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花葉彤的指示,我們將車開到了她家的巷子口。


    當然,也開不進去了……


    這裏是老申海的那種弄堂,現在已經是深夜,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了,否則一輛車開過來可是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剛才在車上我已經問過,花葉彤現在的名字叫做葉彤,這倒是方便我記憶,連稱呼都不用改。


    她跟母親住在逼仄的弄堂裏,她母親的身體不好,而她也沒有什麽別的謀生手段,隻能唱歌來養活自己。


    而去百樂門唱歌,也是她的一個好姐妹將她介紹去的,誰知道葉彤的嗓子一去試唱便讓他們驚為天人,於是也就留了下來。


    我去的那個晚上,她是第一次登台獻唱。


    怪不得會感覺有點緊張呢,我心道。


    跟花葉彤聊天的時候,我總感覺我們之間很親近,我想應該是跟花葉涵一樣,雖然她們的記憶還沒有找回,但是在潛意識中,她們還是記得跟我的關係吧。


    花葉彤由始至終沒有表現出被陸吾蟲控製的遺忘症狀,這讓我放心了很多,也更加堅定可以將她治好。


    將她送到她家巷子口,我提出要過去看看,可惜被她拒絕了,不過我也不著急,慢慢來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急,在這裏似乎也沒有時間限製,我的時間非常富裕。


    花葉彤一步三回頭的跟我打著招呼,而我咧開的嘴也一直沒合攏過。


    回去的路上,我吩咐阿忠說:“明日一早,我約好了卓毅去百樂門一趟,你記住一定要提醒我。”


    “好嘞,放心吧少爺。”阿忠坐在前麵微微點了點頭,透過玻璃,我可以看見他笑的一臉忠厚的樣子。


    ……


    第二天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恍惚了一下,知道聞到寧神香的味道我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再是雲流。


    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一切會不會都隻是個夢境,當夢醒了之後,我便又回到花葉彤的家中,但現實告訴我,這明顯不是夢。


    寧神香是個好東西,據說是恒豐商號的大老爺,也就是我的父親親自合出來給我用的,家中其他人都沒有,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留。


    這香可以靜氣安神,特別實用,當然也很珍貴。


    當阿忠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我還恍惚了一下,父親這個稱謂對我來說非常的遙遠,從我有生之年,我就沒開口說出過這兩個字,所以我對這父親也很是好奇,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的想回到恒豐的總部去看看,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當我出門的時候,阿忠已經在門外候著,他完美的履行了一個貼身管家的職責,挑不出任何毛病。


    隨意吃了點東西,我便坐車向百樂門趕去,昨天跟卓毅約好,這裏是申海,敢放卓毅鴿子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這些人裏肯定不包括我。


    即便如此,當我到達的時候,卓毅他們卻是已經到了。


    昨天紛亂的場地已經收拾齊整,而就在昨天的同一位置上,卓毅正坐在那裏喝著茶,百樂門的經理賠笑站在一旁,坐在卓毅身邊的,正是目不斜視的花葉涵。


    我看到眼前這一幕,終於想明白了他為什麽要來這麽早。


    國黨中將在百樂門的地頭上遭到刺殺,看來顧連成要是不出點血,這一關怕是不好過。


    最起碼,昨天被卓毅帶走的那批舞女,他們是不要想著要回來了,那些可都是百樂門的搖錢樹,走一個都是損失,可卓毅竟然直接連窩端了,下手也真夠黑的。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花葉涵扭頭看了這邊一眼,當發現我之後,她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笑容雖淡,但跟她一直冷若冰霜的臉比起來,已經算得上熱烈。


    “呦,柳兄弟來了。”卓毅站起身來迎我,我連忙低身過去連道不敢。


    若是真論身份,我要比卓毅低一點,人家叫一聲兄弟是給我麵子,我若真是拿喬,那也離玩完不遠,當然保不齊他喊我兄弟也是衝他妹妹的麵子。


    “不敢不敢,有勞卓大哥久等。”我笑的如同狗尾巴花。


    “柳大少。”經理在一旁打著招呼,昨天也算有一麵之緣,我矜持的點了點頭。


    “喂!”卓毅突然哼了一聲:“你別想岔開話題,咱們的事情還沒說完!”


    那經理頓時苦了臉。


    “你們這裏的姑娘竟然敢刺殺我,說!是不是你安排的!”


    “將軍啊!”經理哭喪著臉:“小的哪有這個膽子啊,那月蓉是天青閣的人,就是來這裏偶爾走個場子,您要找也應該去天青閣啊。”


    卓毅頓時瞪起眼睛:“你是指責我嘍?你說我做的不對?”


    “不是不是。”經理連忙擺手:“小的不敢。”


    “哼!”卓毅冷哼一聲扭過頭。


    “咳咳。”我不想耽誤時間,便輕咳了兩聲吸引了卓毅的注意力,然後說:“卓大哥,昨天我說要給你證明的……”


    “哦!對,兄弟你說,要哥哥怎麽做,哥哥的親兵都給你帶來了。”


    說完他一揮手,外麵頓時走進來兩列硬朗挺拔的士兵,跟昨天那一隊比起來,顯然這一隊的形象要更好一些。


    百樂門經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感謝我替他解圍。


    “稍等。”


    昨天當那少女失蹤後,我便感覺有些不對勁,當時場麵雖然混亂,但那一個大活人也不是說沒就能沒了的。


    除非她不是活人……


    若是看陰氣,可以用羅盤,但對我來說,卻不用這麽麻煩。


    靈力微聚,我瞬間開啟了天目靈訣,而昨天少女消失的地方,那縷打著轉的屍氣頓時又出現了。


    昨天最濃烈的時候已經可以顯形,但現在卻看不清楚,還要我開了天目之後才顯得真切。


    那縷屍氣旋轉著,從中間拉出一條線,直直的指向外麵。


    我順著線的方向一指,卓毅立刻吩咐:“走!”


    於是親兵們都跟著我向外走去。


    這線綿延了很長,雖然屍氣已經極淡,但是在我的天目靈訣下,仍然是清晰無比。


    最後,這線在後院的一個角落中戛然而止,消失不見。


    我眼中精芒一閃,站在那黑線消失的地方,自信的說道:“就是這裏,挖!”


    那些親兵麵麵相覷,卓毅卻暴喝一聲:“還愣著幹嘛,挖!”


    人多力量大,浮土被一點點的掀開,很快地麵就被挖出了一個大坑。


    突然,一個親兵驚叫起來,我將頭探過去一瞅,眼睛頓時縮起,我果然沒有猜錯!


    親兵們又挖了幾下,坑中頓時顯現出一具女屍來!


    這女屍已經浮腫,而且微微腐爛,但是還能看得出相貌,正是昨天弄傷卓毅的女子!


    可是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這女子屍體的模樣,她最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可是卓毅明明說過,前天晚上,他們還一起……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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