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陳夢婷沒看我,但她已經知道是我來了,就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吞了下口水,趕緊把房門關上並道:“我先去給你拿睡衣,你等著!”


    說完,我就趕緊跑到她的臥室去,將睡衣什麽的隨便挑了一身,然後再回到我的臥室,盡可能的不看她,將睡衣放在了她的麵前。


    “可以吃飯了。”李小萌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我應了一聲,就輕輕的用眼角看了陳夢婷一眼,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先吃些東西。”


    我把話說完,就想趕緊退出來,心裏想問她的話也沒問出來,尋思等吃完飯再說。


    可是陳夢婷衝我招了招手道:“孫偉,你過來坐,我想和你說說話,讓李姑娘等一會兒。”


    “呃?”


    陳夢婷的聲音有些抖,和以前強勢的氣場完全不同,給我的感覺好像遇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一樣。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麽事,可能她是想要向我傾訴什麽,我就點了點頭,告訴小萌讓她先吃,就把房門關上了。


    我輕輕的坐在床邊,也不好意思看她,就問道:“老板?什麽事啊?”


    “老板就別叫了,以後叫我夢婷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姐也可以。”陳夢婷吸了一口煙,然後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身邊的被單:“你坐那麽遠幹嘛,過來啊。”


    “哦……哦。”我點了點頭,便十分尷尬的坐到了她的身邊,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那,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她手腳不是很利索,將衣服朝身上隨便一套,眼睛裏麵充滿了愁緒,朱唇輕啟,吸了一口香煙後,緩緩的道:“孫偉,你說……”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一個人的心髒不跳了,那這個人,還算活著嗎?”


    “什麽?”我微微一愣,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好端端的,她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不過她的話卻讓我想起了封神榜裏麵的橋段,那就是紂王為了妲己,挖了比幹的七竅玲瓏心。


    在集市上,比幹遇到了一個賣空心菜的婆婆,就問她空心菜無心能活,人無心能活嗎?


    結果老太太就說人無心當然不能活,比幹一命嗚呼。


    她的這個問題,和比幹問婆婆的問題很像很像,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就問道:“夢婷姐,你為什麽問這個?”


    陳夢婷比我大,單純叫名字顯得太曖昧了,我覺得加上一個姐字,顯得親近還不虧。


    陳夢婷看著窗外,聽到我的疑問,突然啞然失笑,然後搖了搖頭將手裏的煙按在煙灰缸裏。


    “沒什麽,隻是在調查你母親的時候,遇到了太多的走屍,有感而發罷了。”她說完,就將雙眼閉上,眼角的淚痣襯托她的雙眼很美,隻是現在的氣氛,讓我琢磨不透。


    我在想,難道她的朋友被做成了走屍?所以她才會這樣?


    走屍的確是心不跳的,但他們卻像活人能行走……


    她輕輕的靠在床頭,過了好半晌,才彎下腰,從地上的一個包裏麵拿出了一個兜子,放在了我的麵前說道:“這些東西,是我調查一個月的成果,你先看看吧。”


    我看了看那兜子,心裏比較想知道裏麵究竟是什麽,可我心裏對陳夢婷剛才的傷感還是耿耿於懷。


    可是她現在已經整理好了情緒,話題也轉到了我母親的身上,我也沒法刨根問底。


    更主要的是,陳夢婷雖然吸煙了,也看起來很惆悵的樣子,可她沒掉眼淚,應該也不是特別傷心的事情吧。


    女人在傷心的時候和男人不一樣,她們基本都不會控製眼淚的,除非場合太特殊……


    於是我就順著她的話題,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兜子。


    兜子裏麵東西不多,隻有兩張照片而已。


    照片應該是屬於偷拍的那種,照的並不是很清晰,而且拍攝地點的光線應該也不好,看起來比較模糊。


    第一張照片應該是黃昏時候拍攝的,同樣也不怎麽清晰,照片裏麵,能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衣服,不知道是雨衣還是大褂什麽的男人,正站在一家房戶的門前,將一個很大很長的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朝著屋子裏麵抗。


    看著照片的地點,我不由得一愣,抬起頭來看了陳夢婷一眼。


    我還沒說話,陳夢婷就點了點頭:“沒錯,是蘇家屯,其實我沒走遠,我騙你了。”


    我沒問,她已經搶答了,於是我重新將目光放了回來。


    這個貌似在搬運屍體的男人,應該就是走屍匠吧!


    我能確定他八成就是走屍匠。


    雖然沒照到正臉,但是在蘇家屯裏麵扛著類似屍體一樣東西進出農戶的人會是誰?


    這個無需用腦,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


    陳夢婷拍攝的地方也很隱蔽的樣子,距離說遠也不算遠。


    而後便是第二張照片。


    照片顯示是在室內,不過我不清楚這是不是那個二層小樓,隻能看出這好像是一個客廳……


    在這客廳的正中央,我看到了幾副棺材,中間一口紅色的大棺,而四周則是擺放著另外八個比較小的棺材,一個棺材在中間,八個棺材頭部都衝著這一個棺材,儼然好像是在擺什麽陣法。


    可我奇怪的是,這些棺材,似乎和培養胖子他老嬸的那口棺材不太一樣。


    培養胖子他老嬸的棺材旁邊都擺滿了被活剝了皮的死老鼠,而這幾口棺材卻好像是新棺材,旁邊什麽都沒有……


    我有點看不明白了,就看向陳夢婷,問道:“我母親呢?”


    兩張照片看完了,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我母親的屍體,我便問道。


    陳夢婷深吸了一口氣,將照片接了回來,然後指了指那個最中間的棺材:“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的母親,應該就在這個棺材裏麵,而且根據我的調查還有朋友提供的信息,我有七成的把握,你的母親現在應該還隻是一具普通的屍體,並沒有被煉成走屍。”


    “不可能!”


    聽了這話,我臉色一變,當即就給否定了。


    既然盜屍賊已經將我母親的屍體盜走了二十多年了,怎麽可能不煉屍?


    那他盜屍是為了什麽?


    難不成有戀屍癖,僅僅是為了收集屍體擺在家裏當花看?


    另外一點,胖子曾經和我說過,她曾親眼目睹我母親穿著一身t恤衫,梳著披肩發坐火車前往河口村。


    胖子老叔也說見到過我母親從河口村經過,朝著蘇家屯走去。


    這麽多的條件都集中在我母親是一個可以行動的走屍上,難不成胖子看錯了?胖子的老叔也看錯了?


    那他們看錯了,為什麽還能將我引導到走屍匠的老巢,蘇家屯呢?


    就算胖子是錯的,胖子老叔也錯了。


    那就說明胖子和他老叔一起騙了我。


    這更不可能,他們憑什麽騙我,胖子老叔的媳婦都被走屍匠煉成血屍了,怎麽可能還跟著走屍匠一起蒙騙我呢?


    這完全就是解釋不通的嘛!


    可是陳夢婷卻堅決的說,我的母親,多半是沒有被煉成走屍,我們就爭論了起來。


    當然,爭論歸爭論,我和她到不至於吵起來,隻是在分析這個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走屍匠留下的線索可以說是濃霧重重,陳夢婷調查了一個月回來告訴我母親的屍體還是完好的,我倒是願意相信我的母親沒有被煉成走屍,可這搞的我好亂啊。


    爭論不出結果來,陳夢婷便歎了口氣並打斷我的話,然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搭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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