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推理張漢表示讚同,不過他有說凶手身份已經不在是秘密,隻要抓到他一切就能沉冤得雪,所以所有的推理都顯得是在無的放矢。這話說得並不無道理,但在多餘的時間裏摸索出更多線索未嚐不可,因為誰都無法保證凶手就一定會說出實情。


    既然調查就要讓它萬無一失。


    於濤一直帶隊搜索凶手的下落,結果到底是不是我推測的那樣,等抓到凶手就可以見分曉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過多久日頭就變成朦朧月色。


    夜裏七點多的時候於濤興高采烈地將疑犯押了回來,果然是我在現場見到的那個一米高身高,身穿黑色破舊襯衫的男人。一開始他還有點嘴硬,但在確鑿的證據麵前他再怎麽狡辯也都是在做無用之功。


    在經過十幾分鍾的心理攻擊下他終於崩盤,交代了自己的動機和作案過程。


    他叫齊野,三十出頭,未婚獨居,是個木匠。平時愛喝酒,所以家裏麵都是酒瓶子。


    他交代說自己光顧過黃玲,也就是存在不正當關係,因為自身存在問題遭到過黃玲恥笑,自尊心受到打擊於是懷恨在心,就一直想方設法要報複黃玲,便暗地裏就自製了一個“變態”的凶器,想等機會去找黃玲時,要回屬於一個男人該有的尊嚴。


    “是這東西嗎?”於濤將那個粗俗不堪的,赤裸裸的自製陽具放到了桌子上,齊野看到以後便自慚形穢地低頭下了。


    “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於濤怒氣升騰,一向溫順的他在犯人麵前很是威嚴。


    齊野情緒被燃燒起來,便吼道,“她活該!”


    “那你為什麽要殺魏春雷?”張漢心平氣和地問他。


    沉默很久他都沒有回答,似乎有些事情難以啟齒。


    我便笑著問他,“是不是你在廁所偷窺的時候被魏春雷發現,於是你殺了他?”


    他沒有吭聲,似乎選擇默認。


    但審訊工作必須嚴謹,默認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所以於濤繼續唱紅臉,把茶缸摔在了地上,“我剛才說什麽了,你給我重複一遍。”


    “你們問什麽我回答什麽……”


    “看看牆上幾個字。”於濤說。


    於是齊野抬起頭,看向牆上“抗拒從嚴”四個大字。


    又過了一會他很自卑地回答說,“我那方麵有問題,所以我……去女廁所偷窺,之後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自己說。”我也嚴肅起來。


    “我不是有心的,是他不小心跌下去的。”他還在給自己找借口。


    “但是你把他鎖在裏麵的。”我追問,“鎖是怎麽來的?”


    “我家鎖壞了,我就出去買了一把。”他回答。


    “繼續往下說。”


    隨後他就把如何殺死黃玲的事都交代了。


    那天夜裏他帶著作案工具去找黃玲,剛巧看見黃玲出門就一路尾隨,但看到黃玲進了女廁所他有些猶豫,但對於一個心理扭曲的人在廁所裏作案似乎更有刺激性,所以一時腦熱他就進了女廁所,掐住黃玲脖子進行了一些具有侮辱性,不可言喻的動作,結果就在他要得逞之際被黃玲掙脫了。


    說到這裏他又哽咽了,沒有往下說。


    “正精彩呢,怎麽不說了?”於濤問他。


    他突然哭了起來,用手猛抓著自己的頭發,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我在下麵看到魏啞巴了,他在看我,那眼神我永遠都忘不掉,我這幾天做夢都是他,其實……我不是存心想要害死他的……”


    聞言我們相視一眼,心裏也湧現出寒涼之意。


    我問他,魏啞巴當時沒死?


    他哭得更大聲,說沒死……


    然後我和他說為什麽當時沒有選擇停手,如果他當時把魏啞巴撈上來,最多也就是個殺人未遂。


    他說,他當時腦子很亂,害怕蹲監獄幹脆就沒管魏啞巴。但說完這句話他又說自己很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救他。


    @人在為了掩蓋小錯而犯錯時實際上就是在鑄成大錯。


    “然後你去了黃玲家裏,將她殺死對嗎?”


    “誰讓她埋汰我的,她不那樣我怎麽會殺她……”他還在逞強著把錯歸咎在別人身上,人最可悲就在於大難臨頭還不肯認錯。不久他又開始提自己的安危擔心,問我們,“我是不是會被槍斃啊?”


    這是幾乎所有犯罪人都會考慮的問題,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們從來都不會做出回答。


    給這些殺人瘋子留一些懸念,算是對他們的一種仁慈方式。


    走出審訊室我獨自來到了樓梯拐角,點燃了一根煙但隻抽了兩口就覺得素然無味,然後丟在地上踩滅。那一刻我腦子裏想的都是魏春雷,那怨恨的目光,詭異的瞳孔,雖然可憐卻讓人背脊發涼。


    黃玲死了最多也就是歎息,自作孽不可活。但魏春雷的死卻是惋惜,好人沒有好報。


    不久,張漢推開樓梯間的門走過來。


    他提議讓我先休息一下,別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我說不,這段時間我要瘋狂查案,才能衝淡我心裏的憂傷。


    說完這句文縐縐的話,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了。


    因為隻要我東奔西跑,他就也一樣從不停歇。所以我和張漢說如果累了,他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搞定。


    我是在關心他,並沒有別的意思,但張漢卻想歪了,於是很不高興地牢騷了我兩句,然後又慣性地用了他那句標誌性的話語,他相信沒了誰我都可以把案子破了,但絕對不會像以往那樣得心應手。


    “所以呢?”


    “都說了是患難兄弟,不患難不兄弟,說吧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我頗為感動地笑了笑,也因而感到深深虧欠。


    因為我一直瞞了他一件事,就是關於丁局所說內奸的事。但畢竟這關乎到小梅的安全,所以我還是決定昧著良心憋在心裏。可沒過多久張漢卻和我說,他也有一件事一直瞞著我沒說。


    啥事?我問他。


    張漢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坦白從寬了。


    他說,前兩天在市裏的時候丁欣告訴他,局裏有人被收買了,而且被收買的人很有可能和人販子有關。


    聽到這句話我頗有些驚訝,虧自己還把這當成機密一樣守著,原來張漢早我一步就知道這個事情了。


    之前還為此而自責,現在看來大可不必了。


    “其實我也有一件事瞞了你。”


    “什麽?”


    “丁欣告訴你的也告訴我了,讓我替她保密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也坦白從寬了,但並沒有得到寬大處理。


    張漢很失望地歎了口氣,用手指點著我,“虧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不過這樣也好,我就不用自責了。”


    “你說除了我們倆她還會不會告訴別人了?”


    張漢眯起眼睛,似乎覺得我的問題有些難,想了想便婉轉回答,“之前過真以為她隻告訴了我自己,不過現在我也有些猶豫了。”


    “算了。”我轉回正題,“咱們還是聊聊滿月的案子吧,在來這之前丁欣和我說過一起案子,我覺得可以從這個案子入手調查。”


    “什麽案子?”他問。


    “你還記不記得滿大爺說過,田貌然有個奇葩的興趣,就是用六個芭比娃娃的肢體組成了第七個不存在的娃娃。”話間我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猛烈地吸進肺子裏,“如果換做是人你怎麽看?”


    張漢頻繁地眨巴著眼睛,又像是算命先生一樣用手指掐算著,“就是用六個人的肢體拚成第七個不存在的人?不是,這案子我怎麽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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