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此刻似乎傳來了一些微妙的動靜,易靖卓可以清楚的看到有火光在自己的大帳外四亂的散開了,似乎有不少人在漸漸的靠近著。


    同樣的馬三炮也同樣的感受到了,刀鋒的冰冷靠的更加近了,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易靖卓的肩膀,惡狠狠的說:“心寒,怕是我的心更寒吧,你以為你們父子倆配合的天衣無縫是不是?”


    “幸虧我留了一手,要不然這一次還不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間!我怕馬三炮是很有自己原則的,雖然背叛了晏家軍但是一條道走到黑!可不想你的父親,道貌岸然的表裏一套背後一套的,哪裏有什麽軍人的樣子在。”


    易靖卓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動作,沒有被脖子上的刀刃影響,聽了馬三炮的自賣自誇之後他就覺得十分好笑,一條道走到黑,就算是背叛也覺得自己特別英雄好漢?這都是什麽話?還大放厥詞,詆毀自己的父親,你算個什麽東西。


    “這麽說來,你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錯都沒有了?單伯伯的死,也跟你無關了?”易靖卓全身的肌肉已經緊繃了起來,像是一隻隨時準備反攻的獵豹,在獲得一瞬間的可以反擊的機會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反擊。


    營帳內外的氣氛都快要凝固起來了,馬三炮自知易靖卓是自己手裏最後的一張王牌了,如果丟了,自己性命不保。


    “現在叫外麵的人趕緊撤離,再給我準備一輛車,當然了你把我帶出危險包圍圈,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你就不怕放虎歸山?”易靖卓故意激將馬三炮,故作輕鬆的扭頭去看馬三炮,“馬叔叔,你的心狠手辣侄兒是體會過的,你覺得外麵的人會因為我在你手裏而遵從你的條件嗎?”


    “你殺了單伯伯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會有今天的下場?”易靖卓不斷的強調著單昱父親被殺的事實,似乎迫切的想要知道為什麽,一個區區的馬三炮竟然可以輕易的就將一個經曆那麽多的大人物給滅口。


    還有所謂的背叛,這個馬三炮背後的勢力到底是誰!


    “看來你很想知道為什麽單司令會死,無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讓你活的明白一點。”


    易靖卓的眼神驀地變得更加冷冽,床後屏風後的人也是緊張的屏住呼吸等待著馬三炮的答案,到底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會慘遭殺害,這個馬三炮接受了誰的指示,在晏家軍部分軍隊在東阿比浴血奮戰的時候,釜底抽薪。


    他們在廣州調查的時候得知,單司令是按照軍法處置了馬三炮的一個侄子,被處死的這家夥是被抓到了跟外敵接觸,還詆毀不改的甚至事情敗露之後拔槍要滅口單司令,最後被立即處死。


    通敵可是一件大事情,這個叛徒自然是死不足惜,更何況當天在場的很多晏家軍高級將領也全部支持,晏家軍是不允許有叛徒的存在,軍法處置也不夾雜任何的私人感情,所以這有什麽不對的嗎?為什麽馬三炮偏偏要找單司令的麻煩,在回家的途中將其暗殺,這的確需要一個可以說服人的理由。


    “本來大功快要告成,卻被單司令給撞破了,我侄子為此慘死。要不是單司令多管閑事,晏家軍?還能留到現在嗎?”


    馬三炮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單司令派人監視了,全部的看在眼裏,跟外界的人接頭都十分受限。狗急總有跳牆的時候,馬三炮本以為會通過晏家軍的日常會議拖住單司令的腳步,沒想到他的人還是趕到了接頭的現場,把自己的侄子抓了個現行。


    不僅如此,會議中途單司令忽然提議要帶大家去一個地方,當時馬三炮就預感不對,怎麽阻攔都沒有用。眾人氣勢洶洶的趕到了城外的存貨倉庫的時候,自己的侄子還有對方的人已經全部被控製住了。


    事情敗露,侄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沒有求救,他知道今天已經逃不掉了,隻是用渴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叔叔,希望自知時候自己的叔叔可以給自己報仇!眾目睽睽之下被審問自然是什麽都不敢說的,侄子破釜沉舟最後想要拔槍,卻被單司令身邊的衛兵先一步開槍製服。


    身上中彈,沒有死,隻是血液殷殷的往外流,這種才是最痛苦的。可是單司令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可憐的侄子,就是要在眾人麵前逼問出一個結果來。


    什麽結果都沒有問到,他的侄子很有骨氣,沒有求饒。而自己這個做叔叔的卻是一點都無能為力,他沒有辦法幫助自己的侄子脫困,也沒有辦法跟那邊的人交代,已經被逼上了絕境。


    雖然後來單司令並沒有立即扣押詢問馬三炮,但是將馬三炮的官邸還有在軍中任何可能出現的地方全部都派人嚴加看守了起來。隨後更是停止了他的職務,這不就是變相的要將他的勢力全部壟斷和收攏嗎?


    本意不過是跟對方接觸接觸,沒想到單司令這麽趕盡殺絕,逼迫著馬三炮下定了決心要將單司令鏟除。就算自己最後也逃脫不過,那他一定要為了自己侄子報仇之後再離開。正好這個時候,易司令找到了自己,表明了有意合作。


    沒想到晏家軍內部還有其他人跟自己一樣,由著別樣的心思,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跟晏總理和單司令拜過把子,經曆過九死一生的好兄弟。易司令的到來讓馬三跑有了信心,在晏家軍中易司令的權利可是比單司令還要大還要高的。


    晏總理前往北平做總理之後,廣州晏家軍的事務大部分都交到了易司令的手裏。平時雖然是兩個司令平起平坐,不過明眼人都可以看的清楚,易司令說話比較管用。


    既然有了這樣的助力在,自己就可以心無旁騖了,所以單司令的死怎麽能隻怪自己一個人呢?要怪也要怪易司令啊,要不是他的話怎麽可能能夠這麽輕易得手呢?


    “現在你明白了吧?要不是你老子,我能這麽輕易的就把單司令給殺了?這麽多人裏麵最了解你單司令的除了晏總理就是你老子了,易靖卓啊易靖卓,你父親該不會是什麽都沒有跟你說吧?”


    哼,怎麽可能什麽都沒說呢?易靖卓並沒有因為馬三炮的話而感覺急躁生氣,相反的冷靜下來說道:“是啊,你是接受了我父親的同盟意見,隻不過你並不知道那是我父親跟單伯伯的計劃。”


    “什麽?你胡說什麽!這怎麽可能!”馬三炮不相信的搖著頭,咬牙切齒的摁著已經的肩膀迫切的尋找一個答案,“你肯定是在騙我,怎麽會有人寧願自己死也要抓出晏家軍裏的叛徒!”


    對啊,怎麽會有人這麽傻呢?單司令竟然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九死一生的希望能夠將晏家軍中存有異心的人一網打盡,而他卻是中計成為了一個笑話!易司令竟然也能夠下得去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冒險!


    “怎麽不可能!要不是單伯伯心思縝密,發現了你和你的那些走狗的叛變,晏家軍還可以留到今天嗎?我父親曾經一再勸阻單伯伯,奈何沒有成功。單伯伯發誓一定要把你們這些老鼠屎全部揪出來,馬三炮,像你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是根本不會了解的。”易靖卓激動的呐喊道。


    當然不會了解了,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想得到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就日後的大業呢!易靖卓聽父親說起的時候,也是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似乎隻能通過流眼淚來表達內心的震撼。


    單伯伯之所以如此的決絕,還有一個原因,他被查出了患了不治之症,就算請了廣州的所有醫術高超的西洋醫生也不能得救。


    單伯伯說,既然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人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不想自己死的這麽平凡,那就在臨死之前再為晏家軍幹一番大事吧。告訴總理,我單某這輩子可以說是為晏家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馬三炮,今天,就要拿你的命來祭奠英雄單伯伯的在天之靈!”易靖卓話音剛落,手邊的茶盞已經應聲落地了。


    幾乎是同時的,馬三炮的手下意識的朝下劃了過去,而他身後的人似乎動作更快,一胳膊肘就將馬三炮拖到了懷裏,臉上的冰冷和動容看上去異常糾結可怖。大帳外的人聽到了動靜也一窩蜂的全部衝了進來。


    眼前的一幕讓眾人都大吃一驚,那遏製住馬三炮的人,不是單昱是誰!他怎麽會在這邊大營?


    “馬三炮,血債血償,你殺了我父親,今天我就親自來取你的狗命!”單昱一個手刀打掉了馬三炮手裏的匕首,另外一隻胳膊牢牢的箍住了馬三炮的脖子,力氣大的驚人已經快要將馬三炮勒死了。


    馬三炮負隅頑抗,抓著單昱的胳膊,破皮見血也沒有影響到單昱的力氣,雙眸之中仇恨的火焰燃燒了起來,似乎還有更多複雜的情感夾雜其中,難以言喻。


    直到今天,他作為兒子不過也才直到事實的真相,父親大概是死得其所,這一輩子都奉獻在了晏家軍上,沒有後悔和遺憾,他應該為父親感到高興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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