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我坐在一個倒塌的貨架上,整理著被扯開一個扣子的襯衣,目光戲謔的望著躺了一地的人。


    壯漢的臉已經完全變形,他現在要是去演《熊出沒》中的那兩頭熊,估計都不用化妝。


    本來我沒想下這麽重的手,但是他剛才在我後麵試圖用鐵棍砸我的後腦,那手法直接奔著要我命去的,我要是在留手那就顯得太過偽善。


    方雲生踢了一腳躺在地上裝死的壯漢,呲牙咧嘴的捂著臉,他剛才被人偷襲,臉上挨了一棍,要不是他腦袋硬,估計現在就掛彩了。


    “你們...你們有種別走!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我大哥就過來,到時候弄死你們!”


    壯漢色厲內荏的吼道。


    我本來已經要走,一聽這話,眼珠兒轉了轉,又坐了回來,聽他這意思,這裏麵還有其他的事情?


    不過想想也是,若沒有實在的關係,他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強買強賣!


    “行啊,那我就在這裏等著。”我笑道。


    那壯漢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意,他泛紫的眼圈高高腫起,含混不清的說:“屎定了,你們屎定了!”


    果然,也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十分鍾之後,門口便響起了一陣警笛聲。


    托花葉涵的福,紅藍爆閃燈的聲音我現在分外的熟悉,不用看,我也知道來的是什麽人。


    很快的,外麵便湧進來一群穿著黑色作訓服的人,為首的是唯一一個穿著製服的,看他的五官,倒跟躺在地上的壯漢有幾分相似,他一進來臉色就變的很難看,他果斷一揮手,吼道:“弄這幫狗日的!”


    不過他的凶相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在我們三個人將隨身的證件掏出來之後,這哥們就歇菜了。


    看來他還是有點腦子,沒有試圖說我們幾個的證件是偽造的,否則等待著他的,就不是行政處分,而是刑事處罰了。


    我們三個人的行政級別都是副處級,而且是從雲流下來的,不用說,也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麽。


    順便帶著他們跑了趟警局,驗證了一下身份,又拒絕了他們所長一起吃飯的邀請,在那壯漢跟他哥哥心喪若死的表情中,我們走了出來。


    不僅如此,我們還順便打聽了一下真正的蓮花瓷器的消息。


    作為專業的地頭蛇,那派出所的所長將蓮花瓷的信息從頭到尾的給我們講了一遍。


    原來想買到或者見到蓮花瓷,必須要去蓮花縣,這裏的瓷器市場,隻不過是因為蓮花瓷的火熱,政府專門建起來的形象工程。


    也就是傳說中專門用來宰遊客的。


    蓮花瓷由於每年的產量太少,所以根本到不了新餘市,在當地就被全部售罄了。


    其實這蓮花瓷隻是個代稱,真正的蓮花瓷就是指蓮花縣韓家那個瓷窯生產出來的瓷器,也隻有他們家那口瓷窯,才能產出釉色不似人間的精美瓷器。


    韓家,這個名字被我記進了心中。


    從警局出來之後,饑腸轆轆的我們在方雲生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一間街邊的蒼蠅館子,起先何陽看見那店鋪中的裝修還挺嫌棄,不過當要的幾個菜上來之後,我們幾人就隻剩下了不斷的咀嚼聲。


    一道道當地的特色小菜流水一般的端上來,什麽辣椒豆皮、黴豆腐、南瓜三杯雞...每道菜的口味都特別正宗。


    湘西菜跟湘南比起來,雖然在辣味上欠缺了些,但是卻更加的入味,而這街邊的蒼蠅館子吃起來竟意外的正宗,這頓飯吃的我們是唇齒留香,一個個的全都撐的走不動路。


    吃飽喝足,晚上回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坐上了去蓮花縣的大巴。


    ……


    雖然並不是旺季,可大巴車中仍然擠滿了人。


    整個車擠的如同沙丁魚罐頭,連過道上也坐滿了人。


    新餘這裏在湘西中也算得上是經濟欠發達地區,這條路又特別難走,所以也沒有人來查超載什麽的。


    自從蓮花縣以瓷器聞名全國以來,去蓮花縣的人就越來越多,據說新餘市正準備將去蓮花縣的路好好修整修整,估計到時候交通壓力就會緩解一些。


    所幸的是,我們早上去的還算早,雖然擠了些,不過好歹還能有個坐著的地方。


    從新餘市到蓮花縣一共要三個小時,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路上太過顛簸,還是讓我感覺略有不適。


    其他倒還好,隻是因為那顛簸的路段,有幾名乘客暈車,再加上不斷上下搖晃的車身,讓這幾個人直接在車上吐了起來,頓時那一股酸臭味在車裏彌漫開來,讓我都想用靈力暫時把嗅覺封閉掉。


    除此之外,還有汗酸、腳臭、不洗澡散發出的酸腐味道,種種加在一起,我看到旁邊的大少爺方雲生,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雲生,沒事吧,不行就把窗戶開開散一散。”我說。


    “算了。”他輕聲道:“外麵的溫度有點低,我倒是沒什麽,車裏還有老人,風寒入體就麻煩了。”


    “嗯,那辛苦你了。”


    “嘿,這麽客氣做什麽。”


    跟方雲生比起來,何陽就要幸福的多,剛開車沒多久,他的鼾聲便開始在空氣中飄蕩起來,那鼾聲極有韻律,竟然跟車的晃動完美的契合起來,就如同一曲交響樂。


    “何陽這小子倒是能睡的著。”我善意的指了指他,笑言道。


    “心大。”方雲生同樣笑著回應:“除了錢之外,也沒啥能讓他太上心的事情。”


    “哈哈,是啊。”


    正當我們兩個互相開著玩笑的時候,忽然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傳來,讓我們猛地向前一靠,方雲生更是直接撞到了前麵的座位上!


    這正高速行駛的大巴車猛烈的停下,在路上劃出了近十米的刹車痕跡。


    “我靠!怎麽回事!”方雲生捂著腦袋探頭探腦的喊。


    整個車上一片人仰馬翻,大家吵吵雜雜的質問著司機。


    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慢慢的轉過頭來,一張臉已經被汗水浸的濕透,他的嘴唇煞白,哆哆嗦嗦的說:“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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