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孫教授微微皺了皺眉,將對麵的葉哥嚇的一哆嗦。


    孫教授這人雖然頗為陰險腹黑,但是當麵卻總是頗為溫文儒雅,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當他皺眉的時候,那就證明事情有些麻煩了。


    “就是……剛剛打電話來……”葉哥斷斷續續的說著,我心中搖了搖頭,孫教授積威甚深,葉哥怕他已經怕到了骨子裏。


    孫教授擺了擺手,皺著眉思考著。


    我站在旁邊將這一幕看的完完整整,心中微有些疑惑,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喂喂!”我衝孫哥招手,他慢慢的走了過來,蔫頭耷腦的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怎麽了這是。”我衝孫教授努了努嘴。


    “嗨!”葉哥苦惱的撓了撓頭:“別提了,縣裏那邊來電話,說是路壞了,他們的車進不來,那對秘色瓷的酒壺,估計還得在這裏放上一陣子。”


    原來是這樣!


    我的眉頭輕輕動了動,怪不得孫教授會露出那種表情,他為了爭功,已經將發掘出秘色瓷的消息透了出去,本來這消息是要等到秘色瓷被妥善保管之後再公布的,但這種大發現可是個人資曆上很重要的一筆,所以孫教授這麽謹慎的人竟也選擇了提前公開。


    而現在來接手秘色瓷的人過不來,那風險可就全都壓在了孫教授頭上。


    這烏拉蓋可不是什麽良善的地方,他們來了這麽久應當也有所耳聞,這裏民風頗為彪悍,在剛解放的時候這裏甚至是胡子的老巢,就靠著搶劫生活。


    現在那對酒壺就隻是簡單的鎖在旅館裏,專門留了個人負責看守,這種防衛力量基本約等於零。


    這要是被有心人發現的話,那酒壺可就……


    若是那秘色瓷不是新出土,還需要好好的放置保管,我估計孫教授恨不得每天帶在身邊二十五個小時。


    因為如果秘色瓷酒壺出了問題,他肯定得不了好,沒辦法,之前報上去的是他,再想讓葉哥出來背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上麵的人又不是傻子,也不能什麽好處都讓他得了。


    “兄弟,你辦法多,趕快給哥支個招,哥應該怎麽辦啊?”葉哥討好的看著我笑。


    我皺了皺眉,這葉哥也是病急亂投醫,這問題問我有什麽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做決定的還是人家孫教授。


    “這個嘛……還是得看孫教授的,不過啊,我估計孫教授這幾天會讓人留在旅館,看守那對秘色瓷。”


    現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孫教授是不可能將秘色瓷帶在身邊的,若是有個什麽閃失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那麽就隻剩下一個辦法,就是增添守備力量。


    本地人他肯定是信不過的,就算是公麵上的人他也不會放心,那麽也就隻有增派考古團的人手,就算發掘的日程被耽擱些,那也沒辦法了。


    我話音剛落,孫教授就出聲招呼葉哥過去,葉哥趕忙小跑到孫教授身邊,聽了幾句之後,他就驚異的看了我一眼,我一看他的眼色,便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孫教授轉身回了旅館,而葉哥湊過來,驚訝的看著我說:“兄弟,可以啊!”


    我隨意擺了擺手,這是他太過焦急,思維僵化,而不是我有多聰明。


    葉哥接下來將大夥兒召集到一起通知,從今天開始,每天在旅館內部留四個人,兩個在秘色瓷的房間,兩個在大廳坐著,杜絕一切對秘色瓷造成危險的可能。


    而且看守的人要輪換,要保證精力充沛,不能出了差錯。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哥的臉色分外鄭重,大家也都是圈裏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


    我算了算時間,還有三天就要回學校了,而現在的發掘工程也到了收尾階段,我們已經發掘到主墓室,但是由於出來的東西太多,所以需要一定時間清理,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可能還要抽調出很多的人手,這麽算下來,發掘的進程估計要停滯了。


    這幾天我見識了很多,也學了不少知識,但是不知為何我卻總覺得有些不過癮,也許是沒在後漢墓中見到什麽獨特的東西吧,雖然這次出土的文物都很珍貴,但也不是以前沒出土過的。


    加上現在墓主人的身份仍然是一個迷,所以我心中仍然有些遺憾。


    想想來了這麽久,還沒有去陰山上轉過,我決定這兩天好好出去走走,在這傳說中的敕勒川,陰山下好好的溜達溜達。


    除此之外,那天突然出現又消失的背包客和青格樂圖也如同一根刺一樣的橫亙在我的心頭,後來我也查過,那個背包客自從那天起就消失不見了,而青格樂圖我也再沒見過。


    晚上回到房間,我把畫靈召喚了出來,她一出來就淒淒哀哀的說我沒良心,又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如何如何,我被她吵的煩了,便跟她說要帶她出去逛逛,畫靈這才破涕為笑。


    考古工作接近尾聲,掌舵的孫教授又一心撲在秘色瓷上,大家的熱情也不像剛來的時候那麽高了。


    剛來那會兒,不到深夜人們根本不回來,現在天剛黑大家就都紛紛的回到旅館,該幹嘛幹嘛。


    人最多的當然是孫教授那間屋子,裏麵有個簡易的保險櫃,就是用來裝珍貴的文物的,之前發掘出來的大部分都被送了出去,現在這裏隻放了一小部分,當然,這裏麵有最珍貴的秘色瓷。


    臨出門的時候,我見到那個紅臉的山東漢子與幾個人要出門,我順口打了個招呼,他們的臉色卻變了。


    一問之下,我才知道他們要去喝酒,我心中暗笑,他們是生怕我跟著去啊。


    放棄了調戲他們的想法,我轉身出了門,畫靈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側。


    在我踏出門的時候,我還能聽見這幾個人鬆了口氣的聲音。


    跟畫靈兩個人徜徉在烏拉蓋的大街上,蒼穹如蓋,繁星似珠,夜色分外的美麗。


    這純天然無汙染的夜景,是越來越難以見到了,估計在不久的將來,這裏也會被陰霾所籠罩。


    “真漂亮啊。”我望著天空感歎。


    畫靈在一旁抿嘴直笑,柔聲說道:“柳郎是沒見過從前,那方才算的上瑰麗。”


    我背部垮了垮,竟然忘了身邊跟著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靈物。


    畫靈見我這個樣子,剛想笑,我卻揮手製住了她的笑聲。


    我的雙眼放光,緊緊的盯著前方!


    那人,不是消失了好幾天的青格樂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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