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腿真的一點不疼了。


    這真的讓我非常奇怪,那麽深的傷口,說好就好,感覺像做夢一樣,最不可思議的是,不但不疼,連走起路來都沒有一點障礙,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


    這下我真的想跟那個怪醫生說聲“謝謝”了,隻是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隻好追著石誠問:“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他一看就好了,之前修養那麽久都不見好?”


    他一邊收拾著我們的東西,一邊說:“因為那把刀上沾的有屍毒,還帶有陰氣,所以一般的醫院就算是把傷口處理了,也不會全好的,隻能用特別的方法。”


    我忙著追問:“他用的就是特別的方法嗎?就是把我的肉剜掉?”


    說著話的時候,我還覺得腿部又莫名的疼了起來。


    石誠把所有的包都背到自己身上說:“那些肉已經被毒壞了,如果不割掉,就會影響好肉的生長,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割肉,是他撒上去的藥粉,那些藥粉全是陽性植物的精髓,而且有極強的排毒效果,所以才會把那些已經染上毒的血都排出來。”


    “那藥叫什麽,哪兒有賣的,我也要買一點。”像這樣跟著石誠到處跑,以後受個這樣的傷簡直太容易了,如果能弄一包這樣的藥,肯定有備無患的。


    沒想到石誠卻說:“那個藥是他自己配的,外麵沒有賣的,而且他也不會賣。”


    毛病,你們的東西都是獨門的,這麽好的東西也不貢獻給社會,還藏私人秘方?


    對那個醫生剛生起來的好感,頓時又消失了,嘟囔著跟石誠出門。


    酒店的大堂裏,那四個老板早已經在等,看到我能下地走路了,也都是各種問。


    石誠隻說之前就好了,隻是怕我累著才這樣,現在下來走走也是好的。


    反正我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他們也不會細究原因。


    一行人在車站搭上去往玉龍喀什河的車。


    路上石跟我說,玉龍喀什河是新疆的一條河流,在它的沿岸盛產白玉,青玉和墨玉,而這些玉近幾年在市場上銷量非常好。


    我對此一無所知,也隻是聽聽。


    這個季節的新疆相對也是有些冷清的,我們走了一路除了草地,和一些牛羊,並沒有看到傳說中哈密瓜和葡萄。


    車窗外一片土黃色,起伏的土地和遠處的山脈,在晴空下卻異常清晰,空氣確實是比我們那邊好多了。


    石誠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石一跟石二兩個人更是像個悶葫蘆。


    另外四人仍然搭著另一輛車,所以我幾乎快憋死了,硬是找不到一個話題,每次提到什麽,石誠總是兩三句話就給我打住,盡管他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但是我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肯定有心事。


    “你怎麽了?是不是還在想宋氏兄弟?”我實在忍不住問他。


    本來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不跟我說那麽多,沒想到這次卻直接點頭,並且說:“對,我在想他們跟著我們來這裏要幹什麽?”


    我直接問石誠:“那你來這裏幹什麽?難道真的是帶著幾個老板看玉的嗎?”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很複雜的神情,像是疑問,又像是欣賞地笑了一下,然後說:“你看出來了?”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不過以我對石誠的了解,如果不是有別的事情,他就是不做這筆生意,也不會蛋疼的帶著幾個不算熟的人往這裏跑,這裏麵明顯有內幕。


    不過現在他能這麽問我,那就說明裏麵真的有事情,而且他可能還想跟我嘮嘮哦,所以我抓住機會說:“當然啊,我這麽聰明的。”


    天知道現在為了讓他說話,我竟要如此賣萌,真是太毀我少女的形象了。


    石誠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麵的車說:“這幾個人以前並不是做玉生意的。”


    “哦,那他們是做什麽的?”我問道。


    他淡淡地說:“街頭小混混。”


    這個消息是有點讓我吃驚的,幾個街頭小混混能混成老板,還是做玉生意的老板,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盡管我很外行,但多少還是知道一點,關於玉的知識太多了,裏麵的坑也太多了,一個人要有聰明,有膽識,還要有眼光和財力才能做這個,而且還得有賠得起的精神,做的越大,風險也會越高。


    石誠說:“很多年前,他們混街頭的時候認識了一位也是混的大哥,這個大哥就是傳說中的,他們的貴人,帶著他們一起發家致富,雖然錢的來路不明,但是對他們幾個來說,也算是知遇之恩了吧。”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就聽到我奶奶跟我說過一段話,也是關於貴人的說法。


    很多人會覺得所謂貴人就是在你困難的時候能伸手拉你的人,但事實上這隻是貴人的一種,還有另外的貴人就是可以改變一個人人生軌跡的人,比如誰聽到一個人什麽話,甚至是聽到他的新聞,然後回來開始修煉自己,以後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那麽這個人就能算得上是他人生中的貴人。


    照這麽說的話,這位大哥是他們的貴人一點也不假,隻是這跟把他們帶到這裏有關係嗎?


    石誠說:“黑窩裏麵最容易起內訌,分財不均或者各種原因,反正大家都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說幹就幹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最後這四個人就跟老大翻臉了。”


    “把他殺了?”我問道。


    石誠說:“如果隻是殺了他,倒也沒什麽,畢竟這種黑吃黑也是常事。”


    “那他們幹什麽了,你倒是快些說啊?”我急著問。


    石誠卻拍拍我抓著他的手說:“不是你老打岔嗎,你要不問,我這不是一路說下來。”


    丫的,還有理了,我真想踢他,但立刻想到隻會自己腳疼,還是忍住了,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算是報複。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的土地說:“他們並沒有殺人,卻把他,包括他的家人全部整殘後扔到一個地方自生自滅。”


    “啊?”這聽上去並不像是黑幫做事的風格啊,他們一般會講求斬草除根,因為知道每個人都會報複,所以做事講求幹淨,難道電視劇誤導了我的人生觀不成?


    “那這個黑老大現在怎麽樣了?”我急著問。


    石誠慢條期理地說:“他很好,跟正常人沒有什麽不同,而且在這一帶受到人們的尊重,表麵上唯一遺憾的是,找不到失散的家人。”


    “那你現在是把這幾個人帶來,問當時把人扔到哪兒去了嗎?”我急著問,但是心裏早已經否定了這種想法。


    果然石誠說:“怎麽問得出來?那麽多年過去了,扔出去的人又都是致殘的,就算僥幸不死,也會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又能往哪兒去找?再說了黑老大要他們來,也並不是想問人的下落,而是另有目的。”


    “啊?他要報複?”我問道。


    石誠把眼光轉到我臉上說:“我說你能不能不打斷我,你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聽到一句話,有一堆的問題,我回答完這個,又冒出來那個。”


    石一跟石二又在前麵笑了,我本來還想跟石誠抬杠來著,聽到他們兩個的笑聲隻能熄了火,裝作很無辜地小聲回道:“是你說的太慢了啊。”


    石誠馬上說:“好,好,我接下來說快一點,這個黑老大就是想問問當年把他們家拆了以後,這四個人有沒有看到家裏的一張畫。”


    “一張畫?哦,對不起,我又沒忍住……”我忙著說,並且快速示意石誠接著說下去。


    “這幅畫據黑老大說,並沒有什麽珍貴的,隻是因為家傳的東西,所以才想知道下落,但是一個連家人都不打聽的人,卻想知道一副畫的下落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石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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