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張了張嘴,舌頭卻像被凍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


    張禪緩緩道:“若是在別人剛開始記不住她的時候,那會兒我還有辦法驅除她身上的東西,可現在,唉……我也無能為力。”


    那一刻,一種叫做懊悔的情緒完全占據了我的內心,我的心好像在被千萬隻螞蟻同時啃噬一般,簡直想要一刀捅死我自己。


    我想起花葉彤胳膊上刺眼的紅色血跡,想起了花葉彤對我說別人好像怪怪的,她跟別人說什麽別人都沒有反應。可我還跟她開玩笑,說是她自己的錯覺。


    若是我當時腦子稍微轉一轉,或者稍微重視一些,是不是現在她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的神色變得空洞,眼神呆呆的,張禪叫了我好幾聲我都沒有反應。


    “唉……”張禪又輕歎了一聲,用手在我耳邊輕輕拂了一下。


    “轟!”我耳中如同被洪鍾大呂狠狠的震了一下,立刻回過了神。


    我這才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他說驅除花葉彤身上的東西?


    花葉彤身上有東西麽?她身上有什麽?


    我趕緊對張禪說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張禪斜飛入鬢的眉毛輕蹙,輕聲問我:“你知道僵屍螞蟻和僵屍蝸牛麽?”


    我一愣,那都是什麽東西,僵屍不就是人麽,這些也有僵屍麽,又不是看末世小說!


    老實的搖搖頭,我不解的看著張禪。


    他眼神中似乎帶著些回憶,看著我緩緩道:“僵屍螞蟻是指被一種細菌控製的螞蟻,這種真菌通常寄生於螞蟻身上。螞蟻返回蟻穴前,經過森林地被物時通常會感染這種寄生真菌,其行為從此就會受到真菌的控製。真菌在螞蟻體內不斷生長,並釋放出化學物質影響螞蟻的行為,使其成為“僵屍螞蟻”。一些“僵屍螞蟻”從此離開自己所在的蟻群,獨自在外流浪,被真菌控製的“僵屍螞蟻”從此不再有自己的行為和生活,而它們生命的最後階段也是最痛苦、最恐怖的。在生命的最後幾小時內,“僵屍螞蟻”會爬向自己所處樹葉的下方,用下顎死死地咬住樹葉的中央葉脈,從而將自己困死於樹葉之上,而他它們死後,它們的屍體中會長出很多菌絲,這些真菌就可以繼續傳播。”


    張禪的講述很平淡,卻讓我渾身發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這時間竟然還有這麽邪惡的東西!


    “那僵屍蝸牛呢?”我又問道。


    “大同小異,隻不過是真菌換成了一種寄生蟲,這種寄生蟲可以進入蝸牛的消化係統,並長成一條長長的管,其中充滿了數百隻有生殖能力的小蟲。接下來,長長的管道入侵蝸牛的觸角,形成一種怪異、腫脹、跳動的外觀,以此來吸引鳥類的注意,鳥類吃下這隻蝸牛後,就會變成寄生蟲成長第二階段的宿主。蟲卵通過鳥類的糞便排出到植物上後,又會寄生到其他蝸牛身上,繼續開始它們的生命輪回。”


    張禪繼續用他平淡的聲音為我講述著。


    “你說這些……難道,花葉彤的體內也有這種東西?”想到花葉彤那纖細嬌嫩的身體裏竟然存在這麽惡心的東西,我不禁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不是。”張禪搖了搖頭,我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他繼續說:“跟花葉彤體內的東西比起來,那些真菌和寄生蟲簡直就如同豬圈裏的豬一樣無害。”


    我x,我非常想罵一句髒話,但我忍住了。


    “花葉彤身體裏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表情略微猙獰的問。


    張禪頓了頓,說:“怎麽說呢,你也可以理解為一種細菌,但這種細菌已經開始產生自我的意識了。”


    “什麽?”我已經完全的呆住,難道細菌也能成精?


    “被這種細菌感染的人,會漸漸的被這個世界所遺忘,而他自己,也會遺忘掉所有的事情,這時,細菌就會慢慢侵占他的大腦,若是載體不合適,那麽這個載體就會死去,用自身的養分繁衍出更多的細菌。”


    我渾身發抖,不敢想象出花葉彤身上長出菌絲的樣子。我注意到張禪話中的一點細節。


    載體不合適……


    “那如果遇到合適的載體呢?”我馬上問道。


    張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說:“細菌會控製他們的大腦,然後他們就可以……”


    他停住了,沒有向下說,我也知趣的沒有問。


    “你的意思說,花葉彤會死?”我是真的害怕了,怕的渾身顫栗,從一開始,我最壞的打算就是花葉彤忘記我,但我卻還是可以陪著她,跟她在一起,我從來沒想過花葉彤竟然會死掉。


    我不敢想,一絲一毫都不敢想。


    張禪淡淡的說:“也不一定,沒準她是那種合適的載體呢?不過,那也不再是她了……”


    我怔住了,愣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雙眼焦急的看著張禪,就像落水的人看向身邊最後一根浮木。我期待的問:“你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


    看到我這幅樣子,張禪第二次皺起眉,他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神色,對我說:“你要鎮定,不要慌,你若是心亂了,任何事情都會變成死局,心若定,就會找到生機。”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非常的有磁性,他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讓我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張禪看到我的樣子,略帶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問道:“我聽你剛才說,在那兩個人家裏分別找到了一件青銅器?”


    “是的。”我點點頭,說道;“一件是青銅樹,枝幹共分三層,樹枝上棲息著九隻鳥,另一件是一個我不知道幹什麽的東西。”


    “九日居下枝……”張禪沉吟道:“那應該是漢代以前的東西,另外一件東西是什麽樣的,你簡單的描述一下。”


    “那是一個造型奇怪的器皿,有點像高中化學課時用到的那種儀器,底部有托盤和三足器,上麵有一個小鍋樣的東西,裏麵還放著一把勺子,勺子的把手被製成龍首形。”我簡單的描繪道。


    張禪想了想,對我頷首說:“這東西應該是漢代的,它是一種藥物冷卻器,是古代人喝藥用的。看來我想的沒錯,花葉彤身上的東西,就是這兩個人從墓中帶出來的。”


    “哦?”我略帶期待的看著張禪。


    張禪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說:“不過這墓,應該不簡單啊……”


    “怎麽個不簡單法?”我好奇的問。


    “墓的主人……可能不是人。”張禪緩緩說道。


    “不是人!”我渾身一涼,不是人是什麽,難道是鬼?可是已經是鬼了,還建什麽墓啊!


    “這種形似細菌的東西,在當時被視為仙物,術士相傳,找到這個東西,就有了成仙的可能。”


    “為什麽這麽說?”我問。


    “愚昧無知罷了,若是遇到合適的載體,這種東西倒真的可能煉出些成果來,其實我猜,最早宣傳出這個消息的人,可能就是被這種細菌控製了的人類!”張禪聲音平靜,裏麵卻有種不一樣的情緒。


    “可是那墓中,埋的到底是什麽呢?”


    張禪愣了愣,忽然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我一滯,這哥們是在逗我麽?剛剛一幅篤定的樣子,現在又告訴我說他也不知道,鬧呢吧。


    當即我的臉色就有些變化,同時用略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張禪。


    張禪看到我的神情,似乎掩飾尷尬一般的咳了咳,說:“我有一些猜測,但是不知道那裏麵的東西,會不會跟我的猜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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