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男黑衣人低聲說道,聽聲音,似乎有些年紀。


    “可是……”


    女黑衣人似乎想說些什麽。


    但是,外頭又響起了數聲更為急促地貓叫。曉得情勢緊迫,女黑衣人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匆忙跟著那男黑衣人閃出了這個屋子,把門關好,又再度躲在了樹後。


    兩人將將藏好,一個人就進來了。


    月光微弱,再加上距離還稍有些遠,看不清來人的麵孔。隻看見裙擺飄飄,應該是位姑娘。與先前的兩人不同,她卻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貓著腰,提著裙擺,踮著腳尖,悄悄地潛行著。


    突然,她的腳踩到了一根掉落的幹樹枝,樹枝斷裂,發出“嘎吱”一聲脆響。她好像被驚嚇住了似的,用手捂住了嘴,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好像受驚的貓兒。一有個什麽動靜,就會立即逃跑似的。


    男黑衣人這時也瞧出了,這個姑娘並不是什麽高手。


    他對著女黑衣人一點頭,兩人極有默契地爬上了樹。樹上,赫然還有另外一個女黑衣人,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枝和樹葉,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此時,她正微微皺眉,呢喃道:“她怎麽會到這裏來?不會出岔子吧!”


    “秋痕,那姑娘是誰啊?”


    女黑衣人壓低了嗓音問道。


    “是柳如月院子裏的稱心,不曉得她怎麽會跟來了。”


    秋痕同樣壓低聲音回答,樹很高,而稱心離她們很有一些遠,再加上他們說話的聲音極小,幾達觸耳才可聞的地步,所以,稱心並沒有聽到。也不知道就在這個院子的一棵大樹上,藏了一、二、三,三個人。


    原來,那樹上的女黑衣人卻是秋痕。


    而另外兩個年紀大些的人自然是關叔、關嬸了,他們兩個年輕的時候是江湖上賣藝的,也會些工夫,後來受了於閑父親的恩惠,再加上江湖風波惡,有一次關叔與人較技時,雖然勝了,但也是險勝,受了重傷。因此兩人便萌生了退意,不再在江湖上行走,而是成了於閑父親的長隨。兩人忠肝義膽,數次解救了於閑的父親於危難。後來,於父過世之後,他們感於於父對他們的收留和厚待,便繼續追隨於閑。這一回,被於閑派了來替他保護和幫助謝宛雲,足見於閑對謝宛雲的上心。


    稱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沒有任何動靜,到底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朝那有燈的屋子那裏躡手躡腳地走去。


    秋痕不禁著急了起來,若是讓稱心進去了,那可就糟了。


    這次行動,是經過嚴密的計劃的,迷藥的份量、迷昏人的時機都有講究。如果提早進去,看到了兩個跟死人一樣的人,就是白癡也知道他們是被算計的。那這個計劃就失敗了。


    “關叔關嬸,有沒有什麽法子拖上一拖?”


    秋痕焦急地道。


    關叔卻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麵對這樣的狀況也是不慌不亂,氣定神閑地道:“看我的。”他就又悄悄地下了樹,拾起了一塊小石子,朝著稱心的後背扔了過去。


    此時,稱心已經到了台階之下了,眼看就要到達屋子門口了。卻覺得腳一痛。好像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似的。


    “好痛!”


    她低聲呼道,隨後,驚覺地捂住了嘴。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紛雜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怎麽又有人來了?奇怪,往天三年五載也沒誰來的園子,今天怎麽這麽熱鬧?稱心的心裏暗暗抱怨,動作卻並不慢。隻是,慌張之下,她不跟關叔、關嬸他們一樣往樹後藏,卻是直接推門衝進了屋子裏頭。


    “這該怎麽辦?”


    秋痕懊惱極了。


    花了這麽多的工夫,把細節推敲了再推敲,由謝宛雲製定,關嬸、關叔根據他們行走江湖的老經驗製定的這份如此周詳完善的計劃,最後,還是因為這稱心突如其來的到來,失敗了嗎?秋痕扼腕不已。


    關叔卻反而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道:“放心吧,時間剛剛好。這個時候,她進去,說不定更好。”


    “更好?”


    秋痕正在疑惑。


    這可不是他們的計劃。


    就在這時,裏頭響起了稱心驚恐地叫聲,還有另外一個女子也絲毫不比稱心分貝低的叫聲。在,而一群人更是在此刻進入了院子。聽到了聲音。他們加緊腳步衝了過去,當先一人,一腳踢開了大門。


    裏頭的一幕,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隻見,裏頭香槿半裸著香肩,喬厲正用手揉著頭,而在床邊,稱心正張大著嘴,震驚地看著香槿和喬厲。


    白日香槿不給她看信的內容,她就悄悄地去偷聽柳如月和香槿的談話,隻是,兩人的聲音並不高,她要避著人的耳目,心情緊張,也沒大聽清。隻聽得似乎今天晚上子時三刻要去哪裏似的。


    於是,她今晚一直強撐著沒有睡,看到香槿出門,就悄悄地跟了上來,看香槿搗的什麽鬼。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這一幕。


    而緊接著,朱承平就帶著福貴、福祿過來了。


    所有的人都很驚訝,但最驚訝的,莫過於朱承平了。他本來以為在這裏的應該是柳如月才對,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香槿。不過,想想倒也想得通了,香槿和柳如月主仆情深,為了柳如月她什麽都會做。有人威脅柳如月,她代她前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朱承平的心中想法如電般閃過,臉上卻露出憤怒的神情。


    “喬兄、香槿、稱心,這是怎麽一回事?能不能請你們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香槿此時的臉已經變得煞白,她半裹著被子,幾乎把整個被子都全拉過來了。稱心怯怯地,她也搞不清楚怎麽一回事啊?她還想別要告訴她這是怎麽一回事了。為什麽香槿會和這個喬公子躺在一張床上啊?


    而喬厲,卻是另外一個樣子。他跳了床,惹得稱心又是一聲短促的尖叫,用手蒙住了眼,臉早就紅成了一片;香槿也是轉開了眼,臉微微發燙。


    隻有喬厲,在眾目睽睽之下,卻是不慌不忙地套著衣衫,嘴角微微勾起,甚至露出了暖味的笑容,眨了眨眼,道:“怎麽回事?不就是男人的這點兒事嗎?侯爺也應該明白的。倒是,侯爺,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時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問到最後一句,喬厲的臉一冷,眼神淩厲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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