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到殿外太監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時,小萌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擦擦嘴角的口水,他瞧見麵前多了一烏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看向對麵隱隱綽綽的。


    也對,景文帝與太後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子,但是畢竟太後年輕貌美,為了避嫌,每次景文帝來請安的時候,都是以屏風相遮,所以至死,景文帝都沒有見過太後到底是什麽模樣。


    小萌不厚道地想,這景文帝也是蠻苦逼的呀!


    不過有了屏風也好,他在這打瞌睡,景文帝也瞧不見,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呢?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金安!”


    被一個二十歲的皇帝叫做母後,小萌心裏略微妙,“恩,皇帝坐吧!”


    景文帝坐下後,二等宮女明月端上了一杯雲霧茶,這茶外形條索緊結重實,色澤碧綠隱毫,香氣芬芳高長,湯色碧綠明亮,滋味濃醇鮮爽,葉底嫩綠,是景文帝最愛喝的。哦不,應該是前世的景文帝最愛喝的。


    霧氣嫋嫋,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霧氣襯得景文帝俊美的相貌多了幾分冷峻。


    景文帝幽暗的眸子看了明月一眼,擺手讓她下去。


    明月行禮後,恭敬地離開了。她原本是在永壽宮刺繡的,不知道淨心姑姑從哪聽說她泡茶功夫不錯,就把她調到了茶房,專為太後娘娘和皇上泡茶。這一舉動不僅讓她離太後更近一步,更重要的是還能每日見到皇帝,她自是欣喜萬分,也不細想這是何緣故。隻當淨心姑姑知道她不是李福海的人,所以忠心可靠。


    “昨日得知永壽宮的奴才惹母後生氣,被送往了慎刑司,今日,朕叫內務府重新送了奴才過來,日後定不會再發生這類事情叫母後不悅。”景文帝的聲音跟他的為人一般清冷。


    小萌手抵額頭,轉眼功夫就睡了過去,絲毫沒聽見景文帝在說什麽。淨心在背後急的不顧尊卑推了小萌一下,“嗯?”


    軟綿綿的音調帶著甜糯的氣息,讓屏風那邊的景文帝詭異地頓了一下。


    淨心扶額,這都是什麽事啊?以後絕對不能讓太後晚睡。她湊近小萌,小聲重複了一遍景文帝說的話。


    小萌喝了口茶,清醒下腦袋,放下杯子,慢條斯理地回道:“皇帝國事繁忙,這等小事,哀家自會派人去做。皇帝不必自責,畢竟這人心啊,是最難控製的東西。”


    太後這聲音雖然悅耳,卻沒有剛才那一瞬間來的讓景文帝心顫,他好像還想再聽一聽,這個認知讓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連帶著回話的語氣都有些衝,“母後說的對,人心叵測,誰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人是鬼!”


    此話一出,大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淨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是對太後不滿嗎?眾宮女太監噤如寒蟬,秉著呼吸。


    良久,小萌輕笑出聲,望著自己修長如玉的手指,語意不明道:“是人是鬼,驗上一驗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景文帝抿緊薄唇,他在怪自己太過魯莽,居然失了分寸,“母後說的是,這時辰也不早了,朕先回了,待明日再來看望母後。”


    “去吧!”


    待景文帝離開後,小萌便急匆匆地回到寢殿,卸了身上承重的負擔,將老老實實趴在床榻下的小乖抱上了床,放下帷幕後,對門外守著的淨心道:“這午膳晚些再吃,哀家先小憩一會兒。”


    “奴婢遵命!”


    待一切平靜後,小萌側身躺著,看著窩在玉枕上小隻的小乖,歎了口氣,“皇帝很恨我,這可如何是好?”這一見麵殺氣就這麽重,他離完成任務遙遙無期啊!


    聞言,小乖雪白的耳朵動了動,水潤的雙眼深幽一片。。


    算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還是醒來後再煩惱吧!抬頭親了親小乖的腦袋,小萌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徒留枕上的小乖,睜著晶瑩剔透的雙眼,凝望著他的睡顏。


    景文帝滿腹心事地回到禦清宮,聽太監來報,丞相求見。


    “皇上,邊關告捷,鄰國軍隊被我軍將士擊退,那敵軍將軍更是被一士兵摘下了項上人頭。鄰國正派使者前來求和。”


    這一消息讓景文帝的鬱悶之氣驟散,鄰國君王野心勃勃,時不時在邊關挑起戰爭,先帝駕崩後,更是想趁著這一時機一舉攻占了晉國,可笑,當真是以為晉國無人嗎?


    “可惜的是,楊大將軍在兩軍交戰之時不幸中箭,劍上抹了劇毒,楊大將軍不治身亡。”丞相歎道,這晉國能國泰民安,全靠的是邊關的將士啊!


    是啊,楊大將軍戰死,他提拔了當時的李副將,誰料到,他卻是寧王的人,在被太後毒死前,他剛好收到一封李副將與寧王聯係的密報,可惜為時已晚。而這一世,這李副將不會再有機會享受榮華富貴。


    “這李副將殺敵有功,楊大將軍又戰死沙場,不如提拔李副將,也好安撫軍心。”丞相提議道。


    “此事暫議,那摘了敵方將軍首級的將士是誰?”上一世,他隻知道那人一直昏迷不醒,賞下賞銀後也就沒有多過問。現在想想,能奪了敵方將軍首級之士必定是有他的能耐,若是為朝廷所用,自然又是一大助力。


    “那人姓蕭,單字一個仁,據將士們講此人非但武藝高強,而且足智多謀。可惜的是,受傷昏迷數十日仍未清醒,這軍醫說怕是醒不過來了。”丞相也覺得可惜,若此子成長起來,晉國國力必將再上一層。


    姓蕭?景文帝皺了皺眉,隨即將這事拋開一邊,道:“吩咐下去,好好照顧他,一定要將他救活。至於提拔李副將的事情,朕心中有數。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丞相走後,景文帝細細回憶關於蕭仁的事情,到他死為止,都沒有消息傳來蕭仁死了,怕是一直都昏迷著。當時他隻是隨便派了個太醫去看,也沒放在心上,想來這太醫見他如此態度,也沒有認真救治。等蕭仁回了京,必然要派人好好醫治才行。至於李副將,這樣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


    “影一,出來!”景文帝一聲令下,瞬間一黑衣人出現在屋內,他恭敬地跪著,聽候景文帝的吩咐。


    “大軍回歸途中,伺機殺了李副將,再找影衛扮演他,小心別露出馬腳。另外,在永壽宮安插影衛,時刻盯著太後的動靜。”


    “屬下遵旨!”


    影衛是屬於晉國帝王的秘密守衛,隻有皇上才知道這個存在。影衛的存在除了保護皇上的安全外,還可秘密刺探情報,幫助皇上做些不能在明麵上做的事。他的勢力如此之大,卻還是被人輕易害死,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有多蠢!


    這世他若不夠心狠手辣斬草除根,怎麽配征戰沙場坐守江山如畫!


    這一日,太後娘娘吩咐下去,要喝今年獻上來的新茶玉露。此茶曾稱“玉綠”。因其鮮甜爽口,外形條索緊園光滑,色澤蒼翠綠潤,毫白如玉,故改名“玉露”。每年進貢不過些許,太後娘娘每隔一時辰就要換喝一種茶,若是普通的也就罷了,偏偏都是些名貴品種。這一折騰下來,自然是所剩無幾。這不,明月隻能去內務府看看是否還有富餘。


    商女就是卑賤,就好像沒見過什麽好東西一樣,就知道瞎折騰!


    萬幸的是,內務府恰好還有一些,見是太後娘娘要喝的,立馬恭敬地奉上了。


    拿到玉露後,明月便往永壽宮趕去,經過禦花園的假山旁,卻被突然伸出的手拽了進去,玉露撒了一地。


    明月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李福海。


    她受驚地撫了撫胸口,沒好氣地說道:“李公公你這是做什麽,嚇死我了。”


    李公公充耳不聞,一把抓住明月的手,神色癡迷,“明月啊,公公稀罕你很久了,你就從了我吧!”說完,就衝著明月親去。


    明月大驚失色,拚命用手抵住李福海靠近的臉,心急之下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非禮啊!”


    聽到明月厲聲呼喊,李福海怕被人發現了,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狠聲道:“明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唔唔唔……”明月怕極了,眼淚簌簌往下,死命地掙紮,她怎麽也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李福海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她可是皇上的人,若是被人瞧見了,她有何顏麵去見皇上。這一刻,她是如此的怨恨太後,為什麽她那麽多事,要是她不喝這玉露,她也就不會經曆這種事情。


    少女雪白的肌膚luo露在眼前,李福海氣息都重了幾分,下手死命蹂躪,疼的明月極力反抗,她就是死,也不會讓這閹人給玷汙了。


    就在兩人扭纏在一起時,突然傳來一厲聲怒喝,“你們兩個狗奴才這是在幹什麽?”


    明月愕然回頭,隻見一嬤嬤神色憤怒地看著他們,眼裏是顯而易見嫌棄,而一旁正是一襲宮裝神色凝重的皇後娘娘。


    完了,完了!明月癱倒在地,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穢亂宮闈死罪啊!


    李福海此時是晴天霹靂,那一聲厲聲嗬斥就好像把他身體內那個癲狂的自己給祛除了一般,人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惶恐地跪倒在地,哆嗦著身子,喉嚨像是被什麽卡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皇後厭惡地看了眼衣裳不整的兩人,穢亂宮闈,就該直接棒殺,以儆效尤,免得汙了宮中的風氣。可是,這兩個是太後的人,終歸不能越過太後直接杖斃。


    “嬤嬤,將這兩人綁起來,一同前往永壽宮,交給太後處置。”皇後冷冷地下了命令,轉身離開這個汙穢的地方。


    林嬤嬤得了命令,立刻吩咐太監們將癱軟在地的兩人捆了起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永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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