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沒說那個人是什麽,但是毫無疑問,能這樣住到別人身體裏的,根本就不能叫做是人,石誠說是我的本體,那是不是說,我本身就不能叫秋盈盈,而是另有其人?


    我搞不清楚,其實石誠的話已經很明白,盡管那個他們發現的新人也住在裏麵,但在那麽長的時間裏,他們卻今天才察覺。換句話說,也就是這個不知善惡的靈體不過是被邪掩蓋的一個東西,那麽他是不是可以真的戰勝邪氣救回我,誰也不知道。


    “石誠,你還記得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嗎?”我追著自己的念頭問他。


    他愣了一下,但眼裏很快生出光彩,快速說:“你想到了什麽?”


    那個時候有一個占著我身體的小鬼童不肯走,當時石誠顯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個時候我們都還不知道我這本來就是一個百鬼之身,隻知道是借胎鬼童子,隻要把那一個趕出去,就萬事大吉了。


    也就是在十八歲生日的晚上,石誠在趕小鬼童出去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另一個人也在裏麵。


    我把這些說給石誠聽的時候,他看著我問:“你懷疑那個真正把當時鬼童子趕出去的,就是這個身體的本體?”


    我搖頭說:“我不知道,但她的聲音我們聽出來了,是個女人,而且好像很凶,小鬼童看到她就怕,直接跑掉了。”


    石誠點頭說:“對,但當時我在你身上並沒有看出有別的陰靈,如果她真的顯露出來的話,沒道理我看不出來。”


    “那你平時能看到附在我身體裏的其它陰靈嗎?像那個女將軍?”我看著他問。


    過了好一會兒,石誠才說:“他們顯露出來的時候,是可以看出來的,隻要借你的身體說話,或者做一些事情,就會有相應的陰靈出來,這些東西會根據他們氣場的大小而有薄弱,比如女將軍出來的時候,其實隻能看到一絲影子,但當時小鬼童就比較清晰。”


    “你的意思是,越是厲害的,借用我身體的時候,你就會越看不清楚?”


    石誠點頭,然後說:“是,當時那個趕走小鬼童的陰靈也是借這個身體發聲的,可是我卻什麽也看不到,甚至懷疑就是你自己說的。”


    “那會不會是女將軍呢?她為了把小鬼童趕出去,所以才會這樣?”


    這次石誠沒有馬上回答,想了很久才說:“應該不會是她,因為與她一起存在的陰靈有很多,她不但沒有趕出去的意思,還在通過你的身體在吸附陰靈,沒道理說單單把那一個趕出去。”


    如果這麽推斷是正確的,那麽當初把小鬼童趕走的那個靈體才有可能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而我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才有可能真的活過來吧。


    還有夢裏的那個女人,那個送我靜心咒的女人,她出現了很多次,但除了第一次跟我說的話多一點,其它時間都是念靜心咒,在我忘記的時候,她重新念起。


    而這次,我被困在那一片血紅的夢境中,她卻說帶我走出來,也真的把我帶了出來,那是不是她也是幫我的人呢?


    跟石誠提起這個人的時候,他沉思好久才說:“我們再去地府一趟,那些彼岸花下沒人下去過,這次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


    兩個人說著話,就看到何平何東一起走了進來。


    他們兩個同時看向我,又同時把眼光移開,對石誠說:“那個學生沒救了,脖子已經被扭斷,頸骨全部碎掉。”


    我猛然抬頭問他:“誰?你們說的是誰?”


    何東過來又仔細看看我說:“看你現在也清醒了,還是跟你說說吧,就是那個大昌大學裏的學生,叫什麽龍的。”


    “肖辰龍?”我幾乎不敢相信地念出他的名字。


    何東卻一擊手掌說:“對,就是他,當時被那個綠衣小鬼捉走了,我們沒攔得住,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在墓室裏,脖子斷了。”


    我記得他,當時小鬼童給我找的生人,要讓我吃掉。


    那個時候我明明看了那個人的臉,可是根本不認識,怎麽現在又變成了肖辰龍呢?


    何平卻在一邊冷冷地說:“你也不用自責,從手法上看,應該不是你幹的,雖然你是主使……。”


    他沒說完就被石誠打斷了:“這不是盈盈做的,她那個時候也是被陰靈控製的,根本沒有自主意識,你們為什麽在她麵前說這些?”


    何平的臉瞬間比剛才更冷,感覺像突然塞到冷凍庫裏:“你能不能醒醒吧,不過是受點傷,把腦子也傷壞了,她現在就是那個秋盈的本體,這些死的人跟她都脫不了幹係。”


    我茫然看石誠,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瞪了何平一眼說:“你們先出去吧,有什麽事兒一會兒再說。”


    他們兩個雖然走了,從走時的表情來看,也許我與石誠剛才的種種猜測都是為自己開罪的一種假設,根本就不成立,而何東何平說的才是真的。


    我,秋盈盈,是那個不知道哪個年代的女將軍的本體,而她的名字叫秋盈,是綠衣鬼童的姐姐。那兩個存在墓室的,跟我父母長的一樣的人,或許也是我的父母,或許不是,隻是一對死守著將軍的人。


    這條推理果然更能行得通,幾乎是一下子就把全部事情串了起來。


    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在想辦法把這些聚著的陰靈散掉,然後讓我這個人不存在,而石誠很明顯並不願意這樣做,他努力想為我保住點什麽。


    “石誠,你說我們兩個生生世世有緣份,那你能告訴我,跟你有緣份的到底是誰嗎?”我看著他問。


    他張著嘴半天都沒有答話。


    但我知道他知道答案,所以一刻也不肯放鬆。


    “在我沒有化成人形之前,隻知道與一個叫秋盈盈的女子有姻緣。”他輕聲說。


    我心如死灰:“那就是了,你有婚約的,可能就是那個古代的女將軍,她雖然是個魔頭,但在那個年代也是一個將軍,曾經救國保家。”


    石誠搖頭說:“你不懂,她手上沾了太多鮮血,不管是那個時代,還是現在都一樣,這些東西足以讓她從此灰飛煙滅,不能存在天地間。”


    “那你是為她可惜嗎?不舍得她離開?”


    石誠看著我很久,臉上的咬肌也崩了幾次,最後才說:“盈盈,你相信我,你身上真的還有別的靈體存在,何平他們雖然很厲害,但畢竟也是凡人,他們看不到太多東西,但是我能,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真正與你我有關係的是那個還沒有顯露出來的靈體,而不是現在我們看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他,但既是我信了,在何平他們強烈的要求下,還有我邪氣冒出來殺人的情況下,他們還能耐心地等到新的靈體出來嗎?


    這個問題我沒有再問,石誠也沒有說,安慰我一番後說:“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們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事兒,於是問石誠:“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轉身看我,眼光深沉,但語氣很輕:“不是什麽大日子,怎麽了?”


    “我想知道從我進入墓室到現在過去了多久?”我看著他問。


    石誠的眼睛一直看著我,開口說話的時候,嘴唇輕動,聲音一絲一縷地飄過來:“一個多月吧,你睡了很久。”


    我並不記得自己有睡過,每一件事情在我的腦子裏都是緊挨著出現的,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石誠出去以後,我往窗戶邊挪了挪,看到紫石山的院子裏已經落了一層樹葉,而枝頭的幾乎沒剩幾片。


    這間房子並不是以前我跟石誠的睡房,從位置上判斷有點像他之前做書房用的,但此時裏麵除了我坐的這把椅子,再沒有其它。


    沒有他們說的那麽簡單,那些陰靈也不是他們說散就能散的,既是石誠很厲害,但按照秋盈將軍的殺戳,他們如果有辦法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製住,但是我現在很明顯的感覺到那些存在身體裏的陰靈都還在,而且隨時會出來,再次控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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