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w集團的宴會開在了布克斯酒店裏。


    頂級的場地,滿場的名流,擔當得起kw的名號。


    夏安筱坐在角落裏,懶懶地倚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裏麵的紅酒在明明暗暗的燈光下,顏色異常的絢麗,就如此刻的她一般,性感而帶有著野性。


    秦總早就被灌醉在一旁,不至於醉倒,不過離不省人事,也快了。


    女人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很快地移了過去,不動聲色地看著在場的人。


    宴會才剛剛開始,上台演講的人,隻有kw的國內負責人,而那個成為kw最大股東的顧逸清,卻始終沒有出現。


    夏安筱忍不住蹙眉,她已經找了半個多小時,耐心殆盡。


    在這種場合裏,喜歡在廳內到處走的,不算奇怪,而安靜地坐在最邊上角落的人,才是真正的格格不入。


    她坐在那裏,卻要比站在哪一處都要來的引人矚目。


    “安筱?”一道冷冽的聲音裏暗藏著驚訝,細細地去聽,甚至還能聽出這聲音主人顫動著的聲線。


    夏安筱抬眸望去,看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傅以筠,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熟人,見麵還可以打招呼的那種。


    在這種場合裏見到傅以筠,並不算奇怪,畢竟他也是普城前三的新貴。


    傅以筠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在見到夏安筱,一貫冷峻的臉上淡漠出現了裂痕,站在他身旁的夏意兒更是驚訝,她看著眼前處之淡然的夏安筱,搭在傅以筠手臂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可是她的臉上還揚著笑意,“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說話間,她抬起左手去撩額前的短發,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明亮的燈光下炫目奪人。


    她那麽的故意,夏安筱自然也是看得到的,可是她隻是淡淡的笑著,垂眸抿著紅酒,並不打算和她有來往。


    關於夏家的人,夏家的事,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當年夏家付出的一切,其實夠了。


    即便是到了現在,夏夫人都沒有臉麵再出現在大眾麵前,這樣活著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其實生不如死。


    至於幫凶夏意兒,對於她來說,嫁給了一個她愛著的,卻並不愛她的男人,其實也好不了多少。


    “安筱,”傅以筠上前一步,站在夏安筱麵前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了,他淡漠的嗓音輕而緩地響起,“他知道嗎?”


    “知道。”


    連慕言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過得怎麽樣?”


    聞言,夏安筱冷笑了一聲,抬起眼眸,卻沒有看他,反倒是看向了別處,“傅先生,我們之間似乎並沒有熟到可以聊過往的感情。”


    回來後第一次,有人問她,過得怎麽樣。


    明明是可以算做隻是簡單的寒暄,可是在夏安筱聽起來,關心的語調讓她忍不住地想哭。


    大概是她孤單太久了,所以隨便一個人的問話,都可以讓她激動好久。


    她怎麽會過得好呢?


    連慕言見到她的時候,直接斷言沒有他,她過得一點都不好。


    其實他沒有說錯。


    “夏安筱,再怎麽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麵對我,用不著把你的伶牙俐齒擺出來。”傅以筠淡淡地蹙眉,似乎很不喜歡夏安筱對他的態度。


    大概是她離開的時間太久了,久到讓傅以筠都忘記了,這原本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那不是秦總嗎?”夏意兒眼尖,一眼就看到倒在一旁,手裏還拿著空了的高腳杯的秦總,她笑了一下,意味明顯,“原來,姐姐是和秦總一起來的。”


    聽著她的話,傅以筠的眉頭緊蹙了幾分,這段日子秦總為了一個神秘女人不惜花大價錢買邀請卡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秦總的人不是沒有要到他這裏來,隻不過被他一口回絕了。


    不是他不願意送這個人情,隻是,花大價錢隻為哄女人開心這件事情,會讓他忍不住去想到夏安筱。


    夏安筱不光是對於連慕言來說,是不可說的,對於他而言,也是如此。


    “姐姐應該是喜歡一個人待著吧,以筠,我們就別打擾了她了。”夏意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長長的指甲沒入手心,臉上卻維持著她的溫和,傅以筠的神情並沒有讓她很滿意,“你看,徐總在那裏,我們去打個招呼吧。”


    聞言,傅以筠對著夏安筱點了一下頭,也算是打過了招呼,轉身便離開了。


    夏安筱望了一眼他們的身影,嗬,其實真的很般配的。


    夏意兒眼裏對她的防備,她不是看不懂,隻不過她覺得夏意兒這樣未免太累了。


    談戀愛的時候,一味地哄著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結婚了,卻又總是擔心著他會不會離開。


    太累了。


    愛情都是這樣,患得患失,做每一個決定,都要在心底去思量對方對怎麽看待自己。


    這樣的經曆,有過一次就足夠了。


    夏安筱笑著搖了搖頭,這輩子,她不會再愛了。


    愛一個人好累,她能夠好好地愛自己,就已經很難做到。


    不經意地抬眸,她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二樓的走廊上,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她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起身就往樓上跑。


    可是等到她站到了二樓走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被她描繪地很是精細秀氣的眉蹙起,她輕喘著氣,轉身環顧著周圍,可哪裏有他的身影。


    女人深呼吸著,極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有些氣餒地走到了欄杆前,雙手搭在了上麵,又有些不死心,低頭看著在宴會廳的人。


    一隻手從她身上緩緩伸了過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夏安筱幾乎是收到了驚嚇一般,嚇得縮緊了一下身子,快速地轉過身,腳卻不停地朝後退,一直到後背抵到了欄杆才肯停了下來。


    看著女人慘白的臉色,男人英挺的劍眉擰起,抬手拉過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安筱,是我。”


    夏安筱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太過害怕了,她還以為……偷偷站在她身後的人,是顧逸清。


    “怎麽是你?”夏安筱微微蹙眉,明明聽說他不會來的。


    即便她是這樣說著的,可是纖細的小手緊緊的抓著男人胸前的衣領,緊繃而防備額情緒才算是緩和了下來。


    男人看著她緩和下來的臉色,淡淡地笑著,低醇溫潤的嗓音極力地放緩,“看來你不知道,秦總手裏的那張宴會卡,是從我這裏得到的。”


    夏安筱愣了一下,隨後明白了過來,她抬眸對著他睜大了眼睛,“是你給的?”


    “嗯。”連慕言點了點頭,薄唇勾起笑意,“一百萬是他僅剩無幾的財產,用這個買毛瑾受的委屈,夠嗎?”


    朱總濫玩是真的,但他手裏也要有貨才行,那個讓毛瑾上癮的藥物,就是從秦總手裏買來的,甚至,是秦總親自推薦的。


    “夠嗎?”女人塗著大紅色的唇輕啟,語調輕緩地反問著,卻是在搖著頭。


    這怎麽夠?


    “今晚,他就會一無所有。”男人深邃湛湛的黑眸裏暗浮著陰鷙。


    其實毛瑾的公道,他無意討回,隻不過這個男人敢窺覬他的女人,那麽就容不下他了。


    她知道夏安筱是故意的,毫無顧忌地在人前和他親密,無非就是吃準了他會上火,會發飆,但既然這是她想要的結果,那麽他就配合她一次。


    不過,隻有這麽一次。


    男人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裏,絲毫不允許她的動彈,附耳緊緊地貼著她有些發紅發燙的耳朵,“你不過是想要他得到懲罰,跟我說便是,用得著親自動手嗎?”


    他低醇溫潤的嗓音低了幾分,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顫抖,“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對你也下了那種藥,你要怎麽辦?”


    夏安筱愣了一下,她完全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事情解決完了,可以跟我走了沒?”男人溫和的嗓音依舊貼在了女人的耳骨上,他幾乎整個人的身子都搭在了夏安筱的身上。


    從旁人的角度看過去,隻當他們是夫妻情趣。


    連慕言喝醉要走,誰都不敢攔著。


    偶爾一個人經過他們的身旁,對著夏安筱笑了一下,“許久沒有看到你們兩夫妻了,沒有想到還是這麽的恩愛。”


    夏安筱隻得尷尬地笑著,在這個時候她要是敢說出已經離婚的事情,恐怕指不定會被連慕言怎麽對待呢。


    等別人都走遠了,她才忍不住蹙眉低聲問著,“你為什麽要封鎖我們已經離婚的消息?”


    “我們離婚了嗎?嗯?”笑聲從男人的喉間溢出,他低低的笑著,“安筱,需要我提醒你幾次,那離婚協議書是你仿冒我簽的。”


    男人學著女人說話的調調,讓夏安筱忍不住地蹙眉,因為連慕言把全身心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走路都有些顛簸。


    可每次她快要摔跤的時候,男人覆在她腰間的手總會暗暗施力,將她的重心往自己身上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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