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我告訴你,我已經容忍你很久了,你要是能繼續跟我在一起,那咱們就還這麽湊合著。不過你以後呢要是再繼續跟我嘰嘰歪歪,動不動叫我出來陪你逛街吃飯,我這話你就當我白說了。”


    鬱霆烜鐵青著臉甩開鹿昭垮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要往外走去。身後驀地傳來一陣有力的掌聲,其餘人的竊竊私語就全部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啊,幾次三番的都可以遇到鬱公子呢,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匪淺啊。”晏潤林直起身子,步伐穩重的向鬱霆烜走去。


    期間瞥了一眼鹿昭,這個傳說中的鹿家大姐,嘖……同樣骨子裏都流淌著鹿家的血,差別卻是那麽大。就連鹿黎鬧脾氣的時候都比這個頭大無腦的女人強百倍。


    鬱霆烜本來就一肚子的火氣,在晏公館受到的待遇,回家之後老爺子叫人帶給他的大紅請柬……還有現在這個鹿昭作來作去的,他已經夠煩的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晏潤林,這是什麽緣分,簡直就是天公不作美!


    “鬱公子有這位佳人相伴,怎麽能夠大動幹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女士難堪呢?”晏潤林好似翩翩少年郎,裹雜著軍人的冷冽氣質,瞬間迷倒在場的未出閣少女。


    可惜了,晏軍長就要大婚了,請帖全部發了出去,還有一種要大操大辦的意思。晏夫人恨不得將所有北平的名門望族請到,操碎了心。


    鬱霆烜的情緒已經達到了眸中臨界點,他邪性地笑了笑,望著晏潤林笑裏藏刀,故意找茬還一副好人的樣子,實在是有趣的很。或許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對手,也是一件好事情。


    “晏軍長此話何意啊,我跟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說起來晏軍長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位夫人可是你們行政院交通部長的太太,還有就是……鹿家的大小姐。”


    晏潤林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苦惱的搖搖頭道:“是麽?我陸軍部和行政院經常舉行慶功宴,前不久歡迎羅司令的晚宴上,交通部長王部長還親自前往了,怎麽那個時候沒有看到這位太太呢?”說著,他還仔細的看了看鹿昭,好像要在記憶裏搜查這個人,看看是否真的曾經打過照麵。


    “還有啊,這京城鹿家的大小姐,我記得隻有我的未婚妻鹿希甄,可不曾聽說過還有這麽一位的存在啊。”晏潤林歉意的笑了笑,覺得鹿昭真的是一個什麽都敢說的女人。堂堂前朝皇商,就算是落魄了,名正言順的傳人也一直都隻有鹿希甄和鹿黎。


    倒不是他太把嫡女庶女看的太過嚴重,也不是說本身是十分在乎一個名分地位的俗人。而是這個鹿昭實在是沒有資格,搶了鹿希甄的名號。


    鹿昭本以為這個晏軍長出來,是給自己挽回麵子的,點醒沉溺過去的鬱霆烜。沒想到這個狡詐沉悶的男人竟然是來踩自己一腳的,哼,她算是看清了男人的嘴臉,需要你的時候可以下跪求你,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連路邊的破鞋都不如。


    ……


    “經理,你怎麽又回來了?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晏潤林一個衛生間上到整個人失蹤,晏母隻好親自為不省心的兒子挑選配套鹿希甄的婚紗。


    經理從口袋裏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晏夫人,那邊的事情有人處理了,我還是過來為您親自服務吧。”


    晏母也就不再多問,鹿希甄已經連續換了十幾套婚紗了,折騰來折騰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最重要的是,更加關鍵的人物她的未來夫婿晏潤林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最後還是她自己和晏母決定了一套婚紗,是經理強烈推薦的來自於法國設計師的高定婚紗。


    “伯母,潤林之前跟我說,鳳冠霞帔還有喜袍他會辦好的,那咱們是不是就回去了?”鹿希甄透露出一點點承擔不住的疲憊,這一段日子就像是一個噩夢,那麽多的事情一瞬間壓在了自己的身上,特別想要睡一覺。


    晏母讓經理將挑選好的婚紗和其他配飾精心包裝,送到晏公館去。


    “這就回去了,部之這孩子也真的是拎不清輕重的,說去上衛生間怎麽就不見回來了。咱們也不等他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一旁的經理大驚,晏潤林剛才交代他的可是要拖住晏夫人和軍長夫人的,這就挑選完了?現在下樓的話可不就是要撞到正麵上去了,這可不成,他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需要養活。


    “晏夫人,您且稍等,我們百貨公司還有許多的新產品,很適合西式婚禮的,您需不需要再看看呢?”


    女人的天性真的是逛街,晏夫人聽了之後就十分有興趣,不過鹿希甄的臉色的確不太好。晏夫人立刻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經理能夠混到這個地位,自然是有十分的有眼色。


    “晏夫人,我們百貨商場裏有專門的貴賓休息室,不如就讓軍長夫人先去休息休息,您在這裏繼續看看如何?”


    “怎麽樣希甄?不如就這麽安排吧,你們現在都挺忙的,出門一趟不容易的,你去休息休息我在這裏繼續看看,你和部之的婚禮沒有最好的,隻有更好的。”晏夫人顯然是較真了,外界越是風言風語的,她就越是要辦的風光。


    經理連忙開口道:“軍長夫人,休息室就在樓上,距離下麵的櫃台遠些,安靜。我這就帶您過去休息休息,等你醒了來親自看看如何?”


    逛街買東西是最熬人的,鹿希甄也不想掃了晏母的興致,笑著點點頭隨著百貨商場的工作人員上了樓,隻是在轉身的瞬間,似乎看到了樓下那兩個人有些眼熟。不過疲憊的身體和神思讓她無暇顧及了。


    樓下的戰場無形之中更加的激烈了,圍觀的太太少女比比皆是,堵得整個百貨商場是水泄不通的。誰能想到,今兒來買東西解悶兒的還能瞧見這高高在上冰冷冷的晏軍長和鬱家出了名的難伺候的大公子,在這裏鬧騰了起來。


    “晏軍長,你話說完了我就先告辭了,我可沒有興趣在這裏演戲給那些人看。”鬱霆烜皮笑肉不笑的算是打了聲招呼,也不管鹿昭被丟在人群之中,抬腳就要走。


    晏潤林卻是不打算結束這件事情,緊跟著開口問道:“鬱公子回去之後不知道是否收到了我晏某親送的請柬。希望到時鬱公子可以大駕光臨,參加我和希甄的婚禮呢。”


    “素來聽聞過去鬱家和鹿家是世代交好的,你跟希甄還有鹿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麽說來你也就算是希甄的朋友了。既然是希甄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晏潤林的朋友。所以鬱公子一定要抽出時間,來喝一杯喜酒啊。”


    此話一出,人群之中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不少知曉當年鬱家和鹿家內情的太太們交頭接耳,說的不可開交。


    ——“哎呦,怕是這年輕的軍長不知道吧,那鹿希甄跟鬱霆烜可是有過婚約的,雖然最後沒有成事,但起碼有過這麽個事兒,也不曉得怎麽就心那麽大還邀請人家去喝喜酒。”


    ——“話雖如此啊,但要我說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婚約婚約的。你也不想想當是鹿家落魄的時候,那鹿希甄一個弱女子帶著自己的弟弟,可憐的在大街上食不果腹的時候,可也沒看見他們鬱家遵守當年的婚約啊。”


    ——“就是就是,這個晏軍長看上去可比那個鬱公子有氣勢的多了,而且我聽說啊,晏軍長多年不曾陷過花叢留戀不忘的,唯有對這個鹿希甄情有獨鍾。好像兩個人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在那個大不列顛就有過一麵之緣了。所以啊,選擇是沒錯的,要我選,那肯定也是晏軍長了。”


    的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混亂的年頭有錢有氣質沒用了,隻有槍杆子更有用。若是這個人在家裏優越,還氣質出眾,可不就是不二人選了。


    “晏潤林,我今日不想跟你把話說的太清楚,不是我鬱霆烜畏懼你,而是為了希甄著想。你不必在我麵前強調你和希甄要結婚的事情,我已經收到了請帖,你放心,我鬱霆烜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會去討一杯喜酒喝的。”


    晏潤林欣然接受,歪了歪頭,“既然如此,晏某就恭候鬱公子了。”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由頭正是鹿希甄。看著鬱霆烜急赤白臉的跟晏潤林表明關係,鹿昭的嫉妒心就不由地燃燒了起來。女人們質疑聲和對鹿希甄好命的感歎,一層一層地枷鎖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為什麽她就是要那麽的卑微?


    這個晏潤林有什麽了不起?哼,這個亂世出英雄的年代,這個晏家又能得意到什麽時候?又有誰知道呢?鹿希甄,可以安安穩穩做這個軍長夫人又能多久?說不準,這個晏潤林也不過是跟鬱霆烜一樣,隻是看上了他們鹿家的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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