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的時候,我已經累的不行,而且昨晚的興奮一去不複返,人一下子就萎了,窩在床上死活不想起來。


    石誠把早餐做好後過來叫我:“起來吧,今天我們去看看孟浪,昨天我匆忙過去救你,也沒看他,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勉強從床上爬起來,頭暈眼花,頭重腳輕,心裏還難免有些嘀咕,昨天還在想著自己不會生病,不會是這麽快就靈驗了吧,立刻生給我看?


    石誠已經開始準備出門的東西,早餐放在桌子上,我一口也不想吃,坐著愣了會兒神,他就出來催我。


    “不想吃,我們走吧。”我懶懶地說。


    他看著我說:“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就在家裏休息吧,我也隻是過去看看就回來了。”


    我根本不知道怎麽跟他講理,瑪德,一個晚上沒睡覺,是個人都會覺得難受吧?可是他不是人,他不會懂我的痛苦的。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正好趕到上班高峰期,到處人多堵車。


    我坐在車裏昏昏欲睡,石誠也一句話不說,眼睛看著前麵,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想什麽事情。


    到他叫我下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而我們的車也已經停到了醫院裏。


    石誠從車上拎下來一藍子水果,然後又拿一束花交到我手裏說:“怎麽說也是看病人,這樣是不是顯的正常一些?”


    我怪異地看著他問:“你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石先生,您老人家到現在都沒送過花給我。”


    石誠“嗬嗬”笑著說:“一會兒出來就送你,想要什麽花,你說。”


    還有這樣的,我簡直服了。


    轉身往前走著說:“不要了,自己求來的東西沒什麽稀罕的,你愛送誰就送誰去。”


    他兩大步趕上我說:“真的嗎?那我一會兒送三月桃花一束去,我想從她那裏問點東西,準備用上美男計,你看怎麽樣?”


    我伸手就往他身上掐,但因穿的太厚,估計一點也不疼,但心裏很不滋味,鬆了手說:“去吧,送花估計不行,你得以身相許,不過去之前,我們兩個要先去一個地方。”


    石誠問:“哪裏?”


    “民政局,我得先還你自由,不然保不準我惡從膽邊生,就把你們一對狗男女給削了。”氣的牙癢。


    而石誠還在“嘿嘿”笑,也不多說,徑直往孟浪的病房裏去。


    孟浪的情況,輸了幾天液後也好了很多,但精神不行,而且看到我們的時候,有點不相照麵,總是把臉轉到一個地方去。


    我們出來的時候王媽過來送,路上跟石誠說:“昨晚好像做夢了,吵了一夜,說了很多夢話。”


    石誠問她:“都說些什麽?”


    王媽想了半天,搖頭說:“說的太快,又多,我沒聽太清楚。”


    石誠也沒再說什麽,從醫院出來後真的往監獄裏去,而且路上還真的買了一束花。


    我怪異地看著他問:“真的去看三月桃花?”


    他點頭,然後說:“而且這花也是送她的。”


    “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我先回家了,也省得影響你跟舊情人發揮。”


    石誠根本不理我,車開的像飛起來,一路到了目的地。


    下來的時候,看到劉勇和小雪都在門口等著了,同時在那兒等的還有一個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但衣服考究,戴著金絲邊眼鏡,像是一個有學問又有身份的人。


    從幾個人見麵的情形上來看,應該是早就認識的,石誠沒有介紹我,劉勇他們也沒介紹那個男人。


    車裏的花被拿了下來,石誠直接交到那男人的手裏說:“那這件事情就拜托給明先生了。”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去,並且跟石誠道謝說:“石總果然心細如發,考慮周全。”


    我們都站在院子裏等,明先生自己拿著花往裏麵走去。


    一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裏,我才問石誠:“這誰啊?”


    他淡淡地說:“花老板前夫。”


    這個消息有點爆炸,原來三月桃花早就結過婚了,還有一個這麽優秀的老公,可是她為什麽要離呢,又去做什麽桃園,籠絡那麽多怪人怪事?


    這個院子是在大昌市的郊外,邊上並沒有東西遮攔,此時站在這裏,深冬的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小雪說讓我們去屋裏麵等,但石誠卻說:“我站在這裏等會兒,你們帶盈盈去裏麵吧。”


    他應該是還有事,我實在有點站不住,也沒多說,跟著小雪往一個單獨的房間裏去,但那裏並沒有好多少,裏麵既沒有爐子,也沒有很好的防凍措施,四麵透風的牆跟外麵沒多大區別。


    她自己看了看,轉頭笑著跟我說:“還不如車裏暖和,我們去車裏等他們得了。”


    我們兩人再出屋門的時候,卻看到明先生已經出來,正站在那裏跟石誠和劉勇說些什麽。


    我和小雪都站著沒動,直到他們說完送那人出門,才走過去問。


    劉勇搖頭說:“這三月桃花的嘴可真是緊,一直說她什麽也不知道。”


    石誠卻看著大門口說:“未必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這個明先生你們查底沒有,他什麽來頭?”


    劉勇馬上說:“現在在鄰市,官職不錯,而且這兩年聽說還會再提,我們找他來的時候,他倒是什麽也沒說,很積極的就答應了。”


    石誠沒再說話,快步往三月桃花呆的那個牢房裏去。


    說起來這裏的牢房真的很簡陋,而且從外麵看也像是特別疏鬆一樣,我一直想如果有人想從這裏帶走一個犯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兒吧?


    我們幾個人進去的時候,看到那束花甩在地上,三月桃花披頭散發的歪在椅子裏,臉上像有淚痕,戴著手銬的雙手使勁扒拉著頭發。


    石誠走過去問了一句:“花老板,你還好嗎?”


    三月桃花一下子就把頭抬了起來,但看到我們幾個後,又低了下去,一句話也沒說。


    我拉著小雪跟李勇出來,並且快速問他:“這裏麵有監控吧?”


    李勇點頭,然後把我們帶到另一間房子裏。


    監控裏麵石誠坐在桌子的一麵,三月桃花在另一麵,她長時間地盯著石誠看,石誠也看著她,兩個人一直都沒說一句話,但這種對望之間卻湧動著一些很奇怪的情緒。


    小雪悄悄看我一眼說:“石總在用心理戰術。”


    解釋有點蹩腳,就算是石誠真的在用,我相信三月桃花也不會上當,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不然那麽長時間,又怎麽會在一堆比猴還精的男人之間混的風生水起呢。


    我們隔著屏幕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但從兩個的口型上看,石誠先說話了。


    三月桃花還看著他,眼神炙熱的像著了火,散亂的頭發篷亂的聚在頭頂,像鳥巢一樣,但這些好像一點也沒影響到她妖媚的外表


    我突然有一種特別奇怪的念頭,如果讓三月桃花配給那個鬼女婿,應該也挺好的吧,兩人都這麽妖,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正在為自己這麽胡亂的想法汗顏,卻發現那個畫麵裏突然就多了一個人,穿著一身大紅衣服,臉上黑眼紅唇白臉,竟然真的就是鬼女婿。


    劉勇和小雪也看到了,兩個人隻停了一秒鍾,就“嗖”的一下出了門。


    我知道他們可能是往那間房裏去,我自己緊張的要命,也緊緊盯著裏麵的三個人。


    鬼女婿離石誠遠一點,但站的卻離三月桃花很近,有些背臉,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三月桃花也開始跟石誠說話了,看樣子有些激動,身子前傾,手快速扒了一下頭發,眼神犀利地盯著他。


    石誠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回應了兩句,但顯然並沒有使三月桃花安靜下來,她甚至激動的站起來去抓他的手。


    旁邊站著的鬼女婿突然抬起頭來,臉就朝著監控的位置,眼睛直直盯著屏幕外的我,露出森白的牙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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