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臥室的門也被推開了,一抹紅色的影子很快閃了進來。


    小紅先看到我,於是過來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我沒說話,眼睛一直看著倒地的劉嚴,他的鼻孔,眼睛,嘴巴,包括耳朵都有血慢慢的往外流,凸出來的眼珠已經翻成了白色的,浸在紅色的血裏,特別嚇人。


    小紅已經認出他了,輕聲問我:“太太,這個要找急救嗎?”


    我這才從恍惚裏醒過神來,忙著說:“找,找,快打120,另外給石誠打電話,讓他快點回來。”


    急救的車跟石誠的車幾乎是同時到家裏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開的,也許車上長了翅膀也不一定。


    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劉勇孟浪他們,這倒省去了我再去警察局的麻煩,直接被他們定為對方私闖民宅,在劫持女主時暴斃。


    石誠扶著我坐在床沿上,王媽已經快速在擦地上的血,小紅也忙著幫她。


    他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不斷的安慰我,可是我心裏亂的要死,盡管劉嚴這次對我有惡意,但我並不想讓他死,他可能是受了太多的打擊,一時難以承受,但隨著時間的過去,肯定也是會好的,可是現在卻就這樣死在我麵前,而且我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被我害死的。


    等把亂糟糟的屋裏處理好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石誠說:“要不我們今晚回新小區去吧?”


    我馬上說:“好。”


    我不想呆在這裏,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不愉快的,每看到一個地方,我都害怕,劉嚴出血的畫麵一次次在我腦子裏回放,隻要我往地上一看,就能看到他還躺在那裏,無力地看著我說:“盈盈,我是真的喜歡你。”


    晚上我一點也吃不下去飯,勉強喝了幾口稀粥,就坐車返回小區。


    這裏在我們回來後,石誠已經安排人重新打掃過,此時屋裏的燈全部打開,裏麵一片光明,讓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石誠,你知道劉嚴的父親是什麽時候死的嗎?”我坐在石誠旁邊問他。


    他點頭說:“也是回來才聽李勇他們說起,大概是十月份的時候,因為一直在住院,身體比較虛,雖然精神上好了,但除了告訴劉嚴以後再不能去泉山,不發狂,也幾乎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們到底是沒有救活他,隻是讓他安靜的死去而已。


    石誠用手摟著我,看得出來他極力想給我安慰,或者說給我一些力量,但我內心真的慌的不行,知道這個鳳眼手串可以降住鬼的時候,我很開心,但是知道它可以殺人時,我狠不得立刻就把它取下來。


    “石誠,是我殺了劉嚴。”我輕聲跟他說。


    石誠頓了一下才說:“你算是正當防衛,既是嚴格追究起來,責也不能怪你。”


    我搖頭說:“不是責不責的問題,是我殺了人,我好害怕,我從來沒有殺過人,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把一個人打死了,他就死在我麵前,眼睛裏,嘴裏都在往外冒著鮮紅的血。”


    石誠使勁把我抱在懷裏,忙著的打斷我問:“他找你什麽事?”


    “他隻是想向我借錢,是我想耍小聰明不借給他,所以他才生氣的。”我渾身無力,靠在石誠身上。


    “那他有沒說找你借錢幹什麽?”石誠的聲音是一貫的冷靜,但是我這個時候聽著卻特別不習慣,急急反駁他說:“他借錢要幹什麽管我什麽事?我給他就行了,他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家人,感到孤獨而已,也許隻是想找我說說話而已。”


    石誠用手拍著我的安慰了好一陣子才說:“盈盈,是你太善良了,每個人都會孤獨,但並不是孤獨了就有理由去欺騙和傷害別人。”


    我茫然看他,莫名感覺他可能會知道一些劉嚴的事情。


    石誠伸手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快速打開,給我看一個頁麵。


    上麵的人我一眼就認出了是劉嚴,那個時候他好像還沒有這麽狼狽,頭發短一些,臉也不像現在青一塊白一塊,但是他的眼神很可怕,手裏正拿著一把刀在跟一個女人說著什麽?


    那個女人顯然很害怕,臉上都是驚慌,嘴巴張著。


    下一張她就倒在血泊裏,而劉嚴正在翻她身上的東西。


    石誠說:“他喝酒,聚賭,輸了錢就去搶劫,或者偷竊,劉勇他們已經盯上他了。”


    我不敢相信,急著問他:“什麽時候的事?他們為什麽不早點把人抓起來,如果抓起來,也許現在就改好了,也不會死。”


    石誠什麽話也沒再說,也許是他知道我的固執,其實我自己何嚐不知道自己有時候心軟的真該死,但咒罵別人,跟親眼看到自己殺人畢竟是兩回事,我做不到淡定。


    這天晚上我睡的很不好,雖然石誠一直把我抱在懷裏,臨睡前還想做一些刺激運動,讓我放鬆一下,但我沒有一點心情,最後兩人隻能無奈的睡下。


    但是卻做了一夜的夢,夢裏的畫麵昏暗無光,裏麵不停出現三個人,一個劉嚴的父親,一個劉嚴的母親,還有一個是劉嚴。


    他們都不說一句話,樣子跟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一樣的,但是我心裏害怕的要死,一直在發抖。


    “盈盈,你醒醒,是不是做夢了?”石誠搖著我喊。


    我勉強睜開自己疲憊的眼睛,頭上全都是汗,而且心跳的奇快,像要跳出胸膛一樣。


    “石誠,我能不能把這個取下來,你幫我想想辦法,我不想戴著它了。”我把手舉起來,煩躁地嚷著。


    他一直抱著我的腰,嘴唇貼著我的麵頰,輕聲說著:“好的好的,我想辦法,你別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安靜下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而且石誠噴到我身上的熱氣,讓我非常不舒服,所以找理由說:“給我倒杯水喝吧。”


    他低頭看看我,然後也放開了手,起身去倒水。


    一杯微涼的水下去,頓時清爽很多,歉然地跟石誠說:“都是我不好,什麽事情都弄不好,還老是連累你。”


    石誠拉著我露在外麵的手說:“不準再這麽說了啊,我是你老公,是我沒保護好你,才總是讓你受傷害,今天就應該強行把你帶走才對。”


    說到這個,我就想到了三月桃花,問他:“你們去三月桃花那裏幹嗎去了?”


    石誠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那個丟了孩子的女人不是跟她一個村嗎?我們想了解一下那個女人。”


    “直接去他們村裏不就行了,幹嗎找她打聽?”我不解。


    石誠卻說:“孟浪去過了,村裏的人都說這個女人是個怪人,但更多的信息卻不願意透漏,而且她現在也已經失蹤,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那三月桃花告訴你們了嗎?”


    石誠點頭,換了一個姿勢坐到我身邊,把我半邊身子重新摟到他的胸前,輕聲說:“這個女人並不是他們本村的人,很多年前被人賣到了這裏,而他的丈夫在娶了她後的三個月就意外死亡。”


    “三個月就死了?那她是怎麽有孩子的?”我急著問。


    石誠卻一下子笑了,輕刮一下我的鼻尖說:“正常的男女在一起,如果契機合上,一個晚上就能懷孕,何況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你上學的時候生物都白學了?”


    道理我是知道,問題是她本來就是一個被賣到這裏的女人,現在丈夫死了,她為什麽不走,反而要留在這裏生孩子呢?她是一個成年人,應該知道自己原來的家在哪裏,而且三個月就算是懷孕,如果想打掉,也很容易的,沒理由說一個外地的女人非要為一個買了自己的男人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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