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兩邊已經圍滿了觀禮的親朋好友,紛紛露出喜色點頭稱讚,這新郎官俊俏,新娘子蓮步輕巧,真的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司儀挪步到了晏總理的前側,晏潤林和鹿希甄肩並肩的立在大堂中央,等著司儀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拜天地之後,晏總理和晏母連說了幾聲好好好,接收了眾人的祝賀。司儀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送入洞房!”


    鹿希甄被喜婆們送到了洞房去,晏潤林卻是留在了大堂裏招待賓客。新郎官是眾人圍攻的對象,逮到了機會就要徹底的灌醉才算完事,不過晏潤林今天準備的十分充分,拖著幾個弟兄擋酒,自然是易靖卓、單昱還有紀亭書等人。


    平日裏晏潤迅的酒量也十分不錯,奈何身子骨還沒有好透徹,隻能敬酒之後老老實實跟著一起湊熱鬧。晏總理和晏母也不大管年輕人們胡鬧,他們也有他們要招待的人。


    原本這新房自是要設在晏公館的,可是晏母說既然都成婚了,這就一定要住在家裏了。她好不容易盼來了兒媳婦,怎麽還能讓出去住呢?小兒子還沒有成家在外頭住著去,事事也方便,鹿希甄留在晏母的身邊,她才覺得安全。


    晏潤林原來的房間被晏母擴充了,將兩間屋子打通,收拾地利落齊整,布置的紅火幸福。大紅的龍鳳喜燭閃著紅黃的火焰,雕欄的喜床上是手工刺繡的大紅喜被,幹果齊整的擺放在紅木圓桌上,銀杯銀壺散著淺淺清冷的光。


    鹿希甄規規矩矩端坐在喜床上,雙手依舊捧著那蘋果,眼睛看不到隻能憑借更加聰敏的耳力分辨,喜婆和陪嫁丫鬟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忙活的熱火朝天。後院隱約能夠聽到前院的熱鬧,觥籌交錯,劃拳喝酒。


    上花轎之前,鹿希甄被鹿黎逼著吃了點東西,差點沒在繞城的花轎裏吐出來。現在坐在這裏倒是覺得鹿黎做的沒錯了,要是那個時候不墊點兒,現在怕是肚子都要咕咕叫了。不曉得,晏潤林要招待到什麽時候了。


    ……


    前院大堂,酒席之間,晏潤林一圈敬酒下來,臉頰微紅顯然有了幾分醉意。身後擋酒的易靖卓等人更是搖搖晃晃,雙眼迷離了,折騰的已然抵擋不住第二輪的攻擊了。


    布萊恩舉著酒杯,三敬晏潤林,別別扭扭的用中文說道:“恭喜你,晏軍長。也感謝你讓我真正的看到了中式的……婚禮,真的是大開眼界了,實在是太美妙了,我喜歡!”


    晏潤林仰著脖子就喝了酒,都要喝醉了還不忘客氣道:“謝謝你啊,布萊恩。既然高興了,就多喝幾杯啊,喜歡這樣的婚禮以後我也幫你操辦操辦啊?”


    布萊恩哈哈哈笑了起來,覺得十分有趣,纏著晏潤林又是喝了幾杯,兩個人都是承受不住的樣子。


    晏母眼瞧著不成,連忙上前阻攔,這大喜的日子要是喝的爛醉,洞房花燭夜可如何是好呢?


    這群混小子,可是一點兒都不叫人省心呢。一句話都說不清楚了,還要禿嚕著嚷嚷要鬧洞房!這個洞房能讓他們鬧了?根本不可能!


    “元之,你送你哥哥回新房去,靖卓!你們幾個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待著啊,今兒個誰趕去鬧洞房,誰的耳朵就甭想要了啊。”


    易靖卓識趣的退到了後麵,找自家雲時去了。紀亭書也罕見的晃晃悠悠跟著晏潤迅一起攙扶著晏潤林往後院去了。單昱無趣,孤軍奮戰的滋味不好受,支著頭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小不點鹿黎鬼鬼祟祟的要往後院去。


    “哎,你要去哪兒啊?”單昱手腳麻利的穿過人群,抓住鹿黎的衣領子,“你沒聽見晏伯母說什麽,趕去鬧洞房小心你的耳朵了!”


    鹿黎瞪著單昱,瞬間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他耷拉著肩膀,委屈巴巴的說道:“我舍不得我姐姐,還不能喝酒。我根本就不能抒發心中的煩悶,你說我怎麽辦啊?”


    小男孩兒似乎一轉眼就長大了,單昱微醺的雙眼裏濃濃的是心疼,他也算是看著鹿黎長大的了,一個男人最關鍵的蛻變時刻,他能夠陪伴在左右,真的是不容易。他那麽稀罕這小子,哪裏能夠看的了他難過傷心呢?


    這兒都是大人們的世界,是利益熏心,爾虞我詐的世界。不適合鹿黎,也不適合他。懶得應酬和虛情假意,想也不想的拉起鹿黎,往外走去,“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隨便你怎麽難過怎麽哭。”


    經過酒桌的時候,摸走了兩瓶沒有開封的小瓶白酒,在亂糟糟的人群之中,並沒有引起什麽關注。


    天色漸完,晏家官邸的長廊下連排的大紅燈籠襯著昏黃的燈光,發出暖暖的光芒。晏潤林左腳踩右腳的,折騰了好一陣兒才到了新房門口。


    “大哥!今兒是你和希甄姐的大喜日子!弟弟我啊,祝福你們,百年好合啊!”晏潤迅的手裏還拎著酒壺,磕磕巴巴的說著,紀亭書算是看清了,從小到大呢,他都要盡心竭力的照顧晏家兄弟。


    樂此不疲。


    鹿希甄聽到了屋外熟悉的聲音,雙手搓著紅蘋果,那勁兒都能夠掰開蘋果了。喜婆和陪嫁丫鬟連忙端起需要用的幹果和東西列在喜床的兩側,等著新郎官進來。


    “元之啊,你要記得咱們兄弟之間說過的話,你呢也要幸福!我和你啊,都是一樣的,喜歡一個人就認定了這輩子都是這個人了。你呢……”晏潤林指了指一臉擔憂的紀亭書,哈哈笑了起來,“你啊,傻小子似得,喜歡就要趕緊說了。你放心,大哥一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晏潤迅的臉已經是大紅了,可能是醉酒,可能是不好意思了。總之他搖著頭笑著將晏潤林一推,“一夜春宵值千金啊!”


    晏潤林踉蹌的摔著進了門,緩了好一陣兒才直起身子,朝著裏間走去。鹿希甄聽到他的腳步聲,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撞擊著她的胸腔,恨不得要飛出來。


    男人坐了下來,距離她咫尺,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還未喝酒就已經醉了。


    “郎才女貌結姻緣,舉案齊眉共琴瑟。喜秤一杆挑喜帕,從此稱心又如意。”喜婆將托盤盛放的喜秤送到晏潤林跟前,男人拿起來,挑著鹿希甄的紅蓋頭一角,整個的挑了起來。


    鹿希甄含羞待放似得緩緩抬頭,不敢去看晏潤林的眼睛,隻微微偏過頭去,躲閃著。一旁的小丫鬟又將喜酒和杯子遞上,“喝下交杯酒,纏綿永相久。”


    “甄兒,來,我們的交杯酒。”晏潤林從托盤上拿起兩隻被紅線牽在一起的銀杯,一隻自己拿著,另外一隻遞給鹿希甄。


    “從今以後,你我就是夫妻了,日後還望老婆大人多多照顧了。”晏潤林的酒杯碰了碰鹿希甄手裏的杯子,俏皮的說道。


    鹿希甄垂眸回答:“夫君為天,以後希甄一定都聽夫君的。”


    兩人手臂交錯,飲盡杯中酒。喝酒的同時,喜婆蹲下來將兩人的喜袍衣擺打成了個同心結,小丫鬟從兩人的鬢邊取下兩縷頭發,用紅繩捆在了一起,遞給他們。


    “千絲萬縷,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


    繁瑣複雜的規矩程序之後,新房裏回歸了平靜。喜婆和丫鬟們退了出去,隻剩下鹿希甄和晏潤林坐在床上,相顧無言。


    鹿希甄一直僵著不敢動彈,倒是晏潤林難耐的解開了複雜的盤扣,露出了大紅喜袍裏的白色裏衣和凸起的喉結。


    他也沒有說話,隻是越發沉下來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鹿希甄看,鹿希甄的心裏直打鼓,覺得今晚自己輕易是逃不了了。


    龍鳳的紅燭搖曳的火光,折射出了散亂一地的光影。鹿希甄正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麽,就已經被男人撲倒在床上。


    可是她頭上賊重的鳳冠還沒有取下來!


    “等等……潤林!”男人火熱的唇已經貼著她白皙欣長的脖子吻了上去,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後頸,控住的她動彈不得,無法拒絕。醉人的酒氣從男人的嘴裏過渡了過來,燃燒的鹿希甄整個人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殷紅的唇被男人捉著玩出了花樣,呼吸都困難的鹿希甄的抗議聲微弱的幾不可聞。握成拳頭的手也無法成功的將男人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去,隻能努力的仰著脖子,追隨男人的節奏才不至於沉淪迷失。


    鳳冠霞帔被晏潤林輕而易舉的解了下來,天知道這個男人暗地裏已經練習了多少遍,就是為了防止這麻煩的東西影響了他的洞房花燭夜!不是沒有跟鹿希甄親密過,然而今夜卻是之前都比不上的。


    他們是夫妻了,真正的在一起了,鹿希甄之後再也沒人敢覬覦了。就連那個鬱霆烜!也不能夠了!晏潤林想起方才酒席上,鬱霆烜強忍著怒意來跟他喝酒祝賀的嘴臉,就覺得痛快。成婚之前,幾次三番的想要派人進來給鹿希甄送信,約她出去,都被他的人給攔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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