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厲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武媚兒的動作。


    她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謝宛雲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喬厲出現得太及時了。喬厲送走了武媚兒、林萱兒,慧蘭將此事告訴了門氏。


    門氏聽罷,如遭五雷轟頂,她雖然記得楊氏曾經極為反對這門親事。但總以為,武霸天那樣浩浩蕩蕩地把聘禮送來,已經成為既成事實了。就是楊氏,也隻能接受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楊氏竟然已經為武霸天和林萱兒定下了親事。


    如今,這可如何收場?


    整個京城都已經把武霸天、謝宛雲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了。


    陰暗而潮濕,牆角隨時都可看到青苔,鼻子裏總是能聞到難聞的氣味。柳如月微皺眉頭,掩著鼻子問道:“還沒有到嗎?”


    “就在裏頭,馬上就到了。”


    獄卒笑得十分殷勤。


    當然殷勤了,給錢的就是娘嘛。


    “到了、到了,就是這間,香槿,有人來看你了。”


    獄卒大聲地吆喝著,半天,才有一個人緩緩地回過頭,待看清柳如月的麵容,她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撲到了柵欄旁邊。


    “姑娘,你終於來了。”


    “香槿、香槿等你等得好苦!”


    話畢,香槿的眼淚已是啪啪地不要錢地往下掉,她並不是個脆弱的丫頭,隻是,這裏她實在是受不了。香槿抓著柳如月的手:“求求你,姑娘,趕緊把我從這裏弄出去吧!這裏,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熟悉的聲音,柳如月簡直認不出眼裏這個好似瘋女人的女子竟然會是香槿。


    香槿一向是收拾得整整齊齊、俐俐落落的,一向是渾身香噴噴地。


    而不是眼前這個肮髒、臉腫得像個豬頭似的瘋女人。


    柳如月的眼也熱了,她也不顧香槿身上的髒亂,緊緊地握住了香槿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放心。”


    兩人沒說幾句話,獄卒就催柳如月走了。柳如月走得是一步一回頭,香槿眼巴巴地看著,難舍難分。柳如月再三囑咐了獄卒好好照顧香槿,她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又留下了不少銀錢這才離去。


    離開之後,柳如月去見了京兆尹費大人。


    “下官見過西院夫人。”


    論及品級,擁有誥命的柳如月比起京兆尹的級別還高,費大人執禮甚恭。柳如月說了柳如月之事,然後道:“費大人,這個丫頭從小同我一起長大,情分甚深。這一次,也是一時衝動,這才失手殺了人,原不是有意為之。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她一馬。這份情,我會記在心裏,皇貴妃娘娘也會記在心裏,絕對不會虧待大人您的。”


    費大人的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西院夫人,不是下官故意推托。實在是這人命官司,不比其他的。殺人償命,這是律法,也是道理。尤其是香槿姑娘還是白日行凶,見者無數,影響,那是相當地壞啊。若是判得輕了,就是我這裏同意了,隻怕刑部、於是禦史台那邊也不會輕易罷手。尤其是那幫子禦史,成天閑著沒事,沒事也要給他們整出點事來。這事兒,若是給他們拿著一作文章,下官丟了這頂烏紗帽也就罷了。隻怕皇貴妃娘娘、西院夫人您,也會受到連累啊!”


    說到禦使,柳如月也有些忌憚。


    連當今聖上都讓那些禦史搞得灰頭土臉,下不了台來。更何況她和玉皇貴妃?


    尤其是朱承平,本來就因為香槿的事,同她有了些齟齬,這些日子,總有些淡淡的。若是再聽到這事……


    柳如月也犯起愁來了。


    這進,費大人才壓低了聲音,道:“若是真要辦,也不是不能辦。隻不過,明著辦,卻是不行的。隻能……”


    費大人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柳如月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如此,就全靠大人您了。”


    “哪裏、哪裏、下官才要靠夫人和娘娘多多提拔、多多提拔呢!”


    殷勤至極地將柳如月送到了衙門外頭,看著她的馬車消失,費大人回了後堂,這才一副喜不自勝地樣子:“成了,終於成了,哈,我費大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回頭巷,悄悄地住進了一家子。


    有老娘,一個十分體麵的老婦人;有兒子,話不算太多,身材壯實,看起來十分幹練的兒子;還有一個病懨懨的媳婦兒。


    不過,總是不見她出來就是。


    “春娘,吃點東西吧!”


    俞二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過,春娘卻絲毫不鬆牙關,喂進去的飯全又掉了出來,弄得她渾身髒兮兮的。她已經好幾日沒有吃過東西了。自從想起了一切之後。


    春歌簡直不敢相信,她都做了些什麽?


    不但嫁給了害死趙嬤嬤,害得姑娘毀容的惡人,還懷了他的孩子。那還不說,竟然還是她親手放走了他們,捅了姑娘一刀。


    姑娘,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每到想到這裏,春歌就有想給她自己一刀的衝動。


    一日一日過去,她日漸虛弱。不論俞二跟她說什麽,她隻有三個字“放我走”,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其他的話。


    “辦不到!”


    俞二的回答也極為幹脆利落,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


    這樣的對話,他們已經持續了幾天了。


    這一日,也是如此。


    看樣子,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俞二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了。


    關上了門,上了鎖,不這樣,他怕春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跑,前天晚上,春歌就偷跑了出去。還好他警醒,發覺不對,立馬追了上去。要不然,他現在已經見不到春歌了。


    一想到春歌會離開他,俞二就無法忍受。


    尤其還會帶著他的孩子。


    俞二靠著門,無力地坐下,他一下、一下用手捶著頭,該怎麽辦,春歌才不會這樣糟蹋她自己?尤其是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一直這樣下去,她的身體肯定支撐不下去的。隻短短幾天功夫,她就已經瘦了許多了。


    就在這時,俞二忽聽裏頭傳來一聲脆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似的。


    他又抽開了閆,進去瞧個究竟。


    進去了,俞二的眼前一片血光。


    春娘倒在了血泊中,血流成了一條小溪,彎彎曲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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