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平靜的嗓音打破了此刻邱檸與霍婉言彼此間的洶湧。


    是霍君霆。


    霍婉言回過頭,微微挑眉,“嗬,真是偉大啊!為了瀟瀟連命都不要,可是卻弄了個未婚妻出來,就是為了逼著別人認清內心!真是想不到,我二哥也是個癡情種!”


    霍君霆沒有說話,眉眼幽深。


    “嗬。”霍婉言輕笑,修長的玉手撐著半邊腦袋,笑的格外冰冷。


    “婉言,少動你那些歪心思,既然回了霍家,就好好做你的霍家嫡女!”霍君霆一眼看穿霍婉言的心思。


    霍婉言也不懼怕,這霍家女的身份,她從來都不稀罕,可是這一生,她所稀罕的卻一輩子都不是她的。


    “二哥,真是討厭你和季冷霄這些人的墨跡性子,再這樣就算是瀟瀟跟別人走了也不為過。”霍婉言平靜地說道,她就好似是冰塊臉一般,根本沒有一點表情。


    但是霍君霆知道,他的小妹霍婉言不是沒有表情,隻是世界上那個能讓她綻開笑顏的男人走了,可那個男人的離開帶走的又何止是霍婉言的笑,帶走了的還有他小妹此生的喜怒哀樂。


    邱檸微微一怔,這麽說來,霍婉言其實是霍君霆這邊的人咯?


    “婉言,現在活著的是季靳琛,不是季冷霄。”


    冰冷的字眼在霍君霆的唇間崩落,那一刻,霍婉言的冰冷麵孔第一次有了裂縫。


    她笑了,不同於之前的輕笑,這一次冷笑,冷到骨子裏的笑,笑的蒼涼,笑的絕望,“嗬嗬,不好意思,我這人一向記憶力不好,我忘記了,冷霄已經被霍家殺死了,現在活著的不過是個代替品。”


    話音落下,霍婉言站起身,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


    霍婉言的青春,一直都跟一個叫做季冷霄的男人有關。


    哪怕那個男人從來都不屬於她——霍婉言。


    過去的季冷霄是,如今的季靳琛也是。


    活人,死人,她——霍婉言又是什麽人?


    霍婉言深覺,此生,她從未真正地活過,過去她為季冷霄傾盡一切,最後換的卻是他以死相逼,如今她等了季靳琛五年,最後換的卻是他的遠走。


    她微微仰頭,明亮的燈光灼了她的眼。


    也灼了她的心。


    愛情似酒,烈火灼喉,卻又心甘情願。


    走走停停,她這一生過得卻也著實悲哀。


    天生貌美的容顏,自幼博覽群書,到頭來,她卻為了一個男人丟失了一切。


    也丟失了那被稱之為尊嚴的東西。


    “霍婉言,你這一輩子,活的真夠窩囊!”她喃喃道。


    其實,她很羨慕二哥,明明知曉是不倫之戀,卻無所畏懼,毅然向前。


    她也很羨慕大哥,為了一個女人,等了八年,念了八年,哪怕她最後始終沒有回來,但是卻依舊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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