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果然是衝動派的人,著急了就狗急跳牆了。他以為就憑他現在的權勢地位,還有在鹿希甄心目中的地位,他可以比得過自己?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晏潤林艱難的撐起身體,飽滿的額頭沁出了汗珠,他抓著鹿希甄的手到自己的衣袍上,“寶貝兒,給我解開。”


    “你自己……”


    “現在你是我的媳婦兒了,為夫君寬衣解帶不是理所當然的麽?”晏潤林嘶啞的嗓音壓抑著難耐的情yu,“怎麽還這麽害羞啊,將來你跟我可是要坦誠相見的。都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還像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兒……”


    鹿希甄垂著眼眸,不為所動,晏潤林歎了口氣,自己解了衣帶,摟著臉紅的已經是煮熟了的蝦子的女人,徹底的遵守了當初彼此的諾言。


    “你是我的良人,我也屬於你。”


    一夜春宵難為情。


    ……


    單昱喝了酒不敢冒險開車,隻能讓司機將他和鹿黎送到了郊外的香山上的番菜館。這家番菜館,也是晏潤林經常帶著鹿希甄來遲燭光晚餐的地方。


    “你先回去,明日一早過來這裏接我們回去便是。”


    司機開了車返回了城裏,單昱則是帶著一頭霧水的鹿黎徒步上山。晚間的香山,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影影綽綽之間,散落的燈光和清冷的月光交織成一片,落在了偌大的林子裏。漫山的紅葉開的燦爛,漸漸蕭瑟的秋風婆娑而過,全山上的楓葉歡快的舞動了起來,按耐不住秋葉的孤寂。


    “大晚上的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啊,怪滲人的。”鹿黎緊緊拽著單昱的胳膊,靠著他汲取人氣。


    單昱醉醺醺的,口條卻還是清楚的,“你害怕啊?”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吐槽鹿黎,看來也不是醉的一塌糊塗。


    “誰怕啊!”鹿黎死鴨子嘴硬,不過扣著單昱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卻是出賣了少年內心的慌亂。


    他不是膽子小,隻是對一些鬼怪的東西有些畏懼,從小可能是受到了母親的影響。鹿家原本內院裏有一座專門的佛堂,是鹿希甄和鹿黎的母親用來專門抄經誦經的地方。還喜歡給他們說過去從老人一輩嘴裏聽到的故事傳說,鹿希甄當時已然長大,沒有當回事兒。


    現下是講究科學,講究唯物主義了,可不是唯心主義老思想了,什麽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的都不可信了!然而小鹿黎卻沒有這些思想,害怕還特別喜歡聽。


    聽的多了就開始半信半疑,小時候有那麽一陣子還總是疑神疑鬼的,天一黑就不敢出房間,夜裏還總是做噩夢被嚇醒哭……反正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是不會告訴單昱的,免得多一個把柄在他手裏,日後閑來無事就拿出來說道兩句。這個人什麽心思什麽心眼,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兩人相攜而行,一路沒有在說過話,很快半山腰處那家番菜館的燈光顯露出來,越往前走越靠近,就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人影。


    今天是晏潤林大婚的日子,北平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就都去晏家官邸喝喜酒了,平日門庭若市的番菜館倒是冷清了些。


    門口的服務生見有客人上門,笑臉相迎客客氣氣,“請問幾位?”


    鹿黎一路上瞥著的怒氣沒處發,此刻沒好氣的說道:“兩個人,看不見啊?”


    無辜的服務生:“……”


    服務生將一看就不是很好伺候的兩位客人,帶到了全店視野最好的位置,反正今天也沒有那麽多客人。


    “需要點什麽呢?”服務生小心翼翼,不能招惹到了一位酒氣熏天還穿著軍裝一看就惹不起的大人物,以及一位看上去好像逃婚出來的小少爺……反正,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單昱打了個響指,活脫脫的風情場上的老手做派,鹿黎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什麽人啊這是?


    “兩份牛排,兩份羊排,還有前菜你看著上,最主要的是果子凍要管夠。”單昱迷離的桃花眼眯了起來,專注的看著對麵的鹿黎,“我的這位小朋友,最喜歡吃的就是果子凍了。”


    服務生:“……”好詭異好詭異。


    “好的,兩位稍等。”服務生連忙跑路,留下一臉深沉的鹿黎。


    對麵的單昱師傅,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眼神色眯眯的,越看越來氣。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果子凍?”鹿黎佯裝鎮定的開口問道,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天知道這個到底有沒有醉酒的人能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單昱的頭太痛了,一雙細長的大手撐著下巴,少女的樣子,看的鹿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嘟嘟囔囔了半天,單昱才說道:“哎呀,好像是嫂子告訴我的吧。”單昱皺著眉頭很不舒服似得,“嫂子說,你一直都很喜歡吃番菜館子裏頭的果子凍,好長時間沒有吃了,應該很想吧?”


    “哎,你那個忙忙碌碌的姐夫也真是的,明明說了要帶你一起下館子,可是每次呢都隻是帶著你姐姐,所以啊!今天我帶你來吃,以後你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都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麽啊?真把你自己當什麽了?鹿黎白眼翻上了天際,對於單昱亂七八糟的稱呼也是一頭霧水。一會兒嫂子一會兒你姐姐的,顛倒來顛倒去的,沒有層次。這根本不像平常的精明的跟隻狐狸似得單副官!


    服務生很快就端上了前菜,豐盛的可怕。鹿黎瞪大眼睛問道:“這麽多?”


    服務生畢恭畢敬回答:“是的先生,這裏是本店所有的特色前菜,方才您對麵的這位先生說,將好的前菜全部上來,這不都是了麽。兩位先慢用,牛排和羊排還有一陣子才能上菜,還請耐心等待。”


    不需要耐心等待了,前菜吃完恐怕就要飽了吧?


    鹿黎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堵得慌,哪裏還能吃這麽多東西?看單昱那樣子,在迎親的時候吞了一盤子的米糕,黏糊的要命,這會兒又喝了這麽多酒,那些米糕在胃裏都泡發了吧……還有胃口吃東西?


    還兩份羊排,兩份牛排!太可怕了。


    “吃吧,今天想吃什麽點什麽,我請客!”單昱振臂一揮,大方的讓鹿黎大跌眼鏡。


    鹿黎決定化悲憤為食欲,化惆悵為食欲。以吃垮單昱為己任!前菜被吃的七七八八,單昱一直都是支著下巴看這鹿黎吃飯,一口都沒有吃。


    服務生將兩份牛排兩份羊排送上了桌,肉的香味撲鼻而來,鹿黎本來覺得都吃飽了,卻還是忍不住。拿起刀叉正要繼續胡吃海喝的時候,單昱突然開口了,“你吃這麽多,怎麽一點都不長肉?”


    “羨慕嗎?”


    單昱不屑的切了一聲,“男人就要強壯有力,你個白斬雞還一天到晚的光榮的很啊?”說著說著單昱還不知足的上了手,在鹿黎的胳膊上捏了捏,皮包骨頭似得,真不知道這麽多糧食都吃到哪裏去了!


    鹿黎麵色一沉,什麽玩意兒!我不過才吃你請的第一頓飯,馬上就嫌棄我吃的多了?那你點這麽多,不吃掉豈不是很浪費?廢話那麽多,喝醉酒的,不分男女都是麻煩。


    “不過沒關係,我啊就喜歡你這樣的白斬雞!”單昱哈哈呆笑了兩聲,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哎呀,你好好的上學就可以了,剩下的風風雨雨就讓我來替你承受啊。”


    單昱說睡著就睡著了,留下鹿黎對著一桌子的東西發呆。服務生將店內的果子凍全部端了上來,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


    鹿黎看著再吃的果子凍,再看看趴下暈過去似得單昱,“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對我那麽好?”


    單昱:“呼嚕……呼嚕……”


    鹿黎苦笑,默默的吃著單昱精心好心為他準備的果子凍。甜甜的,滑滑的,如同姐姐當初第一次帶他吃的口感和觸覺。可為什麽心情,卻是大不相同了呢?


    ……


    翌日清晨,窗外的秋風呼嘯而過,似乎成了親之後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鹿希甄全身酸痛的睜開了眼睛,模糊遊離的意識漸漸回籠,大紅的床簾遮擋住了外頭的一切,不過掀起的一角可以看到床下散落的喜袍還有潔白的裏衣。


    隻一低頭,男人的胳膊攬過自己的腰,扣的很緊,動彈不得。


    鹿希甄轉了轉頭,看著床帳上方,一時無意。之前在晏公館的時候,跟晏潤林在一起,沒有一種身份的枷鎖。退一萬步說,也是好聚好散。現在,她從晏公館搬到了晏家官邸,成為了晏軍長的太太,晏總理的大兒媳。


    似乎無形之中,在幸福美滿的基礎上被套上了層層的枷鎖,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入住了晏家官邸,一言一行都在眾人的眼睛裏,表現的好了自然無話可說,但若是表現的不盡如人意了,作為一個兒媳婦,肯定有人會在晏母麵前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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