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自己還能留在局裏之際,我通過公安內網查了一下犯罪中心的記錄,還真找到了一個綽號為花姐的女人,是我市一家高級夜總會裏的業務經理,實則就是一個老鴇。


    這個女人叫李花,圈內人叫她花姐,人際關係比較複雜,曾因為涉黃被行政拘留,後來托了關係就給放了。


    當年夜裏。


    我去銀行取了大量的現金,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多,夜總會正熱鬧的時候,我走進了這間名為蘭桂坊的地方。


    我開了一個包間,點了花姐的名。


    因為是一個陌生人點花姐的名,所以她很謹慎。問我怎麽知道她的。我沒說什麽,將兩遝鈔票放在桌上,笑臉相迎,“都說花姐手底下美女如雲,今兒我就是來瞧瞧。”


    這個花姐有四十歲左右,但很年輕,很瘦,穿著短裙打扮得挺性感的。


    明眼人兒一看就知道她是做什麽的。


    “廢話不多說,叫幾個姑娘進來瞅瞅。”我翹起二郎腿,“順便再給我開瓶好酒!”


    “不知道您想喝哪種酒?”


    “喝奶。”我半譏諷笑道,“如果花姐你有,我也不介意。”


    “真會說笑!”


    她嫵媚一笑,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四五個姑娘被帶了進來,清一色的暴露著裝,站在你麵前讓你選。


    “是我錢不夠嗎?”


    我又拿出兩遝鈔票放到桌上,那些姑娘們立刻紅了眼。


    “換!”


    不久,花姐就又給我換了幾批,但很可惜,在這些姑娘裏我沒有看到藍心。


    “花姐,你一見到你就有種特別的感覺,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咱們出去開個房間聊聊天,茶幾上的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花姐眼睛都綠色,嘴巴咧開了花兒。


    “真是有眼光,咱們啥時候走?”


    “現在。”


    就這樣我把李花從蘭桂坊夜總會裏騙了出來,然後把她領到附近的一條黑巷子裏,開門見山問她,她之前是不是非法買賣過一個叫藍心的姑娘?


    李花雙腿一沉,停在了路上。借著月光,我清楚看到她臉上的慌張。


    “沒有,你問這個幹嘛?”


    她的回答並不堅定,也不果斷,所以我很肯定她是在說謊。


    我走到花姐身邊,“王富貴這個名字你應該還記得吧,他現在已經被我們抓了,我不為難你,告訴我藍心是不是在你這,如果是,把她交給我。”


    她沉默了許久,然後繼續和我打馬虎眼,說她這裏姓藍的姑娘不少,但還真沒有叫藍心的。


    “王富貴也很你一樣嘴很硬,你想知道我是怎麽讓他開的口嗎?”


    “你是警察?”


    她的眼睛裏流露出強大的敵意和恐懼。


    不久,她又笑了起來,“警察同誌,我怎麽敢收您的錢,來,您先抽根煙!”


    “藍心在哪?”我把她遞來的煙丟到地上,大聲問。


    “王富貴是誰我真不知道,我這還真有這麽個姑娘,不過是在路上撿的,我看她怪可憐的就給了她一份工作,但想不到是個病秧子,沒過多久就死了啊!”


    “什麽?!”


    如遭雷擊一樣,她說藍心死了?


    “騙我?你想清楚了嗎?”


    “我咋敢騙您,是真的死了,她有心髒病啊,我也是夠倒黴的了,買了個病秧子。”


    “不是撿的嗎?”我問。


    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說沒有,一會又說是撿的。但她說藍心死了,我卻深信不疑。因為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這種麻煩。


    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就急著說,以後她的姑娘我隨便選,想啥時候來玩就啥時候來玩。然後還要往我口袋裏麵塞錢,求我饒她一次。


    “她現在在哪?”我不領她的情,大聲問。


    “埋了……”她心虛地回答。


    我揚起手,嚇得她叫了一聲。最後我還是忍住了,沒有真的去打她。


    她被嚇壞了,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我打開隨身攜帶的刀包,抽出一把鋒利的刀子,“這把刀不知道割開過多少具屍體,我不介意在你身上也來一刀。”


    “我也不想讓她死啊,我也是沒辦法,她那心髒本來就活不了多久。”


    “埋哪了?”


    我咬著牙,忍著心疼,壓低聲音問。


    她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大叫著,“你放了我吧,千萬別抓我,我家裏還有個孩子要養活呢!”


    “埋哪了?”我咬牙切齒,又問了一遍。


    “丟河裏了……”她倒在地上耍賴,抱著我的腿哭哭啼啼求饒。


    丟河裏了?


    我很氣憤,一腳將他彈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哪條河?”我問。


    “傅……傅疃河……”她心虛地回答。


    傅疃河……


    一氣之下我把李花帶回分局,交給了值夜班的同事進行關押,並提交了王富貴的手機一部以及相關錄音作為證據。


    李花交代說她沒有想到李藍心是本市人,更沒有想到她會有那麽嚴重的心髒病。她把李藍心買回來多久,李藍心就心髒病發作去世了。她不敢報警,就開車把李藍心的屍體運到張家溝,丟到了水流湍急的傅疃河內,時間過去差不多有兩個星期了。


    兩個星期足以高度腐敗,巨人觀!


    我沒有保護好藍雨,現在連藍心也死了,那種絕望的心情沒有什麽詞語可以形容,我恨不得死的是我自己。


    回到法醫室。


    我在儲物櫃裏找出藍心的那雙綠色高跟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墜。我想起了藍心的好,想起藍心的白色素裙,想起她給我做到湯,想起她親切溫暖的笑容,這一切在失去以後變得格外珍貴。我也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固執,痛恨自己的大意,如果那天在她家門口我沒有離開,藍心也不會出事!


    這晚。


    我還是睡在法醫室裏,又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


    我夢見自己找到了藍心的屍體,還在解剖室裏對藍心進行了解剖……


    這個夢太可怕了,我被嚇醒了。


    早上。


    張漢和小梅如期回到局裏,看到我以後小梅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想抱我,卻因為靦腆隻站在我麵前。


    我勉強微笑。


    然後,我目視張漢,告訴他,藍心找到了。


    “她人呢?”張漢掃了一眼周圍,問。


    他沒有問在哪找的,怎麽找到的,而是先問藍心人在哪,說明他最想知道的是藍心是生是死。但直接問總有些不好,於是他用了很婉轉的方式。


    “死了!”


    “那總得有個屍首吧?”張漢大驚。


    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給他們聽,並說,自己打算去張家溝一趟。張漢一驚,問我是不是想撈屍。我點了點頭,他又提議說,張家溝是傅疃河流上遊,河水湍急,如果藍心真被丟到河裏,那麽一定會順著河流進入下遊區域。他建議我先沿著河岸調查,在問問傅疃河流經轄區內的其它分局和派出所。


    或許是個好辦法,我點了點頭。


    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到藍心的屍首,安葬。然後再去李國仁墳前上一炷香,說一聲抱歉。我沒能讓他如願以償,沒能把藍心找回來,我這一輩子都會內疚,不能忘記。


    這天。


    我按照張漢說的聯係了傅疃河流經的幾個轄區分局,並把李藍心的個人信息、死亡時間、屍體可能出現的變化以及血液樣本等資料發送了過去,讓他們幫忙與半個月內傅疃河中發現無名女屍進行對比。


    之後。


    我趕往張家溝傅疃河流域。


    到了以後我感動到無法呼吸,全局上下,幾乎所有的人都出現在這裏,他們自發來現場幫我找藍心。


    站在老遠的地方,我濕了眼睛,對著他們忙碌的身影說了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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