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當晚,鹿希甄不管晏母怎麽勸阻,還是讓鹿黎送自己抵達了鹿家祖宅。這座宅子,世世代代的鹿家人在這裏出生,離開。新zheng府雖然占用了他們家的宅子,不過祖祠卻還一直留著。


    鹿希甄先是祭拜了鹿家祖先,而後來到了鹿家寶藏的入口處,已經被晏總理派來的護兵重兵把守了,見到挺著大肚子趕來的鹿希甄,紛紛行禮喊道大少奶奶。


    “姐姐,下麵陰氣太重了,現在你懷有身孕還是不要下去了比較好。”鹿黎還記得鹿希甄的身子不適,然而鹿希甄的倔強和堅持,是晏潤林都沒有辦法撼動的。


    “我沒事,雖然已經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可是父親當年說過,隻有鹿家人才能夠打開大門,找到寶藏。如果沒有我,就是你也沒有辦法打開的。”


    鹿黎不解,“為什麽?”


    為什麽啊……鹿希甄想起了自己臨去大不列顛之前,父親把她叫到書房裏,跟她講了鹿家的傳世秘密。其實,這份所謂的富可敵國的寶藏,很早之前就有了,並不是外界所傳的那種是鹿希甄父親攢下來或者是發現的。


    彼時,父親意味深長的告訴了她所有的真相,事情原委就是在她出生的時候,作為鹿家的嫡長女,她的血液已經融入了地窖中的機關。


    往後如果要是局勢有變,留不住這份鹿家的秘密,她有義務作為鹿家的嫡長女,將它用到該用的地方去。


    什麽時候才是該用的,鹿希甄覺得這個時候就是該用的,不但是為了晏潤林而是為了華夏的百姓。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繼續阻攔姐姐了,但是你要答應我,咱們一會兒下去了一定要保重身體,你不是一個人了,要是肚子裏的寶寶出了事兒,我可是沒有辦法跟姐夫交代的。”


    鹿希甄點點頭,敲敲鹿黎的腦袋瓜子說道:“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還曉得替你姐夫管著我了。”


    “那是自然,姐夫說了,他不在的時候就要我來保護你,那樣也是男子漢該有的作為。現在晏爹爹一直都在忙,家裏就隻有我一個男人在,當然要保護你和晏娘親了!”


    信誓旦旦的小男人,挺著還不算結實的胸膛,隱隱約約還存在的稚氣,讓鹿希甄看的竟然眼眶一熱。


    她不想鹿黎這麽快長大,她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快快樂樂的,所有的煩惱都讓她這個做姐姐的來承受和擔當就好。一個人,長大的標誌就是心智成熟,而之所以心智會成熟,就是因為他遭遇了自己根本不想遭遇的問題。


    鹿黎的成長,就是這樣,鹿希甄想,或許這樣是最好的選擇。命運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她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去跟上天較量。她也沒有了精力和心思去管鹿黎,相反的這麽久以來,要是沒有鹿黎在自己身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真的堅持下去。


    當初之所以認了柳雲時做了自己的弟弟,也是因為那個人啊,跟外表看上去根本不是一個人。心中多麽痛多麽苦都非要忍著,打碎了的牙齒都會和著眼淚吞到肚子裏。鋼鐵心腸也不為過了吧……


    直到後來柳雲時遇到了易靖卓,煉鋼化成了繞指柔,柳雲時所有的心眼和心思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因為他真心喜歡,想要這輩子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一個同他一般,外人跟前擅長做戲,到了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會褪下麵具,看到的就是傷痕累累,不堪重負的一個內心空虛的可憐人。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會戴著偽裝的麵具呢?人前善良人後心狠手辣,鬥不過是求生的一種不可缺少的手段。哪裏有百分之百真誠的人?哪裏有真心付出的人?這個世界上,唯有幹淨真摯的愛情,才可以感動融化一切,甘願放下過去所有的眷戀,隻為了跟這個人一起攜手走下去。


    無論前路漫漫,最後的歸途是悲是喜,自是一起承擔,風雨同舟的。


    鹿希甄和鹿黎緩緩走下陡峭狹窄的階梯,地窖之中的空氣渾濁稀薄,進入鼻腔的統統都是刺鼻難聞的塵土氣息。鹿希甄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惡心,用手上的帕子捂住鼻子,低聲讓鹿黎盡量快一點。


    在這密不透風的地方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她都快要吐出來了。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密室的入口處,晏總理和宋銓等人正對著複雜的門口花紋圖案研究,卻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連忙回頭看去,晏總理一看到是鹿希甄,眉頭緊鎖,責怪的卻是一旁的鹿黎。


    “這裏豈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快帶你姐姐上去,這裏對孩子不好!”晏總理揮手趕人,渾然忘記了這地方是誰告訴他們的了。


    鹿黎委屈巴巴,看著姐姐進退兩難。鹿希甄搖了搖頭,對已經背過身去的晏總理說道:“父親,我必須來這裏。”


    晏總理:“……”


    是了,這裏是誰家的地盤,他怎麽倒是忘記了?這裏雖然已經已經成功進入,卻始終找不到打開密室大門的方法,眼看著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了,奈何停滯不前,苦煞人心。


    “父親,我來吧。”鹿希甄讓鹿黎將她攙扶到了密室大門口,宋銓指揮著手下的護兵們統統讓開,擔憂且緊張的看著軍長夫人,難以言語的一種心情悶在心中,無處可說。


    晏總理依舊保持著作為領導人的沉穩,泰山一般的冷靜,看著鹿希甄不方便的挪動到了門口,不曉得從哪裏取出了一柄小刀,劃破了食指,滴了血液到密室門口旁邊牆壁上的凹槽中,然後伸手扭動了一旁的開關,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聽到了不小的動靜。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鹿希甄自己,其他人都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緩緩開啟的厚重,帶有年代感和滄桑的大門。


    “快止血,你如今的身子還這樣的胡鬧,當真是不要命了不成?”晏總理心中的喜悅也不過是一時的,很快的就被鹿希甄食指上的紅色給驚醒了。


    難不成現在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不顧後果,看著眼前的事情就忘記了之後還要負責,說做就做雖然是勇氣可嘉,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僅僅靠勇氣就可以的。


    “無礙的父親,兒媳自有分寸。”鹿希甄用帕子壓在傷口上,迫住了血。


    鹿黎收到了晏總理的眼神警告,將鹿希甄攙扶住,就要往外走去的時候,隻聽見已經率先進入到密室之中的護兵傳來了幾聲驚呼。


    晏總理臉色一變,連忙衝了進去,鹿希甄拽住鹿黎的手讓他轉身不能走!


    “姐姐!”


    都說密室之中多暗道和機關,說不準當年父親並沒有說全,或者連他都不知道這個密室裏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從小到大,他們姐弟幾乎不曾見過父親來到這後院,更別提這個地窖了。


    守護一個秘密已經是最為悲傷,最為折磨的事情,背負著責任和重擔就更加難以沉浮。鹿希甄的麵色瞬間變得蒼白,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那雙圓潤的眸子,驚懼的盯著密室的門口,心神不定。


    “怎麽了!”晏總理進入了密室,發現那些護兵一臉震驚,並沒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意外更沒有人傷亡。


    宋銓一臉的無措,指著密室裏堆積如山的箱子,喃喃道:“總理……總理您看,這麽多的……”


    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金銀財寶,滿目的璀璨,琳琅滿目的好看極了。那句話說的真的是太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能夠擁有這麽多的錢,什麽事情辦不成啊?


    “沒事兒瞎咋呼什麽,惑亂人心!”晏總理板著臉訓斥了一頓個個麵若木雞的護兵。宋銓不好意思的低頭,走到了旁邊,晏總理冷哼一聲,走到了一個箱子麵前,抬手就掀開了箱蓋。


    一錠錠碼放整齊的小黃魚,摞的周正,散發出隱隱的光芒。叫人挪不開眼睛。


    “總理,這麽多的錢,一定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宋銓還是忍不住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護兵們手中的手電筒的光白亮亮的,交錯的在堆成山的箱子之間掃來掃去。晏總理麵若冰霜的臉終於有了一些暖意。


    壓在心頭的重擔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大概也正是中了宋銓說的話了,有了鹿家的這批錢財,暫時可以渡過這一劫。可是將來呢?這裏的財物總是有限的,用完了也就沒有了。並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想要源源不斷的得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物,就必須要有法子維持現狀。


    鹿家是前朝大名鼎鼎的皇商,最出彩的也就是經商之道,做生意了。鹿希甄既然都之道這個寶藏的秘密,也必定跟著她的父親學習了不少遊泳的經商道理,若是可以將她送到廣州那邊,接觸了那邊的生意,不知道是否可以更好的發展貿易,不僅僅讓廣州的舶來品生意紅火,更重要的是帶動了華夏的產業鏈,將這個生意可以越做越好呢?


    如此一來,不也正是合了所有人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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