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躺在炕上,小兒不停哭啼,妻子屍骨未寒。不張羅妻子的後事,不管老媽小兒卻在這裏喝酒吃肉。


    “沒有沒有,您吃了麽,要不一起吃點?!”


    怎麽都感覺他像是在討好我。


    從進門我就覺得不對勁,他未免顯得太從容,接待我就像是接待客人一樣,從他的臉上我也看不出任何的傷感。


    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讓我坐下來和他一起吃飯?!


    這種客套顯得極不尋常。


    “就一個飯碗怎麽吃啊!”


    “我給你去拿!”


    “回來!”我扣住他的手腕,“坐下!”


    “哎!”他畢恭畢敬地坐下,我指著飯桌,讓他繼續吃,不然肉就涼了。他想了想,緩慢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顫顫巍巍地放進嘴裏。


    我狠拍了一下桌子,嚇得他立馬扔掉了筷子,嘴裏的肉掉了出來。


    “為什麽不問我有沒有抓到凶手?”


    “我感謝政府,我感謝警察,我相信你們會給我一個公道。”


    “那你為什麽給假口供!”我定睛看他,他也在無法鎮定自如,吭哧半天也說不出個因為所以。


    “楊曉春這一周上的都是晚班,為什麽說她是夜裏失蹤的!”


    他眼珠亂轉,撒謊說,她的確是在廠子裏工作的時候失蹤的。我問他,是不是門衛的老頭和他說的。他眼珠又是一轉,回答說,就是工廠老頭和他說的。


    撒謊!


    我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推到的牆角,光顧著自己貪圖享樂不贍養老母,不管孩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這他媽連畜生都比如。自己的妻子才死沒幾天,他就在這裏喝著小酒吃著五花肉,對於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我忍無可忍。


    “為什麽給假口供!”


    “我。”他拚命打自己的嘴巴子,“我糊塗,我不是人,我經常喝酒頭腦不清醒,是我說錯了,求政府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跪在我麵前,抓著我的腿,不值得憐憫。


    我回頭瞥了一眼桌上的白酒,又低頭看著牆邊緣的白酒瓶子。


    家徒四壁,喝酒卻像是喝涼水一樣。


    “孩子餓了吧,多久沒吃了?!”


    “我剛給他喂的饅頭粥!”他笑著。


    我揚起了手,這孩子一周歲還不到,就給他吃米粥和饅頭,而他在這裏吃肉我恨不得抽死他。


    “別打,求政府給我一次機會!”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五百塊錢,放到桌上,“去給孩子買盒奶粉,如果讓我發現你拿著這個錢去喝酒,我不會饒了你。”


    “謝謝政府,謝謝政府!”


    我推開門走了。


    在經過他家倉房時我停了下來,透過月光我看到裏麵有個巨大的家夥,走近一看是一台中小型的攪拌機,裏麵還有一些沒有攪拌完草料。


    我伸出手抓了一把,感覺有些不對勁,就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有血腥味!


    月光照射下我愕然一驚,假口供、沒感情、還有個攪拌機!?


    接著我在倉房裏麵搜尋,最後,在攪拌機最深處發現了一瓢型器皿,拿到月光下一看嚇了一跳,是人破碎的頭頂骨。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倉房巨大窗口中落下的月光同時,看到了一個黑暗的身影。接著攪拌機傳來轟隆的巨響,黑影舉起長棍子猛砸,一邊打還一邊罵著,“謝謝政府,狗屁政府,打死你,殺死你……”


    我向後跌去,撞在攪拌機器上。


    他舉著棍子猛撲過來,壓著我往攪拌機裏推。


    震耳欲聾,我一手抓住他,一手勾著攪拌機邊緣,隨時不慎都有可能跌進去。一刹那就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樣,那種常人都麵臨危險都會有的瀕死感蔓延全身,而我能抓住的就隻有機器邊緣和他。


    “你殺了她!?”


    “反正我也逃不掉了,多殺一個賺一個!”


    她用力壓我,如果掉進去,我就會和楊曉春一樣,粉身碎骨。求生欲望讓我奮不顧身地抓住他的手,腿支撐著攪拌機的壁麵,向前用力一推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揮拳猛砸,令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但人失去理智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個瘋子,力大無窮,當我打累了的時候又被他推到攪拌機旁。


    這時。


    一個弱小的身影衝了進來,在他的頸部狠狠地砸了一下,接著我聽見她說,她會保護我。


    是小梅!


    他見有人來,嚇得轉身就跑。


    小梅不假思索地衝上去將他撲倒,廢了一番力氣才將他抓住。


    “他是凶手,別讓他跑了!”


    我給局裏打了個電話,不久警車就到了現場。


    在這台攪拌機內找到了一些頭骨殘骸,回到局裏經dna鑒定核實就是死者楊曉春,也就是說楊曉春是被自己的丈夫薛風華殘忍殺害的。經過現場審訊得知楊曉春被自己丈夫懷疑和別的男人有染,於是被自己丈夫殺死。


    把薛風華押回局裏的同時,我們把老人和嬰兒暫時送到了福利院。


    審訊室裏。


    薛風華把事情都交代了。


    他說,他也沒想殺死楊曉春,是她自己跌進攪拌機裏的,他當時也救過她,但是,楊曉春還是被攪拌機擠爆了頭。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又為輕鬆。


    “我這蹲過牢房的人也不怕再蹲一次,反正我也不是故意要害死她的。”


    “那天楊曉春白天回家以後都發生了什麽!”張漢問他。


    “我們吵了一架,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攪拌機是我偷的,她勸我給人家送回去,我就想賣點錢給孩子買點吃的我錯了嗎?”


    我真想狠抽他一頓,但我還是忍住了,然他繼續說。之後他說,楊曉春要去派出所報警,他一生氣就把她推到倉房裏,可他沒有想到李曉春那麽禁不住推,直接就撞到了攪拌機上。


    “當時我正在攪草,是她自己倒黴,我不是沒救她!”


    啪!


    張漢直接一個大耳光打了過去,然後一頓踢。


    我閉上了眼睛,回想著梁局說的犯人也有人權。可有些時候,這樣的人不打不行!


    “別打了,別打了……”他求饒。


    張漢打完把他拉起來,繼續問他,楊曉春背上的圖案是不是他弄的。


    他突然一慌,搖頭慌張地說不是他弄的,之後又說他們哪兒附近有一個紋身店,傳聞鬧鬼,附近很多女孩子背上都莫名其妙被刻了圖案,像是一個咒詛,之後全都不得好死!


    咒詛?!


    聽上去挺匪夷所思的。


    張漢低聲問我,他會不會就是十年前的凶手,在這裏和我們打太極呢!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但是我覺得如果他是十年前的凶手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心安理得地住在這個地方。


    不管怎麽說,我都覺得他不太像。


    這個人肉刺青真的人讓很費解,就像是凶手的一個標記,凡是被標記上的人都要死於非命。就像薛風華說的,一個咒詛。


    我問薛風華,是什麽樣的一個咒詛。


    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什麽那家紋身店關門很長時間了,自從店老板死了以後就傳聞鬧鬼,裏麵總有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哭聲,最可怕的是最近一段時間,有人說死去的老板鬼魂作祟,在很多人身上都留了鬼刺青!


    “鬼刺青?!”


    張漢瞪大眼睛,我也抽了一口涼氣。


    感覺這個謎是越來越深了,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審訊結束以後張漢說,是真是假去看看就知道了。


    掃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我還是決定和張漢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線索。


    不久。


    我們按照薛風華寫下的地址來到了這附近的那間紋身店,正如他說的,紋身店已經荒廢了,大門緊閉,門上麵貼滿小廣告破敗不堪。


    “進去看看!”


    張漢拉住我,問,“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薛風華說的是真的呢?!”


    “小說看傻了吧,哪有什麽詛咒,幫忙,把鎖砸開!”我回道。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小說上有一句話是對的,鬼由心生。一切所謂的鬼,都有可能是人在作祟。想到這裏,我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猛砸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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