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嬰兒渾身是血,隻能依稀分辨出嬰兒的形態,似乎注意到我看他,那嬰兒還將腦袋轉了過來!


    小小的臉上滿是鮮血,五官都分辨不出,隻能看清兩個空空的血洞!


    邪嬰!


    我渾身一緊,起身就要叫住張一秋,提醒他有危險。可我再一凝目,卻驚訝的發現,嬰兒已經不見了!


    張一秋慢悠悠的向遠處走著,背後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


    怎麽回事?我皺起眉,難道最近精神太緊張,出現錯覺了?


    桌子另一邊,林峰的講述還在繼續:“後來我太太和王梅成了很好的朋友,王梅那時已經懷孕了,我太太還幫著照顧來著。那時我就很奇怪,一直也沒見過她的先生,可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問太多。後來她在快生產的時候忽然得急病過世了,孩子也沒保住。隻是她死的有些奇怪,按理說王梅也沒親戚,我們作為她唯一的朋友應該負責她的後事,可醫院當時卻以她生病為由不讓我們去,直接就火化了。唉,因為她救過我太太一命,我太太一直都很感激她,現在家中還放著她的照片呢。”


    聽完林峰的講述,我和花葉涵都沉默了,林峰的情緒很真實,沒有一點異樣,可之前證物室中的監控視頻怎麽解釋?犯罪現場中提取的鞋印怎麽解釋?


    難道林峰的演技真的如此出色,已經到了讓我們看不出一點端倪的程度?


    我原本從心裏麵是趨向於相信他的,可經曆了這麽多事,已經讓我的神經非常敏感,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


    眼看花葉涵沉默,我便替她問:“林哥,那個……葉涵姐在現場發現了一隻男人的鞋印,好像跟你的一雙鞋很像……”


    原本還在說這話的林峰一滯,忽然愣住,他沉默片刻,眼睛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問:“什麽樣兒的?”


    好久沒說話的花葉涵突然張口:“硬膠豎紋,去年冬天買給你那雙。”


    “哦?”林峰仔細回憶了下,恍然道:“那雙鞋特舒服,好多人都有,咱們局裏麵就好幾個人買呢。”


    “可是證物室……”我還想問,轉念一想,若是他真想狡辯,可以找出無數種理由,所以我也沒有再問。


    林峰再次沉默,往日親切的笑容也漸漸消退,臉上表情很是複雜,他歎口氣道:“你們不信,我也能理解。可且不說我沒有製造現場的能力,我動機也不足啊。王梅當年和我太太的關係好,為了避嫌我和她走的不是很近啊。再說,我是個警察,若是知道了她的遭遇,我肯定會斥諸於法律,不會這麽極端。”


    我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若林峰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確實動機不足。難道真的跟他沒關係?那會是誰做的呢,王梅的怨靈麽?可是從來沒見過她的怨靈啊,這案子越發撲朔迷離,讓我感覺如同深陷一灘渾水,見不到出路。


    見我們依然不語,林峰深吸口氣說:“這樣吧,我回家去找我太太,她那裏應該有些東西,能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現在局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抓起車鑰匙,扭頭就向外走。


    看著他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王梅當年是懷著孕死的,肚裏的孩子也沒保住,那邪嬰會不會……


    “林哥!”我張口喚道。


    林峰腳步一頓,疑惑的看著我。我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湊近他耳朵小聲說:“問問嫂子,當年王梅孩子的事情。”


    他驚疑的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我坐回花葉涵身邊,雖然她一直沒說話,但我能看的出,她壓抑的情緒已經舒緩了很多,看來林峰那一席話她應該是信的。


    “葉涵姐,咱們是回局裏等,還是現在這裏吃點東西?”


    她一抬頭,似乎被我的話驚擾到思緒,我又重複一遍,她才略微定定神說:“回局裏吧,那裏待著安心些。”


    我陪著她向對麵的辦公樓走去。


    剛要邁進大門的那一刻,我的心卻忽然一突,那種心血來潮的感覺再次襲來,我疑惑的看向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我暗暗決定,今晚就在這裏陪花葉涵值班算了,在這地方邪物應該也會收斂幾分吧。


    在消防隊或者公安局這種地方,會自然而然的形成陽煞,陽煞與陰煞相衝,對邪物天生有一種克製。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還是學藝不精,這世間萬物都不是絕對的,相生相克在特殊時刻也可以相互轉化……


    局裏麵人不多,大部分都下班回家,除了外麵的巡警,樓裏還隻剩下一個值班的年輕民警。花葉涵心情似乎好了些,主動去跟那民警打了招呼,讓那哥們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區刑警隊不大,也就一層樓十幾間辦公室,進來後我掃了兩眼,心中奇怪,剛才還看見張一秋往裏走,我還想著去和他打個招呼,怎麽這麽一會兒人就沒了呢?


    沒多想,我跟花葉涵坐在那間最大的辦公室裏,默默等著林峰的消息。


    花葉涵不知在想什麽,我閑著無聊,也對警察的工作很好奇,於是便開始隨手翻看手邊的東西。


    先拿了本書,書名是《犯罪心理學》,看起來有年頭了,我翻看了一會兒,發現裏麵滿是手寫的注腳,字跡工整明晰,一看主人就是那種一絲不苟的人,我自慚形愧的往前翻,看到扉頁我一愣,呦還是個熟人!


    書頁上寫著三個字,張一秋。


    這讓我更感興趣了,所幸一頁頁的看了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花葉涵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我一抬頭,就看見她夾雜著興奮和忐忑的神色,一看就知道,那電話一定是林峰來的。


    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到家了。


    聊了幾句,我看花葉涵的神色愈加興奮,我知道林峰已經提供了證明他所說真實性的證據,嫌疑也暫時被排除。


    就在這時,花葉涵站起身,拿著電話向我走來:“小愉,林哥有話和你說。”


    我接過電話剛要說話,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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