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的夏天,我放了暑假回來,在村頭見到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待我溫柔,以姐姐自稱陪著我度過了大半個假期。


    照片上那個影子雖然模糊。


    但是臉部卻拍的格外清晰。


    正是那個女人!


    我有些懵了……


    “這個人叫江竹,你爺爺說她是孫家世仇,連你差點都害了,讓我找到她務必消滅掉!”我這邊手還在發抖,而夏琳那邊卻似乎沒在意到我的失態,接著說道:“這個女人很厲害,她是人,但是還能靈魂出竅,以鬼的形態出去害人,咱們在精神病院認識前不久的時候,我和我師父將其打傷。後來我一路追蹤,發現她丟掉了原本受傷的屍身,和現在的女屍融合,借屍還魂。”


    說著,她抬頭看了看我:“這麽說來,江竹借屍還魂的屍體,就是你母親吧?”


    砰!


    聽到這裏,我拳頭一砸。


    到了這裏,我全都明白了。


    爺爺讓我找夏琳,同時也找母親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他臨死之前,應該已經查到我母親是被那個女鬼給擄走的眉目了,這麽說來他是將誅滅那女鬼的事情交給了夏琳,而不是當時還十分弱小的我。


    之後再讓我一邊記住母親的長相,再動員關係找夏琳。


    我一心是要找母親的,可是照片在旁人看來是夏琳,爺爺算定我們兩個早晚還會見麵。


    那他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回家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說?


    我想了想,自己就得到答案了。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具備麵對這些的能力……


    事情的原委全都弄明白了。


    夏琳看了看我,繼續吃起了盤子裏麵的甜點,說道:“你爺爺果然是個高人,但他老了,沒時間對付走屍匠就去了,這任務現在落在你頭上了,我會幫你,但不會像陳夢婷那樣處處看著你,你懂吧……”


    我當然懂。


    走屍匠其實比養鬼還麻煩。


    因為養鬼的話,可以隨時將鬼帶在紙人裏,實在不行讓鬼直接上人身也成,應急鬥法很方便。


    對於走屍匠來說,驅趕屍體一個是要隱蔽,另一個是特別麻煩。


    而且走屍匠幾乎擁有養鬼道的一切弱點。


    走屍匠本身很弱,戰鬥力並不強,加上走屍體型大,容易被定位,所以夏琳很難像陳夢婷那樣活在明處。


    就連江竹那麽強的走屍匠,也是活在陰暗之中,沒有什麽凡俗身份。


    我點了點頭,揉揉腦袋就問了這十天都發生了什麽。


    尤其是我被救下後,蘇家屯怎麽樣。


    夏琳還算是耐心,說世家的人都散了,城隍爺把整個蘇家屯踏平之後就退兵了,至於江竹是否煉屍成功,那她就不知道了。


    她隻知道我受傷很重,還帶著一個屍王的軀殼。


    說道這兒我就想起了我家上官白以及霍延,問道:“對了,我的紙人上麵有符咒,是怎麽回事?還有霍延怎麽樣了?”


    “這個啊……”夏琳擦了擦嘴角,雙手交叉沉吟了一會兒,神情雖淡,但卻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話,我一字一句的聽完,聽得呼吸都忘了。


    “你家的那個吞血鬼妖,估計是沒救了。不知道她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麽弄得,根本愈合不了,陰氣順著傷口往外流失,非常嚴重!我看你把她的忌日寫在了紙人裏麵,就在上麵畫了一個積陰符,這東西可以助她補充一些陰氣,但你別想多了,隻能算是延緩她的死亡時間吧。另外她現在在你的體內,你說什麽幹什麽她都清楚,隻是她已經沒什麽力氣出來,完全是靠你的精氣苟延殘喘!”


    “至於霍延那個屍王,他現在在山裏呢,屍王這東西我搞不定,水平不夠,上次救你的那個屍王是我和師父借的,所以你帶回來的那個屍王,正在由師父處理呢,估計再有兩天應該能修好。”


    夏琳說完了。


    我整個人都呆滯了。


    沒救了?


    北川木的倭刀,難道這麽狠?


    這不可能吧!


    “這不可能,她不是吞血鬼妖嘛?怎麽可能沒救了?”我喃喃的道。


    楚瑤見狀也默默的低下了頭。


    她之前和上官白有點不對付,但上官白給我擋了槍,她也算認同這個後加入的鬼了,神情同樣沒落。


    夏琳長舒了一口氣,告訴我別著急,並道:“你先別著急,這世界是平衡的,有陰就有陽,有死就有生,你家的那個吞血鬼妖還沒死呢,估計怎麽也能活過一周。”


    “可是怎麽救啊?”我有些淩亂了。


    一周的時間太短了。


    養鬼道救鬼的方法不多,我能用的基本都用了,無非就是精血和纏身術。


    “辦法是有的!”夏琳見我著急,站起身來躊躇了起來。


    我見狀更急了,這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嗎?


    “快說啊!”


    “說了,唉……”夏琳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養了一顆鬼靈草,這東西約等於滅絕植物,非常非常的罕見,比你買的那滴千年屍油還要精貴,對鬼物和屍類都是最好的草藥。可是,我師父養那東西已經三十年了,你讓他拿出來比拿命都難,更何況我師父是老走屍匠,也很教條,隻碰屍類,不碰鬼邪!”


    “如果用那個草,再加上師父他人仙級別的道行,應該可以救你家的鬼,但我沒辦法給你出麵求,他真的特別頑固……”夏琳歎了口氣,說如果我執意要去碰釘子的話,就帶我去看看。


    釘子?


    別說是釘子了,就是槍子兒,我也去碰碰!


    當即我就站起身來:“開路吧!”


    我們收拾了一下後,夏琳就帶著我進了山。


    太陽已經下山了,這深山老林我根本辨不清方位,手機都沒信號,特別偏僻。


    夏琳帶我進山的路也不能叫做路,因為隻有人走的多了才叫路,這一段路雜草遍野,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記下方位的。


    不過走屍匠這東西,也應該有這樣的本事。


    因為他們本來就不能走普通人的大道。


    夏琳身子很靈巧,即便吃了一兩斤的米,一大盆的雞腿也沒見她變得笨拙,看著那平坦的小肚子,我深深的懷疑,這丫的飯菜都吃哪兒去了?


    結果還換來人家的不滿:“你不好好走路,老看我肚子幹嘛?”


    “……”我甚是尷尬。


    大概走了一個鍾頭,漆黑的山穀之中才出現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這是一個山洞。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這個山穀裏麵開了一個很奇特的洞,洞高三丈左右,越往裏麵走越矮,洞頂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頭,地上還有一些糞便一樣的東西,但是因為洞裏有水衝刷,顯得沒那麽臭。


    夏琳拿著手電,說那些東西都是蝙蝠的糞便,這個時候蝙蝠都出去覓食了,她師父也都是晚上活動白天睡覺,幾乎和蝙蝠的節奏一樣。


    走到這裏,其實已經可以將手電收起來了。


    山洞最裏麵的光,是一個小茅屋發出的,我遠遠的看去,便被這茅屋附近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裏陰氣很重,茅屋附近全是棺材,保守估計得有一百多個!


    這個規模,可比我家這幾個鬼的陣容要厲害多了。


    茅屋的窗戶很破舊,裏麵點的燈也是那種很老的鎢絲燈,燈泡上麵黑乎乎的。


    在這昏黃的燈光下麵,一個兩鬢皆白,身穿一身黑色雨衣,皮膚皺皺巴巴的老者正在一個桌案上麵操作著什麽。


    桌案上麵擺著的東西我看清了,正是屍王霍延的軀殼。


    “孫偉!”也就在這個時候,霍延的魂突然從其中一個棺材裏麵跑了出來,手裏還拿著幾張卡片一樣的東西,見了我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上。


    我一看到他,菊花當即一緊:“霍延,看樣子你的傷全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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