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昱知道鹿黎怕是已經從晏軍長哪裏聽到了他要離開陸軍部,到前線去了的消息。這個人生氣起來就是嘴皮子不饒人,他要是再多說一句,鹿黎一定是要說上十句才會舒服。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要堅持下去。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的。


    繼續整理著文件資料,還收拾出自己的私人用品,以備過些日子手續辦下來了,說走就走的。


    鹿黎眼看著單昱旁若無人的繼續收拾,氣憤不已!也不管姐姐平時是怎麽教他規矩的,眼下是什麽都顧不得了,衝到了辦公桌跟前將單昱的東西一通的打翻到了地上。


    “你還整理!我有話要跟你說!”鹿黎拽著單昱,霸道的很。


    單昱妥協,放下手裏的東西,無奈的看著鹿黎,“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啊?”


    “你說,你是不是真的要去前線了?丟下我一個人就去了那麽危險的地方!單昱,你怎麽可以說走就走呢?”


    果真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單昱點了點頭,承認了。


    這件事情遲早也是要讓鹿黎知道的,隻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過來找他當麵對峙,過去的小孩子果然是長大了。


    “是了,過往我一直都在逃避責任,不敢麵對現實。一直都不曾想明白的一件事情也終於想通了,我父親對我的期望和期許我也終於明白了。在晏軍長的手下我也磨煉了一段時間,現在就是理論十足實踐不夠,可以去前線看看戰況,可不是最好的成長機會。”


    “鹿黎,你也長大了,你也會明白我的選擇。我相信你也知道了,我舉薦你做晏軍長的新任副官,或許你也可以學到不少的東西。”


    鹿黎拒絕聽單昱說這些有的沒的大道理,“你覺得我可以,可你問過我沒有?我想去麽?我願意做姐夫的副官麽?”


    “你以為你做了好人,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裏是怎麽想的!你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你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就擅自做了決定,真的可以麽?單昱,你不能走,我不允許你走!”


    鹿黎說來說去的混亂不已,不過單昱聽的明白,這孩子就是舍不得自己離開吧……看來自己也不算是癡心錯付,也不是一廂情願。


    很好了,也足夠了,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明白了鹿黎的心意。這孩子還小呢,不明白心裏的想法,暫時說不出來也是可以原諒的,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決定,這一次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下一次相聚。


    “我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能麽?”鹿黎忍到了最後,終於脫口而出,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真心感動單昱,讓他留下來。隻要他可以留下來,自己就算是說出來內心深處的話,也無不可的。


    單昱深深的看著鹿黎,似乎要把這個人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如果以後在前線飽受相思之苦的話,也好用現在的點滴來慰藉自己了。


    “不能,鹿黎,軍令如山倒。我已經向軍長主動請辭,過幾天委任狀就會下達了。在這裏,是沒有人情可講的,也不能講人情,等你到了這裏工作,你就會明白的,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而你也終會圓滿自己的理想。”


    單昱摸摸鹿黎的頭,“時間會過的很快,我們也將會再次重逢,鹿黎,我希望你可以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盡快成長起來。”


    鹿黎可憐巴巴拽著單昱的袖子,眸子之中的隱隱淚光才讓少年氣息一覽無遺。不論經曆的再多,也終究還隻是個孩子啊。自己說這麽多大道理,他也不一定會全部明白,但願自己的這番努力日後可以收獲到最好的結果。


    “我都說了這麽多,你都不願意,看來你對我的情義也並沒有我想的那麽深厚。”鹿黎鬆開了手,覺得今天這次來倒是多餘了,姐夫說的話也並沒有任何的作用了。他到底還是沒有留得住單昱,他說的話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但願這一次的離別,是為了下一次最好的相聚。


    ……


    晏潤迅的傷勢痊愈之後,就回到了海關總署複命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他的身體被這一次的受傷傷了元氣,就算是痊愈了也還是不太精神,久坐之後也是十分的疲憊。紀亭書時刻的陪在身邊,寸步不離,什麽重活累活都不準晏潤迅自己親力親為。


    “亭書,我又不是紙糊的,哪裏這麽弱不禁風?你把我想的也太弱了,我也不是一吹就倒下去的紙老虎,你什麽事情都攔在我前麵幫我處理了,那我這個海關總長何苦還一直坐在這裏呢?”晏潤迅苦口婆心的勸著一直忙個不停的紀亭書,在他麵前晃得他頭都要暈了,一會兒這樣不允許,那樣也不可以的,簡直比自己的母親管的還要寬呢。


    紀亭書很是當回事兒的看著晏潤迅,嚴肅認真的回答他:“總長你可是不能這麽說的,我現在就是要告訴你的,這麽多工作一兩天也是處理不完的,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要是再因為這些小麻煩而不舒服了,豈不是因小失大?”


    嗯,紀亭書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板著臉嚴肅認真對著他說大道理,神情幾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好吧,他倒是很少聽大哥的話,反倒是紀亭書的話他是很相信的,他說什麽自己就做什麽。


    “那就去賢義樓吃飯吧,大哥今天來了電話,說是在賢義樓訂了包間,要給單昱那小子踐行的。”晏潤迅提議道。


    紀亭書也聽說了單昱主動請纓的要調往前線的事情,乍一聽說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單昱這個人不是外界傳的遊手好閑,而是自由豁達的很。他敢作敢當,也敢說很多別人不敢說的話,心直口快極其瀟灑。


    他也想去前線奮勇殺敵,保衛國土保衛家園保護人民,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晏潤迅這裏,他不放心別人,隻能是所有事情親力親為了。


    “好的,我處理完了這些公文就走了。”


    晏潤迅撇撇嘴,若是此刻有人進來的話,看著紀亭書批閱公文,而他這個名義上的海關總長倒是閑來無事的坐在一邊喝茶,倒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了。


    賢義樓二樓的包間裏,鹿希甄和鹿黎還有柳雲時早就趕到了,一群並沒有什麽正經事要做的“閑人”赴宴總是很積極的。鹿黎麵色不善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對於要點什麽菜無動於衷。


    柳雲時和鹿希甄不明所以,隻是覺得這孩子今天大概又是哪根神經沒有搭對,臭臉子又擺出來了,一點兒都藏不住心事的。


    “好了,暫且這些,先去做著,等人齊了我們再點。”鹿希甄將菜單遞給賢義樓的小二,淡定的吩咐道。


    今兒都是貴客,小二都比平時更加機靈了十倍,忙不迭的收了菜單下去準備了。包間的門被帶上,隻剩下他們三個人,鹿希甄不解的問不曉得在鬧什麽脾氣的鹿黎,“你這是怎麽了,這一天天的拉著臉,一點都不朝氣。我看你,就是被你姐夫給寵壞了,沒大沒小的,沒正行。”


    鹿黎哀怨的看了鹿希甄一眼,心裏想著若是告訴了姐姐,他可能要去陸軍部做軍長的副官了,才是真的沒正行了吧!


    單昱說了,這件事情姐夫是知道的,不過按照目前的狀況來說,姐夫應該還沒有跟姐姐商量呢,不然姐姐怕是早就要把他盡快的送出國去了。


    “希甄姐姐,我看啊還是不要追問鹿黎了,他可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什麽話都藏不住了。莫不是不能說的,他也不會這樣苦大仇深的樣子了,咱們也就不要逼迫他了,等著日後他想說了,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柳雲時在一旁適度的開口解圍,希望這姐弟倆啊可不要繼續因為一些小事情磕磕碰碰的了,總是這樣倒也是樂趣,這才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正確方式。


    “好的吧,我也明白了,俗話說的好‘兒大不由娘’了,我這個姐姐哪裏還能事事都管呢?鹿黎啊,反正你高興就好了,我啊也不逼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了。”鹿希甄順水推舟,也實在是分身乏術了。


    晏母最近總是有意無意的催著她要為晏家的香火準備準備了,還總是惋惜第一個孩子的離開,悔不當初。老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鹿希甄也總是明白的。


    生一個孩子,這個家庭才算是圓滿了,而她也就會有了新的寄托吧。鹿黎呢,她也可以盡快放手了吧。


    “姐姐你又說這樣的話了,到底是管我還是不管我,你每次都讓我很自責。”鹿黎覺得姐姐的套路十分的深,嘴上說著不管,等到事情真要發生的時候又是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了。哎,姐夫實在是說的太對了,這女人心海底針,實在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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