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麽越走感覺越冷啊。”花葉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我環目掃視四周,霍姓老者的屋子與其他人的間隔要遠一些,正好位於村子的邊緣處,再遠一點就要進入林間,林間的陰氣確實要重一些,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也不能差這麽多啊!


    “要不我們先回去?”我向花葉彤問道。


    屋子就在我眼前幾百米處,霍姓老者的屋子跟村中大部分的小別墅不同,就是普普通通的磚石結構,可那房子在我眼中卻總有些奇怪,但我卻看不出哪裏奇怪。


    “別啊。”花葉彤擺擺手:“來都來了,也不能人家麵都沒見到咱們就回去啊。”


    “好吧。”我頓首同意,現在是大白天的正午,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又走了一步,我雙眼猛地一收縮,終於發現了這間屋子有什麽問題。


    這房子窗戶太小了!


    按照屋子的比例來看,這窗戶的大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三間房子,窗戶隻有小小的一扇,這人難道是有眼疾,不能見光麽?可有眼疾的話,那麽精致的雕刻他又是如何做出的呢?


    花葉彤的腳步忽然頓了頓,渾身打了個冷戰。


    “怎麽了?”我連忙出聲問。


    她微微疑惑的側過身子,半晌後才結巴著問我“你……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人唱歌?”


    我楞了一下,回答:“沒啊。”


    花葉彤皺起眉,說:“也許是我聽錯了吧,奇怪,剛剛明明聽的挺清楚的呀。”


    “可能是你聽錯了吧,沒準是山風呢。”我側起耳朵聽了一陣後,回答道。


    花葉彤點了點頭,又走了幾步。


    忽然,她又站住,雙眼帶著一些驚恐望著我:“我肯定聽到了!絕對不會聽錯!就是有人唱歌,像唱戲的那種!”


    我更加奇怪,以我的聽力,不可能她聽的到我卻聽不到啊。


    集中精神,我將精力全部集中於耳部竅穴,五感中的聽覺一瞬間大大加強,許多細微的聲音向我耳中匯聚,我幾乎可以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


    凝神聽了許久,我卻依然沒有聽到花葉彤所說的那種唱戲的聲音。


    我撇頭疑惑的問:“那是什麽樣的聲音,男的還是女的?”


    花葉彤臉上表情有些緊張,我有些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她微微一頓,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些。


    “不知道,聽不大出來,不過唱詞好奇怪,我聽不太懂,好像是古代的一些戲曲之類的。”


    “唱戲?”我奇怪道,這附近方圓幾百米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從哪裏聽見有人唱戲?


    花葉彤突然一把將我的手反握住,她拉著我大踏步的向前走,邊走邊說:“這裏有些冷,進了屋子應該會暖和些。”


    這姑娘的心還真大,她就沒覺出這屋子有些怪異麽?


    咚咚咚!


    花葉彤敲響了門,可半天也沒得到回應。她正準備加大些力道,門卻突然間被拉開,露出一張臉,那張臉一半明一半暗,看起來異常瘮人!


    “呀!”花葉彤嚇的向後麵退了一步,躲在我的身後。


    我也是一驚,直到光亮將那張臉照的清晰了,我才冷靜了些。


    眼前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跟其他這個歲數的老者不同,他似乎沒有受到什麽歲月的侵蝕一般,臉上皺紋很少,腰背也挺得筆直。可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已不再年輕,不是因為他那一頭雪般的銀發,而是因為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一種閱盡人事的滄桑,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一般都不會太年輕。


    “有什麽事麽?”老者的聲音清亮,透著一股閑適的味道,他的五官張的有點像香江的劉天王,看的出年輕時一定是個帥哥,就算是現在也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大爺你好。”我咧了咧嘴,本來一個藝術家範兒的老人愣讓我叫的跟街邊修鞋的似得。


    花葉彤在後邊掐了我一把,上前一步,禮貌的說:“老先生您好,我們從村子裏看到了您雕的竹牌,覺得特別漂亮,我們對您很是崇慕,所以冒昧來拜訪您一下,希望您不要介意。”


    老者向後稍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老者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仿佛可以讓你一瞬間忘掉他的年齡。


    “小姑娘這麽客氣做什麽,年輕人就要放鬆一點嘛,這個小夥子就很好。”


    “嘿嘿。”我摸了摸頭,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老者將我們讓進屋子,我踏進一步,忽地感覺全身的肌肉一瞬間放鬆,仿佛泡在暖洋洋的溫泉裏一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服。


    我忽然反應過來,一進入這屋子裏麵,外麵的陰氣竟然迅速的消散,一點也沒有剩下!


    那道門檻仿佛就是陰陽之界,外麵陰氣彌漫,而裏間卻半點也無!


    我詫異的看了門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花葉彤拉著我的手還沒有鬆開,我剛微微用了用力,她就立刻使勁握住,我側頭看去,她的小臉已經紅透,仿佛這世間最美麗的紅寶石一般。


    “柳愉,這裏好暖和。”她低頭輕聲道。


    “是啊,真暖。”我沒有再用力,任由她握住手。


    霍姓老人帶著笑意看了我們一眼,嘴角輕輕翹了翹。


    我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屋內布置的很是整潔雅致,讓我驚訝的是家中的家具,似乎都是實木的,黃花梨酸枝木,雖然不及紫檀珍貴,但這一整套的家具換成錢足夠蓋十棟外麵那種小別墅的,我暗自咂舌,這老者還真是低調。


    不過這裏實在太暗了,還好是正午,否則不開燈都看不清楚。


    坐下後老人跟我們閑聊了一會兒,通過聊天我們得知了老人叫霍天青,不過也隻知道名字,其他情況一概不知。老人對我們求竹雕的意願報之一笑,他說那塊竹牌隻是遊戲之作,他已經很久不做這種東西,所以我們的願望恐怕要落空。


    我們也不以為意,跟霍天青聊天很是舒服,他仿佛可以看透我們的所思所想,每一句話都能說到我們心裏,而且他知識淵博,談吐妙趣橫生,讓我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當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下午二點多了,這還是腹中的饑餓提醒了我,看看花葉彤,她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


    提出告辭的時候我竟有些不舍,自從爺爺去世後,已經很久沒有和這樣有豐厚閱曆的老人聊天。


    霍天青還是笑眯眯的,看我們要走,他提出送我們一樣東西。


    我們當然滿口稱謝,於是霍天青便起身推開旁邊屋子的門,進去取東西。


    可就在門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在門後麵,一張慘白的女人麵孔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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