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冷冰冰地看著他,陰狠狠地回答:“許言川,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但是他又期待著,這壇酒的出現隻不過是一個意外。


    “許言川。”月華眯眼打量他,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以前?”許言川強自鎮定,勾唇問她:“你說的是哪個以前?”


    “月明湖邊的那次之前。”


    “沒有。“


    月華垂下眸子,淡淡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分明是沒見過的,可是方才的那一幕幕卻那麽清晰,清晰得叫人無端生出恐懼。


    “怎麽忽然這麽問?”許言川一手扶著她站起身,看似隨意地問道。


    “想問就問了。”側身躲過他的手,月華不再說話。


    許言川也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眸卻定定地望著她。


    小丫環很快帶著府醫回來,老大夫挎著藥箱氣喘籲籲地走上前,問了幾句傷口的來由之後才開了藥:“少夫人的傷口不是很深,先清洗一下傷口再敷藥,三五天便好了。”


    月華對少夫人這個稱呼簡直深惡痛絕,所以看也不想多看老大夫一眼。


    許言川卻對她的這塊傷很是放在心上,問了府醫許多有利於傷口愈合的方法然後才放人離開。


    許言川回眸時對上月華看過來的眼神,耳根有些發紅。


    他平日裏舞刀弄劍的受傷時也不覺得,現在見了她白皙手心一大片血痕卻心疼極了,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明明沒有多大的傷,要是這傷口是在他自己身上他連藥都無需抹,平平晾上兩日自己便好了,可是偏偏這傷出在她身上。


    “今日之事是我給許公子添了麻煩,但我出家門已久,父兄一定會擔心,便不久留了。”月華看也不看石桌上的藥瓶,也並沒有要上藥的打算,她對這長公主府的印象實在不佳,連一刻也不想多待。


    奇怪的是,偏是她自己跑到了這裏來。


    月華想,她恐怕是瘋了。


    “不急。”許言川不慌不忙地掃過她的掌心,坐下來的時候瞳孔幾不可察地緊縮了一下。他吩咐鐵麵去打來清水,又親自為月華清洗了傷口,緊接著又無視月華的反抗強硬地為她上了藥,這才鬆開她的手。


    滑膩柔嫩的觸感仿佛還在,許言川留戀地摩擦了一下指尖。


    月華狠狠瞪了許言川一眼,卻不得不對他道謝:“有勞許公子幫忙了。”


    “今天,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許言川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股冷意從腳後跟蔓延到了頭頂,月華硬著頭皮點頭:“是我昏了頭,連京都的路都認不得了,所以才走錯了地方。”


    “那你想去的地方是哪兒?”


    “我……”一想到柴玉澤,月華便下意識地看向許言川,那淡漠的神情仿佛還在眼前,月華光是看著他便覺得毛骨悚然。


    “是柴王府。”月華輕聲道。


    “柴王府?”許言川輕笑道:“月華莫不是在唬我,柴王府和長公主府相隔遙遙,便是閉著眼睛大約也難走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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