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言看了她一眼,隨手拿起剛才康助理拿進來的文件,對著她揚了一下,“這個項目的建材供應商出了問題,我們用來做宣傳的環保建材無法投入使用,這份是剛剛送過來談好的新的環保題材,你根據這個建材特點再重新設計吧。”


    “……”夏安筱看著眼前的文件,沒有伸手去接,蹙著眉頭看向了他,“你們連主打的建材都沒有選定,就要我畫設計稿……”


    “沒有。”男人簡簡單單地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解釋著,“雖然這個項目我方集團很看重,但從頭到尾都沒有催過你,夏家小姐之所以這麽急著交稿,似乎是因為別的目的。”


    女人挑眉,當下已經猜到了他話裏所說的別的目的,可卻還是非要在麵子上扯平,畢竟不能讓她做無用功。


    更何況,他昨晚看著她做到那麽晚的。


    “連公子所說的,是什麽目的?”


    男人輕笑了一下,緩緩地道:“你不是想盡快把項目結束,這樣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夏安筱看著他起身,雙手撐在了桌子上,湊近了自己,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得隻差鼻尖沒有觸碰到,“這個如意算盤你就別打了,我說過的,以後sf集團的項目,都會給你接,多出來的,才會分給別人。遠離我?想都別想。”


    既然回來了,那麽就別想再走。


    “放著sf集團專業設計團隊,首席的洪大設計師不要,連公子非得把項目交給我這麽一個沒名氣的小蝦米,要是搞砸了,我是擔待不起的。”女人假裝著鎮定,垂下的眼眸,視線剛好落在了男人高挺的鼻子上,鼻息間縈繞著的,都是屬於他溫熱的氣息。


    “我怎麽會讓你把事情搞砸了。”笑意從喉間溢出,男人低低的笑著,“放心,以後你的每一個設計,都由我親自過目後才定板。”


    男人站直了身子,將女人的圖稿還給了她,嗓音溫淡,“也不知道夏大小姐在跟我抱怨什麽,你們做設計的,不是經常要因為顧客的各種需求做出n個方案畫稿出來嗎?你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久,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夏安筱沒好氣的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文件,眼神瞥向了一旁,心中的怒氣已然不斷地在往上亂竄著。


    她當然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了,可連慕言分明就是在刁難她,還沒有聽說那個建築公司敢得罪練連家的,做出這種沒有信譽的事情來,不要後路了嗎?


    女人涼涼地勾起紅唇,抬眸掃了一眼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的連公子,“那連公子知道我們圈裏通常把這種沒良沒品地顧客叫什麽嗎?”


    “什麽?”連慕言其實並不好奇,隻是她提出來的,他便本著該有的紳士風度順著她的意思問了下去。


    “智障!”


    夏安筱將文件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絲毫沒有猶豫地,抬步就走。


    連慕言雙手環胸,懶懶地倚靠在桌子上,看著摔門出去的女人,一時間覺得好笑。


    女人,還是發脾氣的時候比較可愛。


    康助理走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連慕言正笑著,他一時疑惑,又探出頭看了一眼憤怒而去的夏安筱,怎麽把太太惹怒了,連總反倒開心了?


    還不是被夏大小姐給氣瘋了吧?


    實在是過分!


    夏安筱回到賽爾工作室的時候,肚子裏還是一股怨氣,從前在香港,這種客人遇到的有很多,可每次她都沒有生氣。


    “安筱回來了?談的怎麽樣?”


    女人瞥了一眼端著咖啡杯問她的溫書華,索性拉著他憤憤不平地道:“哪有這樣的人,明明知道事情都沒有板上釘釘呢,也不通知我,害我又要重新做。”


    “這不是很正常嘛?”溫書華聳了聳肩,“原來你也會為這種事情生氣啊,之前遇到的時候,怎麽都沒看你發這麽大的火。”


    “那不一樣!這是連慕言……”夏安筱將那人的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就閉上了嘴,隻覺自己說錯了話。


    “哪裏不一樣了?連總就要特殊對待哦?”


    是啊,哪裏不一樣?


    夏安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按照以前,她都會馬上去修改,可偏偏這一次,她把文件攤開在桌子上的時候,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什麽都不願意做。


    算了,等到時候,他們催了再趕也不著急。


    她是這樣想著的,連慕言刁難她,無非就是想要她頻繁去sf集團而已。


    “對了,剛才王奶奶打電話過來說,今天小區裏天然氣出故障了,所以她帶思思出去吃飯,順便去附近的遊樂場玩。”


    夏安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因為沒有什麽事情做,在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夏安筱就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回去。


    在途中,她打了幾遍王奶奶的電話,對方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她隻當是王奶奶年紀大了,聽不到手機鈴聲。


    她拎著外賣出了電梯,站在家門口在包裏找鑰匙的時候,低頭無意發現門的角落裏有幾滴不是那麽顯眼的血跡。


    她愣了一會,拿著鑰匙的手有些猶豫,她看著門,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大概是經過了顧逸清,所以她要比一般人都要警覺。


    正當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她吃了一驚,回頭還來不及看清楚,就被伸出的一隻手拉進了屋裏。


    她驚慌失措地想要尖叫的時候,一隻血手捂著她的嘴,力道不是很重,“別叫,是我。”


    女人定了定神,采看清楚麵前渾身是血的人是霍修明。


    他見夏安筱情緒穩定了一下,渾身無力,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背靠在牆上,吃力而痛苦地喘著氣。


    “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不去醫院?”夏安筱從櫃子裏拿出了醫藥箱,她沒有學過包紮,所以手忙腳亂地將紗布,消毒酒精,以及棉花拿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顫抖著的雙手在剛剛扶著霍修明的時候,以及沾染上了血跡。


    血,對她來說,一直都是非常恐怖的陰影所在,這都是拜顧逸清所賜。


    “他搶先一步,比顧家的人先找到了我。”


    霍修明的存在就是顧逸清的威脅,所以隻有他才會下這樣的狠手。


    所以,霍修明不能去醫院。


    顧逸清在這個城市裏的勢力太大了,他出現在外麵,隻會讓他更加危險。


    她拿著浸了消毒酒精的棉花先把他的臉擦了一下,整個過程中,她都不敢去看。


    霍修明喘著氣,很是吃力,見夏安筱手忙腳亂的模樣,緩緩地出聲,“我中了子彈,要動手術……別讓思思看見。”


    “學長,學長!”


    霍修明話音剛落,就這樣直直得倒在了地上,讓夏安筱的心更加慌亂了起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


    除了連慕言,她找不到別人來幫忙。


    她抬手擦去了眼淚,伸手摸向了地上的包,顫抖不止的手在找到連慕言的電話時,手微微一頓。


    如果連慕言問起她,要怎麽解釋?


    絕對不能告訴他,這事情和顧逸清有關。


    可是當下,她連寧奇的聯係方式都沒有,況且讓寧奇來救霍修明,到最後也是瞞不了他的。


    寧奇那個大嘴巴是站在連慕言那方的。


    她猶豫卻又很是著急,低垂著頭看著手機,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正當她抬手擦眼淚的時候,手機振動了起來。


    是連慕言的來電。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經昏過去的霍修明,再沒有猶豫地接通了電話。


    “喂?”才剛開口,哽咽而顫抖的聲線已經出賣了她此刻的慌亂無助。


    男人的眉宇一下子緊鎖起來,心也跟著下沉了幾分,“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可不可以過來一趟,救救霍修明,他中了子彈,連慕言,我拜托你,隻要你救他,我什麽都答應你。”夏安筱生怕連慕言不肯答應,哽咽著說了好些的話,“在普城,我隻有你可以求救。”


    “在家?”


    連慕言隨手拿起了車鑰匙,起身就要走,站在一旁的康助理見狀,即刻跟了上去,“連總,還有十分總,和kw集團的會議就要開始了。”


    “你來處理。”連慕言踏進電梯的時候,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聯係寧奇,讓他去我家醫療室準備手術。”


    他到夏安筱家的時候,夏安筱哭得眼睛紅腫,聽到門鈴響起,她隔著貓眼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欣長高大的男人讓她懸著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她打開了門,一手緊緊地拉男人得衣袖,斷斷續續地組織著語言,“他昏迷了過去後,我再怎麽喊他,他都沒有醒來,他會不會死啊?連慕言,他不可以死的,他死了我要怎麽辦?”


    霍修明自己的仇,思思媽媽的仇,還有她自己的,單靠她一個人,怎麽做得到?


    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扣住女人的腦袋,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放心,有我。”


    他蹲在霍修明的身旁,抬手檢查了一下他,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霍修明扶了起來,“把外套給他穿上,假裝是他喝醉了,我們扶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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