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到了這裏,而且從車印上看,應該過去的是正常的人,是人的話,他們一大群都不一定是石誠的對手,那應該沒什麽可怕的吧?


    所以也就點了頭。


    隻是我們越往裏麵走,石誠的眉頭皺的越近,我實在忍不住問他:“怎麽了,是不是還有別的問題?”


    他指著前麵說:“你看那些車印的中間。”


    我往外麵看了一眼,但除了土渣還真是沒看出來還有什麽。


    現在我們已經差不多進入了廢礦區,除了那些遠處的荒山,這裏跟李勇說的一樣,到處都是土堆,有大的,也有小的,很多都是類似墳頭那樣,但是路確實很難走,如果不是石誠的車夠好,底盤稍低一點點就能卡死在裏麵。


    他中間下去過幾次檢查那輛車的車印,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從神色上來看,應該事情不是很樂觀,而且明明我們跟的好好的,到了幾處土堆後,車印就突然消失了。


    我跟著石誠跳下車,莫名其妙地看著走到一半就嘎然而止的車印,既沒看到有進入什麽地方的痕跡,也沒看到有抹去痕跡的樣子,而且那個車印最後出現的部分就像車被什麽東西吊起來似的,竟然越來越輕。


    石誠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車肯定是那輛匪車,而且就在這附近,車上除了他們需要的一些物質,應該還有人。”


    “車上肯定有人啊,不然難道是空車開出來的?”我看著他說。


    石誠搖頭說:“不,我說的是受害人,我們一路走過來,那些車印的中間都有血點,雖然很小,而且隔很遠才有一點,但卻一直持續到這裏。”


    當時他是指給我看了,但是我什麽也沒看到,而他也沒說,沒想到竟然是這些。


    “那會不會是他們拿的肉或者別的東西啊?”我問。


    石誠搖頭說:“不可能,如果是死物的話,血會沒有規則,這個看上去就像有人刻意留下的,大概是想有人能救他。”


    這個人又不是神仙,怎麽就會算到我們今天剛好會來?如果一直沒有人來過,或者來的人不會發現異常,比如像我這樣的,就算是厲害一點,發現了卻又沒有能力救他,那結果不是一樣?


    石誠卻另有一番說法:“他隻是給自己留一點希望而已,總比什麽也不做的好。”


    其實反過來想想也對,就像那些被騙去傳銷的人,從樓上往下麵撒錢,在錢上寫著救他之類,或者很多人撿了錢就走了,但隻要有一人報了警,他就有可能得救,看來這個人還是很聰明的,但願他能堅持到我們救他出來吧。


    隻是現在就這麽一點線索又斷了,我們到哪裏去找那輛車去呢?


    石誠沿著幾個土堆看了好幾次,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兩個人又回到車裏以這個為中心向方圓幾十米的地方延伸,仍然沒發現很明顯的標誌,那輛車真的就這麽憑空消息了。


    轉了幾圈之後,我基本已經失去信心,因為這裏真的沒什麽可尋的地方,一眼望過去都是一個樣子,灰灰的天,灰黑的地,而遠近的一切都像是被這種灰暗的顏色吞噬一樣,形成一種特別的古怪的壓抑感。


    “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輕聲問石誠。


    他轉頭看我,手也拉了過來問道:“怎麽了?累了嗎?”


    我點頭說:“有點,主要看沒什麽線索,我們這樣盲目的找,根本不知道找到什麽時候。”


    石誠往遠處看了一眼說:“好,那就先回去吧,我們在那車消失的位置做個記號,下次來再從那裏找起。”


    重新回到來時停留的地點,石誠先讓我回到車裏,而他自己則跑到遠處找了一塊稍大的石頭,直接移到那個地方。


    石頭從空中落下去的時候,發出一聲響“咚”就砸到地上。


    而他也跟著俯身下去,把臉幾乎貼到地上的去聽。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忙著又從車裏下來去問他:“怎麽了?這下麵有什麽嗎?”


    他回:“空的。”


    下麵是空的?那意味著什麽?


    還沒等我問出來,就發現我們的車出了問題,就在我下來之後,車輪竟然在慢慢往下陷,現在已經埋了半個輪胎。


    石誠一把扯住我就往後拉去。


    我著急地指著車說:“車……,你丫不要車了?”


    他一直把我拖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後,才放下來,但是我們的車整個輪子都陷到裏麵去,我心疼的要死,不停的拿眼去看石誠,覺得這貨就是一個敗家玩意兒,那麽好一輛車,好多錢的好不好?


    “任何時候,財物都沒有人重要,別心疼了,怎麽嫁我這麽久還沒學會正確價值觀?”他眼睛看著那個位置,雲淡風輕地說。


    車子還在一點點往下掉,速度很慢,但確實在往下沉,有點像那種沙漠下陷的感覺,不著痕跡,一點點就不見了。


    等土埋到車窗的位置時,石誠又一把扯住我往回去,並且快迅跳到車頂上。


    “石誠,你幹什麽?它在下陷啊,你看不到嗎?怎麽又回來了?一會兒我們兩個要被埋進去的。”我簡直要急死了。


    但他卻看上去很淡定:“之前的車也是這麽進去的,這不是下陷,這個地方可能有機關,我們進去看看。”


    其實我已經有些害怕了,不管是機關也好,真的下陷也好,說明下麵一定有東西,或者人在等著我們。


    如果是在陸地上,怎麽著都行,但是一轉到下麵,所有對這些洞穴墓室的悲慘遭遇就會全往腦子裏湧。


    我緊張的要死,手緊緊揪著石誠的衣服。


    他也盡力的護著我,車子頂很快就跟地扯成了平麵,而且還在往下走。


    我們兩個跟著車子也在往下掉,等下去到一定的位置後,兩邊的土就像被翻出來一樣,重新往中間聚,明明是土,看上去卻像水一樣柔韌


    但當我們的身體完全進到土裏以後,眼前的新事物卻一下子讓我瞪大了眼。


    這裏不止我們這一輛車,大大小小好多輛,亂七八糟地停在那裏,講真,如果放的有點規矩會給人地下停車場的感覺。


    而石誠之前說的那輛軍卡也在裏麵,是一個小型刷成綠膝的皮卡,上麵還張著同色的篷子。


    他快速過去打開篷子看了看,裏麵除了一些東西的殘留,還有一點點血跡,沒有再發現其它。


    我們兩個人順著車道往裏麵走,兩邊都有出口,我沒什麽分辨能力,跟著石誠往其中一頭走去。


    路很寬,而且相對平坦,像是經常走的。


    他快速摸了摸兩邊說:“這裏是以前挖煤留下來的礦道,現在都被他們利用了。”


    我沒出聲,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除了緊緊抓著石誠,我最怕的還是現在鬼王或者鬼童出來,以前還有靜心咒,現在我什麽也不會了。


    隻是這個路好像很短,我們隻走了三四米,麵前就出現了慢轉彎。


    石誠的腳步很輕,並且低聲跟我說;“有事掐我,別出聲。”


    我點頭,意識到他看不到的時候,又掐了他一把,石誠忙著問:“怎麽了?”


    我鬱悶之極:“你不是說不讓說話嗎?我知道了,所以掐你一下。”


    他直接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嘴巴貼著我的耳朵說:“我說的是一會兒,可能前麵有人。”


    好吧,我特麽太緊張了。


    兩人又往前麵走了不遠,就聽到果然有腳步聲傳過來,而且不是一兩個,好像很多人一樣。


    再往前走一段,還能聽到有人低聲說著什麽,隻是距離關係,有點含糊不清。


    石誠的腳步越發輕了,幾乎不發一點聲音,倒是我因為過於緊張,輕一腳重一腳的,根本就控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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