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拉著我往車裏走去,快速打開車門說:“在這裏等我,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來,我一會兒就過來了。”


    我很想跟他一起走,但是又怕自己礙著他的事,所以隻能點頭窩在車裏。


    很快警察和急救都來了。


    冬天的夜裏本來人就少,東郊這一帶平時又很冷清,所以街上幾乎沒有看熱鬧的人,警察聽了綠色女人的話,去賓館裏捉吳鋒,而急救的卻快速把血泊裏的女生抬上車。


    十幾分鍾以後,我看到吳鋒被帶了出來,一臉戾氣,大聲說著什麽,但是警察直接按著他押回車裏。


    他們走後,石誠也出來了,他什麽也沒做,徑直向車裏走過來。


    我著急地問他:“怎麽回事,是吳鋒殺了那個女生嗎?”


    他搖頭說:“還不知道,等警察的結果吧,就算不是他殺的,也跟他脫不了幹係,不過這個女生是活不了了。”


    我看著不遠處地上的血說:“從幾樓摔下來的,我們下來的時候,看到還動來著,應該可以搶救過來吧。”


    石誠搖頭:“她壽命到了,今天一定會死的,誰也救不了她。”


    “你又看到陰差了?”我問。


    石誠點頭,隨後轉頭看著我說:“我把那個春玲的魂引到她身上了,這樣可以借屍活到自己陽壽盡了,隻是會受一點苦。”


    “啊?這也行。”我驚訝地看著他,全程都是在懵逼中度過的,急需他把整件事情幫我捋捋清。


    賓館的門再次打開,我看到那個蒼白臉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仍舊帶著那頂帽子,帽沿拉的很低。


    走到車子旁的時候,手指曲起輕輕敲了一下玻璃。


    石誠把車窗打下來,看著他一句沒說。


    他低著頭說:“謝謝你,她之前真的是冤死的,她是一個好女孩。”


    石誠隻“嗯”了一聲,就快速把車窗打上去,然後又看了一眼賓館裏麵,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不解地問:“警察為什麽不把那個綠衣服的女人叫去問話,也不問我們什麽?”


    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那個女人是來度化春玲的,隻是她本身道行就低,所以到現在也不得入手。”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也不是人?”我問。


    “不啊,她是人,而且上輩子還是一個得道的人,所以內心帶著慈善,她知道自家這裏鬧鬼,卻沒想找人把她捉走,隻想用另一方式幫她超度。”石誠說。


    我想著那個看去無比妖豔的店員,怎麽也沒辦法把她跟得道之類的字眼聯係到一起,反而是石誠淡淡地說:“打扮成非主流,並不代表著沒有愛心,穿的一本正經,相貌堂堂也並不一定內心就一定是幹淨的,不是有句老話說,人不可貌相嘛!”


    一直到我們回到家裏,關於事情的整個經過,石誠才跟我解釋清楚。


    原來綠衣女人也看出了吳鋒他們今天會出事,她雖然受固於現在的凡身,不知道會出什麽事,但本能卻讓她想阻止兩個人在此住店,所以才有我們一開始來,看到兩個人在大廳等房間的情形。


    石誠說的對,店裏根本不是沒有房間,而是這個女人想讓他們走,但有時候人的命運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吳鋒已經精蟲上腦,那個時間點又有些晚了,如果他們出來再找車去別的旅館都比較難,唯一的路可能就是回學校,所以他寧願等一會兒。


    像他這樣的老司機,早深諳這樣的店裏開鍾點房的多了去了,到了十二點很多男人都要回家交公糧,能過夜的畢竟也是少數,所以吳鋒在等那些退房的。


    春玲的男友跟這個女人早是熟人,下來的時候也並非是退房,事實上他住在那裏也從來沒有給她過房錢,這家賓館從來都沒有住滿過,綠衣女人總是會為他安排一間。


    兩人隻所以做成這個樣子,也是給吳鋒看呢,因為知道他不會走,所以不得不找個機會安排房間給他。


    那個女生跳樓的細節雖然不清楚,但是從她的衣服上來看,兩個人肯定有發生過什麽了,這種半夜跟著男人出來的女生,心裏應該也是早有準備,但為什麽最後又選擇了死亡卻又讓人猜不透。


    石誠說:“我們下來的時候,陰差已經在收她的魂了。”


    “所以你就想讓春玲上她的身?”我問他。


    他歎口氣說:“不然怎麽辦?一個陰差不收的鬼魂,在人間就算誰也不害,最後也會把那個男人弄死,而這個跳樓的是真的沒救了。”


    能這樣已經算很好了,我拍著石誠的肩膀說:“好樣的,小夥子,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他撇著嘴說:“不見得就是功德,借屍的事是違天道的,我會不會受到懲罰,還不一定呢,不過春玲用這個女孩兒的身體也會受累,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會有重傷,會不會殘廢都不一定。”


    “那總比之前是一個陰魂的好吧,那個男人還是願意養她的。”我說。


    其實心裏在擔心著石誠,這樣的事情他不會跟我開玩笑,如果他因為這事受到懲罰,那又會是怎樣的懲罰呢?


    我不敢細問,他也沒有再說,兩個人都當這件事情圓滿結束了。


    這天晚上我們又一次抱著入眠,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卻又一次沒有看到他。


    桌子上留著紙條,告訴我他有急事出門了,早餐在桌子上,洗浴間裏有燒好的熱水,可以用來刷牙洗臉。


    我收拾好自己出門,回到學校的時候早自習已經結束,同學們都去食堂吃飯,而此時的教室卻空空蕩蕩的。


    蘇麗正一個人坐在裏麵,看到我進去,用力揉了揉眼睛說:“你不是去吃飯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知道她看到的可能是我的替身,也沒有說破,隻問她:“你怎麽了,眼圈怎麽紅了。”


    她甩甩頭說:“他昨晚沒在學校,早上也沒來早自習,還有那個女孩兒也是。”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但是卻驚訝於蘇麗的態度,我一直認為她忘記了,她擺脫了關於吳鋒的一切,沒想到並不是,她隻是把自己的情感壓了下去,卻仍在默默關注著他的一切。


    關於昨晚的事,就算我不說,很快她也會知道,那她又會做何感想呢?


    女孩兒在感情方麵總是更脆弱一點,看上去再大大咧咧的女人,一旦接觸感情都會變的難分難舍,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許多的女人可以守寡一生,而男人就算是到了老年,大多數一喪偶就會找另一半。


    這些事情勸不了,也勸不開,我隻希望經過時間,這個人能淡出她的生命。


    關於吳鋒的事情學校並沒有傳開,至少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我們在內,隻知道他休學了。


    蘇麗偷偷問我:“你知道他為什麽休學嗎?是不是要跟那個女孩兒結婚?”


    “應該不會,聽說那個女孩兒好像受傷了,在醫院裏。”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


    蘇麗卻揪著不放說:“為什麽受傷?是什麽傷?是不是懷孕了?”


    “你不要亂想好不好?不管她怎麽樣,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好嗎?學校想跟你交往的男生都可以繞足球場兩周了。”我看著她說。


    蘇麗的表情一下子就黯然下去,輕聲說說:“這是第一次,我也在努力忘記,但是越是努力,越記得清,總覺得好像自己在做夢,不知道是現在在夢中,還是過去跟他相處的時間在夢裏。”


    吳鋒休學以後,在學校裏關於他的消息慢慢就沒有了,那個女孩兒後來也沒有回來。


    蘇麗找我打聽過很多次,我實在被她纏的扭不過去,隻能說:“聽說那天晚上吳鋒要對她做有害身體的事,但是那個女生拒絕,隻肯正常那啥,兩人爭執間,自己不小心從窗口滑了下去。”


    蘇麗的眉頭緊皺著,好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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