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還賣乖。”連慕言輕嗬了一聲,“你想都別想,上次他在酒局上喝醉了,說漏了嘴,說他太太偷跑出去都是糊弄毛家人的,實際上不知道被他關在哪個房子裏。”


    夏安筱聽著,一下子就呆住了,久久都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來。


    這是她想過的最壞的結果,可沒有想到卻是真的。


    朱總是靠房地產發家的,在普城屬於他的地皮太多了,要真的一個個去查,那要查到什麽時候?


    “連慕言,”她輕咬著唇,神色間有些猶豫,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溫芸,毛瑾和我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後來毛家出了一些問題,她們家就搬走了,我再聽到關於她的消息,就是她成了朱總的太太。”


    如果……如果她一早知道那個被迫嫁給朱總的十八歲新娘是毛瑾,她絕對不會讓向子欣那個女人好過。


    她為了自己的事業去破壞了毛瑾的幸福。


    雖然,嫁給朱總也說不上是什麽幸福的事情。


    連慕言翻著文件的手一頓,神色間沒有什麽很大的變化,可他深邃湛湛的黑眸裏有驚訝一閃而過。


    她托康助理查資料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生奇怪。


    認識她這麽久,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主動對一個人關心。


    男人的唇側撩起淡淡的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女人的長發,聲線溫淡和煦,“想要我幫忙?”


    夏安筱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就先幫我把這幾份文件簽了。”


    女人也不客氣,伸手從他西裝口袋裏摸出了他隨身帶著的鋼筆,隨後低頭就簽。


    上次他教她男人自己的簽名的時候,夏安筱就學的非常地快,十成裏大概有九成是十分相像的。


    夏安筱低著頭,在文件上簽上他的大名,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道古代那些國家滅國的大多數原因是什麽嗎?”


    “妖妃執政。”連慕言看著她翻開了另外一個文件,繼續簽著名字,笑意從他性感的喉結中溢出,“你的檔次還低了點,沒到能夠整垮我連家的等級,隨便簽。”


    女人將鋼筆旋進筆蓋子裏,然後對著他揚了揚那幾份文件,“你要不要幫我?”


    “看你表現。”


    男人話裏意有所指的非常明顯。


    康助理目不斜視地開著車,默默在心裏發誓以後電燈泡這種工作還是讓小林來做就好了,他不合適,誰要在開車的這種時候被強行塞狗糧?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回到家後,夏安筱抱著一堆文件就朝著書房走過去,她拉開門的時候,連慕言從她伸手伸出了手,毫不客氣地抵在了門上,嘭的一聲,門被重新關上。


    “回臥房去工作。”


    女人將所有的文件吃力地放在一隻手上捧著,然後空出來的手撩了撩長發,眉眼彎彎,“不行,連公子魅力太大,我怕自己控製不住。”


    纖細的手落在門把上,旋開,門應聲而開,男人看著她走了進去,鬆軟的拖鞋向後勾起,踢了一下門,隨後門緩緩地關上。


    連慕言站在書房外,低聲地笑著,甚至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安筱從某方麵來說,也是一個十足十的工作狂。


    他輕輕敲了一下門,嗓音溫淡低沉,“9點前出現在臥房,否則別怪我親自來提人。”


    夏安筱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將畫稿放在移動桌上,手中的筆在上麵不斷地滑動著,聽到連慕言的話,她隨意應了一聲。


    “王媽,八點半的時候,給夫人準備一盅冰糖銀耳燉燕窩端上來。”


    他走到廚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著在一旁忙碌的王媽,淡淡的道。


    “好的,少爺。”


    男人穿著一身閑適的灰色家居服,少去了平日裏的淩厲,整個人都顯得輕鬆自在,被他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是康助理發來的短信。


    “連總,會城公園地皮的資料有眉目了,這塊地皮是被人放在美國黑市的拍賣行裏賣掉了。資料上顯示,是前年九月份。”


    他幹淨俊朗的濃眉微微蹙起,弧度凝著薄涼,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薄薄的屏幕上快速地點擊著鍵盤,“繼續查下去。”


    其實不用查,他心裏也已經有了眉目。


    會城公園的地皮原本就是林家,能夠被人以這樣的途徑拍賣出去,隻有林姑姑才有這樣的本事。


    前年九月……


    他依稀記得早幾年的時候,他奶奶撥了一筆錢給林家,說是要發展國內的公園設施,後來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應該就是這個會城公園。


    而前年年初的時候,林姑姑向連家借過錢,但老太太沒有批下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把那塊地皮給賣了,所以在後來一連賣三塊林家地皮的時候,她做的那麽熟練。


    時鍾上的時針還差五分鍾,就到九點。


    連公子單手端著冰糖紅棗銀耳湯站在了書房門口,他還伸出來的手還沒有敲門,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夏安筱抬手捋了捋微卷的長發,看著站在門口的連慕言,笑著,“時間剛剛好。”


    “吃吧。”連慕言輕笑了一聲,俊臉上揚著沒有抓住某人小辮子的遺憾表情了,牽著她的手走進了書房,將補湯放在了茶幾上。


    夏安筱拿著抱枕坐在了地毯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吹著氣,喂進了自己的嘴裏,連慕言則在在沙發上,低頭看了一眼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女人,順手拿起她剛完場的設計圖稿細細地看著,他一貫懶散的眉目間沉浮著點點的欣賞。


    末了,女人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傳出了輕快的鈴聲,她鼓著腮幫子正吹著氣,薄薄的白霧散在空中,“你幫我接一下。”


    男人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目微微擰起,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安筱,你爸爸在sf集團對麵那條街的酒吧裏喝醉了,他不肯回家,你來接一下他吧。”


    傅以筠的嗓音如常的冷峻淡漠,涼的沒有半點的溫度,似乎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誰的電話?”女人捧著湯盅一口喝下後,轉身抱著男人欣長筆直的腿,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腿上。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男人原本緊緊擰起的眉目毫無意外地舒緩了開來。


    他挑起眉梢,嗓音卻比平常要冷幾分,抬手揉了揉正仰頭看著自己的女人的腦袋,“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傅以筠愣了一下,久久沒有出聲,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傳來的已經是掛斷電話的忙音。


    夏老在酒吧,是有人專門告訴他的,即便他現在傅家在普城地位已經不如當初了,可總還是有人會追著趕著拍他馬屁。


    當喝醉了的夏老含糊不清地說著,“我不回去,那個女人我可算是看清楚了她的真麵目。”


    這一刻,他的內心是抱著僥幸的,他終於找到了理由,給夏安筱打電話。


    可是,當連慕言溫淡的嗓音響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夏安筱徹底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無論是和夏家,還是他傅以筠。


    夏安筱要斷關係,就會斷得幹幹淨淨。


    這一刻的時候,他不禁恨起了她,可又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她故意叫連慕言接的電話,還是連慕言壓根就沒有讓她知道有這麽一通電話。


    最後的最後,他終究恨的是自己。


    這樣的局麵是他一手造成的。


    “誰?”夏安筱眨了眨眼睛,看著男人掛掉電話很是利落的動作。


    “傅以筠。”平平淡淡的聲音從男人薄唇裏扔了出來。


    女人驚訝了一下,僥幸幸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連慕言低頭看了她一眼,彎腰將她從地毯上抱起,讓她衡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說,夏老喝醉了,大概是和家裏吵架了,所以說什麽都不肯回去。”


    他看著燈光下女人的眉目低順,纖細而長的睫毛下,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傅以筠那個冷血的家夥應該不會帶他回家,你要不要發發善心?”


    夏安筱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其實很清楚。


    即便平常見麵就要和夏家人死掐,可在她的心裏,到底還是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他給的,不過是一個台階。


    夏安筱將頭撇向別處,哼哼道:“萬一他死賴在這裏不走了怎麽辦?”


    “我讓康助理在酒店裏給他安排一個房間。”


    “房間費要他自己出。”女人看著男人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聲線裏還是有些不依不撓,可她已經站了起來,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外衣。


    九點左右的酒吧,是最嗨的時候,燈紅酒綠,音響開到了最高分貝。


    夏安筱走進去的時候,蹙著秀眉,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


    隔著舞動的人群,遠遠地看到夏老趴在吧台上,手裏還緊緊地握著酒杯,傅以筠一貫淡漠的神色上蓄著一絲不耐煩和些許的無奈。


    走過去的時候,人潮擁擠,夏安筱不得不環抱著連慕言的腰,由他護著。


    這種場所其實很多名媛都非常喜歡,但夏安筱嫌烏煙瘴氣,所以很少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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