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抵在山洞的石頭上,疼的我汗都出來了,再沾染到本來就有的傷口上,忍不住叫出聲音。


    石誠慌忙起身,嘴裏問著我的情況,身子卻已經往洞口奔去。


    那兩個被她甩開的女人,喘過氣之後也追了過來,但已經晚了我們一步。


    石誠的嗅覺應該比我靈敏,或者他對這種東西的感知要比我強烈一些,所以一到洞口,連步子都沒停就直奔外麵。


    與此同時,何平拉著怪醫也已經衝了出來,直跟在石誠我們的身後。


    就是山洞口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掩映在黑暗裏,直到石誠走近,我才看清楚,那口棺材的蓋子是打開的,一股濃臭的味道從裏麵不斷往外散著。


    何平瞟了那棺材一眼,又反手把跟著我們過來的女人打翻後才說:“養陰屍。”


    石誠“嗯”了一聲,眼睛沒有離開棺材,而何平也已經背轉身子去應付那些不斷跟過來的女人們。


    東哥這時候也從山洞裏衝了出來,往我們這邊奔。


    跟在他身後的是李勇小雪兩個,到小紅出來的時候,那些女人們也全部都跟了出來,不至這樣,“沙沙”的蛇聲也像又靠近了一些,聽上去好像就在我們腳下,我好幾次都忍不住低頭看,卻一條也沒有發現。


    “把怪醫弄醒。”石誠說。


    何平沒說話,快速把圍在身邊的女人劈開後,去接應小紅。


    小紅把怪醫一弄醒過來,他就立刻吸了吸鼻子,然後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這裏有陰屍。”


    “對,就在這裏,你的針呢?”石一邊說,一邊把怪醫從地上扶起來。


    他扒著棺材剛剛看了一眼棺材裏的屍體,就倒吸著冷氣說:“怪不得這些女人這麽厲害,原因在這兒。”


    何平已經忍不住了:“哪兒那麽多廢好,速度。”


    怪醫在身上摸出布包,打開後說:“你們兩個先震住他,我再走針。”


    東哥和小紅他們已經背靠我們圍住棺材,對付跟過來的女人,而石誠與何平分別在棺材的兩側,兩人同時出手往棺材裏的人身上打去,卻並看不到用力,而是分別有一束紫光和黃光從兩側夾擊著屍體的兩個肩膀。


    怪醫拿出一根針直接刺到屍體的天靈蓋上。


    那屍體明明已經死了,而且身體也腐爛了大半,被紮針之後,竟然“忽”的一下坐了起來。


    何平不由分手,另一隻手“啪”的一聲就也打了出去,直接又把他按了回去,而怪醫這個時候已經把另一根針紮到屍體的前胸,接著是小腹,然後是兩個腳心。


    屍體倒在棺材裏以後,本來打的正熱火朝天的那些女屍也突然倒在地上,像是被瞬間點了睡穴一樣。


    不過下一秒就從她們嘴裏分別爬出來一條蛇。


    那些蛇通體黑紅,隻有一根筷子那麽長,但蛇信子卻伸出來老長,並且一爬出來就往我們身上撲。


    何平“啪”地一掌就拍死一條,石誠也把最近我們的一條打死。


    這些蛇已經沒有人體做掩護,完全暴露出來以後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所以沒用多少時間就解決完了。


    石誠看了看棺材裏的陰屍說:“這個東西必須毀掉,不然還會被蛇妖用。”


    何平站著沒動,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看,我覺得奇怪就也跟著他往那個方向看了兩眼,卻發現有兩個很小的綠點不停的在閃動。


    腦子裏直接想到的是蛇,但是那些蛇的聲音明明就離我們不遠,而這個綠點看上去少說也有幾百米。


    石誠也往那邊看了兩眼,很快對怪醫說:“能想辦法完全毀掉嗎?”


    怪醫搖頭:“這種陰屍已經養了不知道多少年,被他映射的屍體也絕對不隻這些,我怕冒然毀了會把那些全部招過來。”


    我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方式,問了一句:“這些女人都是被陰屍罩住的,現在你給他紮幾針,這幾個女人就倒下去了,那如果直接把他毀了,別的不應該是全部也跟著毀嗎?”


    怪醫雖然自己是個弱雞,但也一臉瞧不上我的意思:“我隻是控製他,如果現在把他毀了,那幾個女人立刻就能起來。”


    石誠大概看不下去了,跟我解釋:“這種陰屍早已經被養屍人種入了很多人的陰魂在裏麵,雖然陰魂隻是一少部分,但是數量卻很多,他們常年累月的練著陰屍身體,同時也用陰屍控製著陰魂不走散,隻要陰屍在,他周圍的陰靈就都抓在養屍人的手裏,一旦陰屍毀了,那些困在他身體裏的散魂就會全部出來,附到各種生物或非生物身上,開始做破壞性的事。”


    “我怎麽聽著跟我的情況差不多,我身體裏不是也住著別人的靈魂嗎?”


    其實我隻是無意間提起此事,並沒有多想,沒想到我剛一說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我,而且他們的表情特別怪異,東哥還怪怪地說了一句:“原來你才是鬼王最早的作品。”


    我低頭去看石誠,他的整個臉都是僵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地下,一句話也不說。


    我是鬼王的作品?


    我像躺在這裏的陰屍一樣,隻不過是他用來儲存靈魂的一個容器,因為有他的存在,才有我,如果沒有他,那是不是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像躺在這裏的每一個腐爛的人一樣呢?


    不敢往下想,但是那個關於出生的夢境卻突然變的清晰起來,媽媽的叫聲,爸爸的為難,還是奶奶的祈禱,他們都知道我將成為一個死人,可是最後我卻活了下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隻有我聽到了那個在產房裏跟我說話的男人的聲音。


    那個男人就是後來的鬼王嗎?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盯著我,經曆了這麽多事都沒有放過,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石誠的原因,原來目標竟然是在我這裏。


    “你們殺了我吧,這樣至少不會再被鬼王利用。”


    想通這一點讓我很難過,但在還有理智前,為了大家好,我又必須這樣做,事實上就算到時鬼王利用我,還有這裏的陰靈把他們都打敗了,而我們也並非真正的人類,我們隻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怪醫不屑地說:“連一個陰屍現在都不敢毀掉,誰又敢殺你,誰知道你現在身上聚積著多少陰靈,借著這個身體的時候,我們還能控製一下,若真死了,那些陰靈全部跑出來怎麽整?”


    這大概就是石誠一開始跟我說過的話,他一直說我不會死的,不隻是那些陰靈不會讓我死,鬼王不會讓我死,現在連他們都不敢讓我死了。


    “那現在怎麽辦?也用針把我紮住釘到這裏嗎?”我急急地看著他問,然後再次去看石誠。


    他臉上的肌肉崩的很緊,從上麵往下看,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似的,整個麵部都成為很陡峭筆挺的弧線。


    “現在先不說這個,我們盡快找找帝王陵,確認身份以後再說。”很快說出這句話後,就率先繞過棺材往另一條路上走。


    此時我們的位置應該已經遠離了那條陰河,已經聽不到一點水聲,四周都很靜,連蛇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所有的人走在裏麵就感覺像是走在一個特別大的原始山洞裏,除了最開始看到的那口棺材,就是很遠處隱約的綠點。


    但那綠點在前麵好像會跟著我們腳步一起走似的,一直保持著同樣的距離,我們始終沒有靠近,反而越走越心虛,越往前走越不安。


    我已經很明顯感覺到石誠身上到處是汗,呼吸有些急促,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在他背上,但總感覺好像空氣不夠用似的,越呼吸越急。


    “這裏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麽我們好像喘不上氣來?”我低頭小聲問他。


    石誠看了看其他人說:“是,但不是這裏環境的問題,而是我們自己。”


    “我們怎麽了?”我一點搞不清楚狀況。


    石誠卻喘著氣說:“之前在陰水河裏浸過的陰氣好像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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