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厥詞的馬三炮此刻正在逃亡的路上,晏家軍的人偵查捉拿人的能力是出了名的,包括他自己當初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雨連綿的下了好幾夜,不論是山道還是大路,都是泥濘難走,三步一水坑,五步一爛泥。小心翼翼的走都會摔跤,更別提為了保命要快速穿梭的馬三炮。


    好不容易從晏家軍控製的地界裏逃脫而出,慌不擇路的竄到了山上,渾身髒兮兮的已經看不清楚人樣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沒閉眼好好睡一個覺了。冰冷的雨水就那麽拍打在身上,他不敢休息,更不敢停留,一刻的停歇都會讓他有被抓住的可能。


    天色漸晚,馬三炮找到了一個山洞,鑽了進去,找了洞裏的的幹草把洞口堵的嚴嚴實實。躺在洞中一塊平坦地上之後,鬆了口氣之後覺得全身疼痛。


    誰知道這個晏潤林小雜碎還真的有那麽點手段,本以為在北平做一個冠冕堂皇的軍長的時間久了,就已經忘記了原先在晏家軍的培養了,早就過上了官二代的生活,成了廢柴一個了。


    就像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回來也是不足為懼的。誰知道這人回來之後在短時間內鎮定了晏家軍內部不說,還從自己的手中搶走了人,最後自己還鬧得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


    也不知道易司令到底是怎麽回事,那電報都拍出去那麽久了,一點兒回應都沒有。他目前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說這個人在江南帶兵出問題啊。


    馬三炮的身體越來越冷,還疼的要命,為了躲避追兵根本不敢在山洞裏生火取暖,抖抖索索的用手搓了搓身子。嗬出來的氣都是冒著白煙的,搞不好還沒有跑到易司令那裏,自己的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晏家軍的人一路追著馬三炮到了江南的地界,吳家老爺子派了人將他們接到了府上,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了一番。


    “感激吳老爺子的熱情款待,我們實在不敢叨擾,還有任務要在辦。”晏潤林派來追蹤馬三炮的人,都是大本營裏目前能力最強的兵。


    不論是實戰能力還是為人處世上都十分的可圈可點,十分令人放心。


    吳老爺子拄著拐棍,可能因為連續的下雨讓他半截入了黃土的身子有些不適,不適的錘了錘老寒腿無所謂的擺擺手:“應該的,你們軍長不也幫了我的忙嗎?既然已經到了江南的地盤,我吳家當然應該要盡地主之誼了。”


    “你們不必客氣,盡管在這裏住著,我吳老頭子別的大話不敢說,在江南這裏我說話還是有足夠的分量。不知道你們這一次過來到底是要執行什麽樣的任務?需要我吳家幫忙嗎?”


    晏家軍的領頭人是一個年僅二十五歲的營長,這一次之所以被晏潤林委以重任,也是因為年輕有為,敢作敢當。年輕人總是能夠出其不意,不需要固化在原有的秩序裏,會靈活應變,以大局為重。


    晏潤林也是一個極其開明的上司,貫徹的實施了將在外可以軍令有所不受。所以吳老爺子這般提出了問題的時候,這位年輕的營長頓時收斂氣色說道:“既然如此,吳老爺子我們也就跟您說了。”


    “實不相瞞,我們晏家的情況吳老爺子其實您也知曉一二了,不知吳老爺子您是否知道在江南的地界裏,有一支軍隊正在秘密練兵,並且扣押了我們軍長的兩位至交,來了之後就沒有放出來。”年輕的營長說的很是婉轉,吳老爺子卻是聽的很明白。


    江南如今如同南宋時期,偏安一隅,百姓人民過得很是安穩,除了今年的大水擾了溫飽之外,一般的時候都是過得十分富足。作為江南的最大家族,吳家一直以來了解著這塊土地的所有動態,最近這塊土地上的確不太平,有人蓄謀在這裏興風作浪。


    隻是沒有想到這支部隊竟然跟晏家軍有聯係,吳老爺子也了解的不是很透徹,沉聲說道:“既然跟我吳家也有關係,那就不能袖手旁觀,你們且在這裏安生的待著,動作的太大也容易打草驚蛇,不如我先派人去打探打探。”


    晏家的人都看了看營長,等著營長做決定,年輕的營長低頭沉思了片刻覺得吳老爺子說的也不為一個好方法。


    “既然如此,隻能麻煩吳老爺子了,我們這些兄弟太感激吳老爺子的招待了。回去之後一定會如實稟報給軍長的,吳老爺子您以後有任何的需要也可跟我們這些兄弟說,能幫您老的我們兄弟一定萬死不辭。”


    事情說定了,吳老爺子人老心未老,辦事的效力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快速準確。


    很快吳家的人就打探到了較為準確的訊息,或許吳家是真的樹大根深,在偌大的江南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


    易司令在這裏練兵,也隻是暫時借了別人的地盤,吃穿用度都在這裏,有這些生活上的瑣事就要留下印記,即便是萬分小心也會露出馬腳,讓人捉住。


    “老爺,在山後練兵的部隊是晏家軍的分部,帶兵的司令姓易,還是北平晏總理的好兄弟。隻是不知為何會帶著晏家軍一大半的軍力在我們這裏訓練,其實已經練了三月有餘,這時間未必也太過長了些。”


    調查消息回來的探子將訊息確切的告知了吳老爺子,天寒了起來,吳老爺子手裏抱著暖爐,前方的炭火爐子上正燒著熱茶,咕嘟咕嘟的正在冒著熱氣。


    抬手去撥弄了爐子燒著炭火,眼睛注視著火焰給人看起來好似燃燒了起來,厲害的很了。


    “三個多月了,什麽兵還練不完的?最近也沒有傳出哪裏需要用兵打仗的,況且這支晏家軍的部隊,進入江南的時候似乎並沒有經過zheng府的同意,有沒有批文,這麽多的兵力在這裏,背後真正的意義是什麽?”


    “這都是需要好好調查的方向,現在這些你都先去告訴晏軍長派來的那些人把,具體要怎麽做還是看他們吧。”吳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火鉗,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歎了口氣道。


    “畢竟是他們晏家的事情,我們過多的參與也不好,不過你們還是要暗地裏繼續協助,盡一盡我們的地主之誼,別讓晏家以後說我們的短處。”


    吳老爺子做人已經十分的完滿了,此刻還是做得天衣無縫,自己的大孫子可還是在晏潤林的手上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相見呢。


    如今晏家麵臨大難,他隻能盡力幫忙來回報這些年晏家對於紀亭書的照顧,晏潤林也隻有平亂了晏家軍內部的事情,才會北上去。到時候自己也才能跟自己的孫子相認。


    自己的年紀已經大了,誰知道這樣糟糕的天氣還能堅持多久呢,紀亭書不回到吳家來一天,他的心裏就懸著一件事情,永遠不解決,永遠不放心。


    “是,老爺。”探子躬身退下了,留下吳老爺子坐在屋子裏,沉默的想著事情,久久不能平複。


    易司令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扣押著柳雲時和易靖卓這麽多天了,這些天隻是要人讓他們吃飽不死就行了。一直沒有理會手下的人的任何稟報,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繼續下去可能後果會更加嚴重了。


    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兒子,繼續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易司令帶著人帶著豐盛的飯菜到了關押的兩個孩子的地方,柳雲時和易靖卓本來兩個人是關押在一起的,中途的時候被迫的分開了,不過也是隔壁的距離。


    柳雲時堅定不移的坐在幹草上,看到了易司令經過的身影,眼神一冷,感覺今天之後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不知道易靖卓那邊會怎麽選擇?


    其實不管易靖卓怎麽選擇,柳雲時都可以理解和接受,不論他站在那一麵都是無愧的。一麵是親情一麵是友情和愛情,一麵是父親一麵是晏潤林和他柳雲時。


    “司令。”看門的守衛立正敬禮道。


    易司令隻是嗯了一聲,從小窗口往裏看了一眼,易靖卓這個強種正背對著門口,用沉默和絕食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這混小子倒是夠義氣的很,不願意背叛了晏潤林,還念及著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誼呢。年紀輕輕的,重感情也不是壞事。誰都年輕過了,當年他和單昱的父親還有晏總理不就是這樣嗎?


    “那個柳雲時怎麽樣了?也絕食不吃東西?”易司令忽然話鋒一轉,從柳雲時身上開始攻克。


    他家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倒還真的與眾不同了,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的,最後連女人都不要了去喜歡了一個男人。


    真是沒法跟晏家的任何一個兒子比了,要是他有晏潤林一半的魄力和膽量,這個晏家或許早就被他給吞掉了吧?


    年輕時候的太重感情,有時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要是時候的講義氣,懂得分寸。


    “司令,那位柳少爺其實沒有絕食,他一天三頓一頓不少,吃的好睡得好,一天都沒有落下的。”


    守衛都不好意思說了,絕食鬧脾氣的隻有自己家的少爺,這事兒……司令恐怕沒法聽,聽了之後會很生氣了。


    易司令的臉色比剛進來的時候更沉了,冷哼了一聲,讓守衛打開了易靖卓這一間小黑屋的門,身後的人進去把飯菜一樣一樣的從餐盒裏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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