還是不用了。我有要去的地方。”


    一般說到這份上,一般人也就不會強人所難了。


    但是,武霸天可不是一般人。


    他繼續問道:“那你一個人要去哪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叫人把你從鬼門關裏救出來的。可不想再看某個迷路的白癡死在路上。要去哪裏我送你去。”


    實在沒有辦法,謝宛雲也隻好說了她的打算。


    “我要回京城。”


    “回京?”武霸天笑了,咧出了白牙:“好巧,我也正要回京城呢!正好一同走。我現在叫人去準備,你等著。”


    武霸天將小雪狐往謝宛雲懷裏一揣,興匆匆地走了。


    遠處,傳來他大聲吩咐人備車馬的聲音。


    謝宛雲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若早知如此,她就不講這番客套話,悄悄地走了也就是了。萬萬沒有想到會搞得如此複雜。謝宛雲所了解的武霸天,可從來都不是個熱心的人啊。現在,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懷裏的小雪狐又發出了小小的聲音,用爪子抓了抓她的衣服,似乎在引起她的注意似的。


    謝宛雲低下頭,看著它那雙烏黑烏黑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餓了嗎?等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啊。”


    梅花開了。


    一樹的紅豔在雪地裏顯得分外地奪目。


    這是冬日裏最亮麗的風景。


    柳如月伸手折下一枝,拿在手上,然後,一瓣一瓣地撕下。


    “辣手催花,表妹你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啊?”


    柳如月回頭,就看到一身紅衫的喬厲,站在雪地上。白雪紅袍,豔得奪人心魄。很少有男子適合這樣濃烈的色彩,可是,喬厲卻極適合。


    “有什麽事嗎?表哥。”


    柳如月防備地盯著喬厲。


    “表妹可真愛忘事,上次才對我扔了這麽大一棵炸彈,轉眼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嗎?表妹不會以為這事我會置之不理吧?”


    喬厲盯著柳如月已有些微微凸起的肚子。


    早就應該處理這事的,但是,前一段時間謝宛雲入了大牢,他忙著籌劃救她的事,也就耽擱了下來。現在,謝宛雲雖然不見了,但隻要盯著於閑和謝家,她總是跑不了的。因此,喬厲便想起了這件事。


    如果真是他喬厲的孩子,他是不會允許他生了下來,叫別人爹的。


    柳如月的臉色一變,這才想起上次一時衝動說出的話,心中暗悔,麵上卻笑道:“不過是句玩笑話,表哥這樣聰明的人,竟然也會當真?”


    邊說,邊咯咯地笑了起來。


    “是真是假,一驗就知。請吧,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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