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見過很多骨頭了,現在看到這麽一具,也沒有很害怕,但是卻不知道孟浪為什麽蹲下去研究。


    一直等他看完直起身子,才問道:“這個骨頭有問題嗎?”


    他把臉上嚴肅的神情收了一些說:“是有問題,這個山穀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常有人出入的,可是這裏為什麽會在路邊有一具骨頭呢,而且看骨頭的年限應該是死了很久的,最少也有幾十上百年,這麽長時間,裸露在路邊,不可能不被人發現的。”


    “被人發現又會怎麽樣?這荒山野地的一堆骨頭,還有人去報警嗎?”對於這種事情我是不抱希望的。


    孟浪卻說:“報警可能指不上,但是如果常有人出入,而且又經過這麽多年的風吹日曬,這骨頭應該早就不成樣子了,可是你看這具,看上去保存完好,似乎是剛從什麽地方搬過來一樣。”


    經過他這麽一說,我也不由得往那骨頭上看去。


    這一看,真是要嚇死了,因為那些人骨雖然對在一起是人的形狀,但是很明顯的可以看得出來,全身的骨頭都是斷的,而且很多地方還碎了,連頭骨處都有很多裂縫。


    一腳沒站好就往後倒去,幸好被孟浪一把扶住,他怪怪地看著我問:“你沒事吧,嫂子?”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骨頭讓我直接想到了已經死的林總的老婆,就是金紅的姐姐金婷,她死的時候也是被人就這樣砍過了,屍肉烘幹,但骨頭是不會變的,想來如果化掉以後也會是現在的情形吧?


    可是這個骨頭又是誰的呢?難道是金紅的?難道她當年也是這樣死的?


    我不敢往下想,因為我們這次來,就是被她牽過來的,現在又把骨頭弄到這裏,她要幹什麽?


    “孟浪,你怎麽樣了,好點沒有?我們要回去找石誠,我擔心他有危險。”我急急地說。


    他看著我點頭說:“好,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以後,又迷惑地看著我問:“可是我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石總把我們救出來後,又進去了?”


    我現在沒心情跟他把事情一件件都理清楚,哪怕是那邊的山穀已經塌了,我也要進去看看。


    兩個人快速往裏麵奔的時候,腦子裏又莫名其妙的想到藍星走的時候,跟我說過的話,他讓我自求多福,難道他一早就看到了女鬼的屍體在路邊?


    雖然這麽想了,但是卻更急於想知道石誠的情況,也沒顧得上跟孟浪說。


    但是我們兩個人的體力現在都有所不支,這一段路之前跟藍星跑的時候還算快,現在走起來卻覺得特別漫長,每一步往前走都覺得腿跟灌鉛似的,抬不起來。


    孟浪說:“要不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先去前麵看看情況。”


    他經過了前麵的折騰,其實並不比我好多少,況且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如果再分開,萬一出什麽事了會更麻煩,所以我什麽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山穀並沒有塌下來,我們到的時候,原地雖然石頭遍地,夾著冰渣子的泥土也到處都是,但是山壁依然是山壁,隻是那個洞口卻不見了。


    孟浪往前麵查看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曾經出來手的那個位置看,那裏現在雖然也沒有任何痕跡可尋,但給我的印象太深刻,所以還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這裏應該是我們走之後不久就停止了坍塌,因為四周都恢複了安靜,甚至連一絲泥土都沒有再往下落,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之前的情況,可能會以為這山體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孟浪找了一圈回來說:“洞口已經被封住了,之前出來的那些骨頭也都埋了起來,這裏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我問他:“你之前在洞口揮動那個小紅旗是怎麽回事?”


    他解釋說:“那是一種困住鬼魂的陣法,我在山洞四周都布了陣角,自己就是陣法的主體,本來想等那女鬼一出來就把她困住,這樣我跟石總一起就能輕鬆把她拿下,沒想到她比我們想像的厲害多了。”


    “那飛出來的骨頭又是怎麽回事?”我又問道,其實對洞裏麵的一切都很好奇,還有些後悔那時候沒有跟石誠一起進去,也許兩個人一起進去的話,情況不會這麽糟。


    孟浪看著地上的碎石和冰土說:“那些肯定是長期被女鬼害死在山洞裏的人骨,因為受他們打鬥的真氣,所以都給震飛了出來。”


    我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就算是那些人骨都是被震飛出來的,可是孟浪明明也很厲害的,會什麽隻是一些普通的骨頭就能把他幹暈過去,還差點死了?是不是這些骨頭裏本身就還有別的問題?


    正想著這些,卻突然聽到一個陰森的女聲說:“竟然還回來了,哈哈哈……。”


    孟浪一側身子就擋在我麵前,可是我卻感覺到背後一陣冷風直掃過來,想轉身的時候早已經晚了,一個尖利的爪子,直往我的後背抓來。


    “嘶”衣服已經破了,疼讓我大叫出聲,冷汗也跟著流了出來。


    本來在前麵的孟浪雖然快速旋轉過去,但是好像並不能拿對方怎麽樣,而我此時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渾身的筋骨像是瞬間被抽掉一樣,軟的直往地上癱,而支撐不倒下去的恰恰也是那隻手,五根手指像五把冰刀,直插後心,另一隻手也往頭頂抓去,雖然頭頂上的疼沒有後背疼,但是意識卻開始模糊起來。


    眼裏的東西迅速變的朦朧,就在我要閉上的那一刻,看到一道紫紅色的光重新從山體裏飛了出來,直接往我的背後而去。


    “石誠……”我叫道,但是已經聽不到任何回應。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但是身上依然很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在石誠的懷裏,旁邊生著火,明亮而溫暖的火光把他的臉照成了金黃色,反而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孟浪坐在火堆的另一邊,不時的往火堆上加一些柴禾。


    我身子剛一動,石誠馬上輕聲說:“盈盈,你醒了,別動,身上有傷。”


    確實不能動,我隻是作勢想起身,後背就像被人用刀大卸八塊似的,牽扯的全身都是疼的,“嗷嗷”叫著重新倒在石誠身上。


    他一條手壁環著我肩膀,就讓我側身靠著,然後叫著孟浪說:“把藥弄過來碾爛。”


    孟浪起身去拿藥,我也抬眼看我們現在的呆的地方。


    是一個山洞,但是裏麵的空間卻並不大,也沒有往深裏去,隻是在山體上掏出來一塊似的,大概有三四平米的樣子,裏麵生了一堆火,又坐上我們三個人,已經沒什麽多餘的空間。


    外麵的天色早已經黑了,什麽也看不到。


    我問石誠:“這是哪裏?”


    自從我醒來後,他說話的聲音一直很輕,好像是大聲都能把我傷口刺疼一樣:“還在山穀裏,我先把藥給你敷上,一會兒我們烤肉吃怎麽樣?”


    好吧,現在真的很餓了,肚子“咕咕”的叫,看來還是石誠了解我,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吃總是能讓人心情更快好起來的。


    那些藥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弄來的,孟浪用兩塊石頭合著搗了好一陣子才爛掉,本來很小的空間裏早已經被藥味充滿,真是很難聞。


    他搬著石頭過來的時候說:“我先出去把柴拿過來,等你們弄好就可以烤肉開飯。”


    聽上去像開野火派對,但是眼前的情況卻是大難不死後的慘狀。


    他出去以後,石誠就動手讓我爬在他的腿上,然後開始把那些藥往我背上塗。


    又涼又疼,我一開始還想忍住,可是真的太特麽疼了,很快就開始鬼哭狼嚎,到最後眼淚鼻涕的求石誠快些住手。


    這貨不但不住手,還更快更多的把藥往上麵塗,如果不是我實在疼的起不來,我特喵的絕壁要家暴,家暴,啊……。


    等藥全部上完,我剛有的半條命也快沒有了,滿頭大汗,渾身發抖地被石圈著,連牙齒都咬的生疼。


    他輕聲說:“沒事了,明天一早就不疼了。”


    我悲哀地看著他說:“我怕我活不到明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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