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情依舊惱怒,但眼底卻暗暗劃過滿意之色,“既知錯,那還不是無可救藥。”他冷聲道:“三皇子柳長清言行無度,有失皇室風範,但念其知錯就改,且是酒後失宜,朕便先罰他俸祿一年,小懲大誡。”


    他眼神帶過眾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左右二相交換視線,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無奈,卻還是隨波逐流地躬身領旨,還高高地讚頌了一句:“皇上英明。”


    皇帝淡淡地點頭,“既如此,那就退朝吧。”


    大臣們接二連三地從大殿裏走出來,臉上表情各異。


    一人感歎說:“皇上下手是真的狠啊,三皇子那額頭上,好像是傷了骨頭的樣子。”


    另一人卻道:“我看啊,皇上哪裏是對三皇子心狠,分明是對三皇子太過仁慈。”


    眾人皆讚同地點頭,卻不約而同地交匯了眼神,對此事緘口不談。


    自始至終都在保持沉默的月銘和月延兄弟走在隊伍最後,默默地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


    柳長清捂著額頭走出大殿,才出殿門便立刻有人引著他到了德妃處。


    太醫早已等在那裏多時,見柳長清流著血進來臉上卻無絲毫異色,隻是手腳麻利地上前行禮、止血、上藥,一番行動下來沒有絲毫停頓,顯然是外傷老手。


    德妃歎了口氣撫上兒子額傷,下手時動作輕柔極了,好像對待易碎的瓷器般緩緩落上去,眼眸微帶著憐惜:“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不過是小傷罷了,父皇一向體恤兒臣,又豈會真的下死手。”


    德妃蹙眉,“那你告訴母妃,你酒後胡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柳長清眉頭輕挑,嘴角弧度帶著淡淡的譏誚:“兒臣喝酒是真,但是酒後之言,絕非是胡言亂語。”


    “長清!”德妃眉頭蹙得更深,細長的柳眉皺成一團的樣子竟然異樣的嚴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兒臣知道。”柳長清堅定地回口:“兒臣當然知道。”


    德妃說:“那蘇月華是許言川的未婚妻,是忠肅公府定下的少夫人,”德妃生怕柳長清不明白似的又強調道:“是有夫之婦!”


    “兒臣也知道。”


    德妃聞言頓時氣的不行,指著兒子低斥:“你知道……你知道居然還敢惦記她,你是瘋了不成?”


    柳長清正襟危坐,答曰:“兒臣雖然被父皇拿硯台砸了一下,但是傷口並不是很深,頭腦也還算清楚。”


    這是在解釋自己沒有瘋。


    對上兒子一本正經的神色,德妃原本胸中怒氣無處發泄,又思及這番言談,又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你呀……”


    柳長清拉過德妃的手,耐心勸慰道:“今日之事是兒臣遭了他人算計,也算是提醒了兒臣用人不清,倒也不全是壞事,母妃盡管放心,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遭人算計?”德妃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你說此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自然。”柳長清諷刺道:“不過是幾句酒後閑言,除了有心人刻意外傳,又怎麽會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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