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下意識的重複道:“一滴血都沒有?”


    “是的。”林峰點了點頭:“我從警也有將近三十年了,這些年幹過片兒警,幹過刑警,稀奇古怪的案子見了太多,就算是犯邪的案子也接過不少,可這麽詭異的事情,我他媽還是第一次見。”


    剛說完,他又抱歉的笑了笑:“這兩天壓力太大,一不注意就罵了髒話,不好意思啊。”


    “嗨,多大點事兒,你就敞開了說,我聽著也舒服。”我笑著回道。


    “嘿嘿,你是文化人,跟林哥不一樣,還是得注意點兒。”他挾了一筷子老醋蜇頭,扔進口中嘎吱嘎吱的嚼著,隨著幾杯酒下度,林峰說話也放鬆起來。


    “會不會是犯人將死者的血全部放幹淨了?”我問道。


    林峰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問道:“放血能全部放幹淨?一滴都不剩?”


    我有些臉紅,尷尬道:“術業有專攻嘛,我就隨便說說。”


    林峰似乎又回憶起那天的場麵,他眼神略微有些迷離道:“那場麵,你是沒見到,真是嚇人啊,整個人都白了,沒有一點血色,最奇怪的是,我們在現場竟然找不到任何一點痕跡,指紋腳印全部沒有,就好像是……好像是被害人全身上下的血液被什麽東西瞬間蒸發了,嘖嘖。”


    “嘶!”想到那個畫麵,我不由倒吸了口冷氣:“他身上有什麽傷痕麽?”


    林峰挑眉看我,咧嘴道:“你想說吸血僵屍這類東西?我們一開始也有幾個人會往這方麵聯想,可被害人身上連一點傷痕都沒有,從哪裏吸,難道從嘴裏啊。”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不解。


    “這不是問你來了麽,你……知不知道有類似的東西,就是專喝人血,卻不留傷痕的。”


    我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仔細回憶著《陰陽筆記》上記載和爺爺以前跟我說過的內容,然後答道:“具體的這類邪物倒是沒有聽說。”


    “哎,喝酒喝酒。”林峰有些鬱悶的幹掉一杯。


    我喝完酒將杯子放下,又回想起這兩次遇到的煞氣,於是問道:“這兩天我也查了一下這煞毒的相關記載,陰煞陰煞,煞氣多是由陰氣轉化,而這陰氣,則是鬼物邪物攜帶的居多。會不會是死者招惹到了什麽,或者是有人利用邪物暗害於他,你們沒有調查過麽?”


    林峰長籲道:“哎,這個我們又怎麽會不查,第一個死者出現時我們就已經調查過,可是都一無所獲,直到第二個同樣情況的死者出現,我們都沒有查出什麽線索,而且,花隊和一秋他們兩個還出了那樣的事。”


    “等等……”我問道:“有兩個死者?”


    林峰一愣:“我剛才沒和你說麽?”


    他隨即拍了拍額頭,帶著歉意道:“瞧我這腦子,這兩天真是忙暈了,死者有兩個,一個多月前死了一個,三天前又死一個。”


    “哦。”我看著他問:“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第二個死者的身份不一般吧。”


    “嗯,第一個叫董偉,是個大學老師。第二個就厲害了,李長江,聽過沒有?”


    “誰?”我疑問。


    “也難怪你不關注。”林峰的眼神看著盤中的口水雞,說道:“咱們市的名人,你剛來可能不了解,生意做的很大,跟幾個市領導走的也很近。這次出事之後,局裏使關係暫時把案子壓了下去,哎,也不知道能壓多久。”


    “限時多久破案?”我又問。


    林峰苦笑一聲:“兩個禮拜,否則局長直接脫衣服走人。局長發話了,要是讓他脫衣服,他就先脫我們衣服。”


    “這麽狠?”


    “哎,可不。”林峰搖頭歎道:“我沒什麽,老骨頭一把,反正馬上就退休了,小花就可憐了。”


    說起花葉涵,我腦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卻是那條筆直纖細的長腿,我的口中忽然有些發幹,趕忙搖搖頭,將那畫麵趕走,而後心虛的咳了兩聲。


    一定是喝酒的關係,我對自己說道。


    “這兩天著實苦了小花,李長江的社會關係比董偉要複雜的多,我們排查了好久,跟他有仇的是不少,但是仇深到要直接動手殺人,還用出這麽詭異的手法的,那就一個都找不出來。”


    “哎。”我也歎了口氣,有心替他們分憂,但屬實沒什麽好辦法,忽然我神色一動:“不是說在第一個現場發現了一雙嬰兒鞋子麽?”


    林峰微訝道:“這你都知道?”


    “上次花隊脖子上那手印……”我稍微一提,林峰便知道了怎麽回事。


    “那個東西我們也查了,沒查出有什麽特別的。”將酒杯放下,林峰神色微微一動,看著我問道:“要不,什麽時候我帶你去現場看看?”


    “啊?這能行麽?”我微微一訝。


    林峰隨即笑笑,自嘲道:“是啊,那不合規矩,算了咱先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又是幾杯酒下肚,我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幾張金剛符,對林峰道:“林哥,這裏有幾張符籙,你拿著隨身放好,萬一用得上呢。”


    林峰抬眼看看我,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微笑道;“好,你這孩子好,哈哈,那我就收下了。”


    腦中閃過花葉涵脖頸上的黑手印,又想起那天在病房中的嬰兒啼哭聲,我對林峰囑咐道:“林哥,你查案子的時候也注意點,尤其是小心跟小孩子有關的東西,最好不要碰,案子破不了是小事,你可千萬別出什麽意外啊。”


    “嘿嘿,當了三十年警察,我有分寸的。”林峰目光中帶著些許醉意,看著我道。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最後林峰似乎已經醉了,他一直叫喚著要撮合我和花葉涵,這不禁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後來還是我叫了輛車將林峰送回了家。


    我站在道旁,看載著林峰的出租車在馬路上漸漸消失,心中忽然有種預感,我會被拉進這案子的漩渦中。


    事實證明,男人的第六感有時也準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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