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向局裏做了匯總,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梁局相當震驚,決定親自到現場督辦。


    梁局帶來了技術工種,並聯係了附近的廠子,接通電源,解決了不利於勘察現場的一切問題。當平房內的地下倉庫接好燈源變得明亮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梁局,我和張漢對這裏也有了新的認識。


    張漢驚恐地大叫著,這哪裏是凶案現場,這就是屠宰場!


    牆邊緣和石柱周圍出現大量厚重的血跡,負責技術鑒定的同事說除非有容器否則血無法凝固到這麽厚的程度。後經過檢查發現這些不光是血,嚴格來說應該是血肉,是用刀子刮下來肉塊腐爛之後分解成的腐胺、屍胺和屍堿等粘液性物質,而這裏彌漫的臭味多是由二氧化碳、甲烷、硫化氫等混合而成。


    這些氣體屬於有毒物質,而且形成了一定時間,所以,他建議我們用戴上口罩,以免長期吸入有毒氣體或者缺氧引起身體不適。


    他這麽一說,還真覺得頭暈。


    我坐在倉庫入口下麵的平行木板上,透了兩口口氣緩慢戴上了局裏配發的口罩。


    “徐起,梁局叫你呢!”


    我輕輕嗯了一聲,慢悠悠地直起身。


    現在,我心裏隻有藍心,但梁局的命令我還是要照做。到了以後梁局和我說,藍心的案子讓小梅和張漢去做,而這裏,由我和他一起負責偵案。


    “梁局,我覺得是張寧幹的!”


    “徐起!”梁局大聲嗬責,“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幾個人死了至少有十年了。”


    我皺了一下眉。


    走過去仔細看起來,然後發現每一個人皮都已經風幹,而且呈現羊皮脫落狀,尤其是麵部,出現大小不均勻的脫落孔,就像是一件剛出土的,脆弱不堪的古董。


    梁局歎了口氣,和我說起了他幹刑警大隊長時遇到的一件案子。


    “可能我冤枉人了!”


    梁局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眼睛裏釋放出寒意。


    他說,十年前,他遇到過一具特別詭異的女屍,屍體的頭被完整切掉,背部用刀雕刻出一幅詭異人臉圖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也一直找不到第一作案現場,就這樣一直拖了幾個月。


    終於有一天,他們抓到了一個廚子。


    因為這個廚子就喜歡把客人的臉雕刻在南瓜和西瓜上,當時很受歡迎。後來因為一些矛盾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為了泄憤尾隨並猥褻在飯店裏就過餐的年輕女性。當時的死者就曾被他猥褻過,也點過他的做的人臉南瓜。


    梁局又歎了口氣,“我們就根據這個抓了他!”


    之後梁局就沒再說下去,但不難想象。


    十年前法製不健全,偵查手段也不完善,所以屈打成招的案子很多。相信梁局當時也一定用了刑,於是,嫌疑人被迫成了殺人犯!


    “十年前的真凶又出來殺人了嗎?!”我走到梁局麵前,“十年前張寧也有二十幾歲,屬於成年人,有成熟的作案嫌疑,為什麽不會是他?1”


    “你們在排汙管中發現的女屍不是藍心!張寧沒可能綁架了一個人,又殺死了另一個人!”


    聞言,心中一喜,但還是很不放心地問了句,“是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梁局點了點頭。


    希望重燃,我眼睛又一下紅了,這可能就是喜極而泣吧。


    “從十年前的失蹤女性案件中開始查吧!”


    “梁局!”我問,“真的要查嗎?!”


    “放任真相不管還算一個合格的警察嗎,你不用管我,大膽去查,哪怕我烏紗帽不保也要給我逮住凶手,這是我罪有應得!”


    梁局很嚴肅,很傷感,留下一抹憂傷的背影。


    換做是我也會如此。


    做我們這行的,若是冤枉了一個人,就等同於殺死了他,和凶手就沒有什麽區別。


    “哦對了,好好把這個案子給我查清楚,藍心我幫你去找!”


    梁局走了以後,留在現場的同事繼續勘察。


    我們在倉庫上麵的房間裏搭建了臨時的技術室,連夜戰鬥,趁著天亮之前對這七具屍體進行dna鑒定。


    突然。


    技術科的同事和我說,現場就隻有六具屍體,根本就沒有第七具!


    聞言,我便是一驚!


    張漢當時明明數過,是七具沒有錯,怎麽可能隻有六具?!


    為了求證我給張漢打了個電話,他和我說,他當時數了好幾遍,絕對不可能查錯。


    難不成是屍體自己跑了?!


    駭然!


    第二天,黎明破曉。


    但這間位於兩個廠房中間的低矮平房裏仍舊是一片黑暗,電燈依舊開著。


    我走到外麵透了透氣,一夜沒有休息非常的疲憊。


    之後。


    同事把早餐帶到現場,就在這間破屋子裏麵,我們在彌漫的臭氣裏吃了一頓不尋常的早餐,大家都沒有吃多少,而我就隻吃了幾口。


    想起藍心現在生死不明,凶多吉少,我真的沒有那麽大的心,還去填肚子和睡覺。


    甚至有些,生不如死。


    心裏那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就好像,是丟了什麽似的。


    又經過了一個上午,六組dna終於完成。


    張漢和小梅那邊也有了線索,找出了無頭屍的身份,是一家工廠裏的女工,三天前失蹤的,家屬曾到附近的派出所報過案。


    “藍心那邊……有線索嗎?!”


    我問張漢。


    沉默了很久,他搖了搖頭。


    “可能,他真的是屬鬼的吧,像個幽靈似的。”張漢拍了拍我的肩,“也別太上火,是福是禍躲不過。”


    好刺耳的一句話,我不想看到藍心有任何不測,更不想聽到任何有關的話!


    藍心必須活著!


    “你哭了?!”張漢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不久,他說,從來都沒見我哭過。


    “我沒哭,眯眼睛了。”


    “別逞強了,難受就哭吧,沒有誰規定過男人就必須要挺著!”


    我苦笑了一下,擦幹眼淚,“幹活吧!”


    我,不能被打倒。


    中午和下午的時間,我們查了十年前的失蹤檔案。小梅就用手比劃說,這麽厚的一遝子要怎麽查啊。


    想不到十年前有這麽多的失蹤案沒有破獲,而且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頭緒,一沒有關於死者的任何信息,所以無法準確的從眾多檔案中找出死者。


    能做的,就是篩選。


    首先是性別,女性。


    其次是年齡,不超過30歲。


    然後是身高,155—165之間。


    “還行,篩選出來十一個!”小梅說。


    “這也能叫還行?!真不知道十年前的警察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多案子沒有查出來我也是醉了。你們說現在怎麽搞,十一個!?咱們要一個一個去查嗎?!要知道都過去十年了想從這些失蹤的人家裏找到他們的dna不太可能吧?!”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也要去查,再說nda的保質期很長,就算有損失也是1/2斷裂,不會消失,而我們技術鑒定也需要把nda組分解,切開,所以不受影響,況且這才十年而已,隻要遺物還在就能查出來!”


    “哦!”


    張漢點了點頭。


    “晚上我們去查!”


    “查個屁啊!”張漢蹙眉,“你以為你是鐵做的啊,我和你說,像你這樣不眠不休的超負荷勞作容易猝死!”


    “你是在咒我嗎?!”


    “呸呸呸,我可沒那意思,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小梅考慮吧,怎麽也讓人家回去補個覺吧,這麽和你幹我看著都心疼!”


    我用手揉了一下臉,確實很累,但我卻一點都不想睡。


    我害怕看到那雙綠色高跟鞋,害怕夢到藍心,害怕一醒來發現再也找不到藍心了。


    但我還是點了下頭,“嗯,明天再查吧!”


    回了家。


    多少次我期望一推開門就看到她,此刻,我也是如此在門口猶豫著,像是在和自己打賭一樣,盯著麵前這扇緊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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