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覺得好多了。”


    夏安筱看著連慕言,眨了眨眼睛,似乎又話要說,可是最後她隻是將臉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裏,什麽也沒有說。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謎點了,夏安筱無論怎麽想,都沒有辦法解釋連慕言在機場裏所做的一切。


    相反自己,從和他相遇開始,明明每一步都在和他作對,可到了最後,不知不覺間還是掉進了他的陷阱裏,無法自拔。


    因為肖秘書在外麵喊了他幾聲,連公子無奈隻得又回了辦公桌前工作。


    走出休息室的時候,連慕言無奈地搖了搖頭,“每一件事情讓我省心的。”


    修長寬厚的手才搭在了門把上,就聽見女人低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讓你省心嗎?”


    連公子回頭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最不讓人省心的就是你了。”


    夏安筱哼哼了兩聲,重新躺回床上,躲在被窩裏拿著手機,緋然的唇角卻上揚出了好看的弧度。


    連公子辦事起來,神麵佛麵都不給,直接斷了和林家的業務往來。


    林家姑姑以為有連家做靠山,顧家的人再狠,也要多少顧忌著連慕言。


    可是,現在林家的大靠山沒了……


    從連慕言和林家斷了業務往來不過才短短的半小時,這消息就傳了出去。


    夏老是第一個知道的,也是第一個來拜訪連慕言的。


    當連慕言走出休息室,看到坐在辦公室沙發裏的夏老的時候,也不禁感歎夏老的速度無人能及。


    他斂了斂眸色,回頭看了一眼半開著門的休息室,隨手一拉,還是將休息室的門關上了。


    夏老一看見連慕言走了出來,即刻放下了剛剛肖秘書給他泡的咖啡,站了起來,“連總。”


    連慕言的視線淡淡地掃過他,對著他點了點頭。


    男人欣長的身軀閑適地倚靠在旋轉椅背上,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名貴的白瓷鋼筆,低眸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夏老在這個時間專程來拜訪我,不知道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情,連公子其實心知肚明,比誰都清楚。


    sf集團和林家斷了業務往來,這就說明現在連慕言手裏有著大量的項目正需合作商。


    夏老尷尬地笑著,緊張地搓了搓雙手,走到了辦公桌前,“連總,您看我怎麽說也算是你的嶽父,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夏老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夏家的情況,連總你肯定也是有所耳聞的,原先我找過您,可沒有想到是安筱那丫頭接的電話,她肯定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想連家再幫一次夏家的事情吧?”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從夏老的口裏說出來,卻成了肯定句。


    連慕言的薄唇扯了抹冷笑,弧度淺淺,若有似無,“她跟我提起過了。”


    夏老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夏安筱會跟連慕言提起這事情,他以為,夏安筱最好是想和他們夏家什麽關係都沒有……


    都說知女莫若父,可是他這麽做父親的,卻怎麽也摸不透夏安筱的性子。


    他以為她不會做的事情,她偏偏做了,簡直出乎意料……


    “連總,那您的意思是?”


    連慕言的一句話就把他準備好了大篇幅的話一下子都憋了回去,事態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但他也接觸過連慕言幾次,對於他的做事風格還是有所掌握的,因此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


    “抱歉,我是個商人。”連慕言閑適地將手擱在了桌麵上,手中名貴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聽著那聲音,夏老幾乎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連慕言手中的筆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著。


    男人臉上的神情是一貫的溫淡,甚至在他幽深的黑眸底下,還能看見沉浮著的些許的笑意,“我看不出夏老手裏還有什麽值得我拿出錢的寶貝來。”


    夏安筱是個寶貝,所以他願意花錢買下她的婚姻。


    夏老愣了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寶貝來,其實他心底也知道,如今的夏家哪裏有什麽寶貝。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一向自己漠視的親女兒,卻是連慕言眼中的無價寶。


    “連總……好歹,我也是你嶽父……”


    豎立在桌麵的鋼筆突然倒了下去,連慕言鬆開了手,語調懶懶,“我夫人似乎並不認你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平平淡淡的陳述,卻警告意味很重。


    連慕言向來討厭別人拿人情說事,更何況還是夏家這種複雜的關係。


    夏老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久久都沒有出聲。


    他羞愧,卻不是因為對夏安筱的愧疚,而是旁人站在了道德高地指責著他。


    就在他快要失望,決定離開的時候,連慕言突然從手邊的文件堆裏抽出了一份文件,丟在了桌前,“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來求我。”


    夏老愣了愣,尷尬地笑著,連說著道謝的話,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那份文件都是之前和林家要合作的項目目錄,都是一些大項目,無論是哪一個,隻要被他夏家拿到了,那夏家翻身就指日可待了。


    “你可以拿回去看看,決定了哪個項目,告訴我一聲就好。”


    夏老感激地看著連慕言,“謝謝,謝謝連總。”


    連慕言抬眸示意了一下站在旁邊肖秘書,“送客。”


    “夏總,請。”


    肖秘書把夏老送出去後,辦公室裏安靜了一會,隻有連慕言翻閱文件的聲音。


    休息室的門推動了一下,男人握著鋼筆寫字的手一頓,垂著黑眸的側臉線條清雋儒雅,他隻停頓了一會,隨後行雲流水般的字就在白紙上繼續寫了下去,“躲在門後做什麽?”


    門哢擦一聲,拉開了。


    夏安筱站在門後磨蹭了一會,連慕言淡淡地啟唇,“他走了。”


    聽到這話,夏安筱才從門後走了出來。


    “你真要送個項目給他?”


    連慕言闔著眸,點了點頭。


    “為什麽?”夏安筱不解,明明到了這一步,他不插手,夏家基本就已經完了。


    男人淡淡地陳述著,做著解釋,“這樣還不夠。”


    “不夠什麽?”


    連慕言抬眸看了一眼夏安筱,唇角勾起的笑意有些深。


    似是領悟到了什麽,夏安筱思維一下子就停滯了。


    這樣還不夠,夏家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


    夏安筱一心隻想著要夏家萬劫不複,這樣她就痛快了,但這和她這些年所受著的一切,她媽媽所受過的一切,都是不成正比的。


    恨一個人,要他萬劫不複很容易,可隻會加速對方痛苦的過程,這樣的辦法一點都不好。


    “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學著點。”


    夏安筱站在原地,視線落在這個優雅矜貴的男人身上,審視著他的一切。


    都說,狐狸是最狠的,因為狡猾,因為不信任任何人,所以狐狸永遠做事不顧代價,要傷人,即便是自傷一萬,也勢必要對方受害三千點的角色。


    這就是夏安筱做事的方法。


    她也曾經說過,連慕言是隻老狐狸。


    可如今來看,連慕言分明像是一隻隱而未發的虎,藏匿在暗處,慢條斯理地淩遲著他的獵物,一步步地看著獵物掉進自己設下的陷阱裏。


    他對獵物知己知彼,可是別人對他的能力,卻是一概不知。


    要這麽說起來,其實她也算是連慕言的獵物,不過幸好是屬於壓寨夫人那一掛的,不是要被他活吞了的。


    獵物裏待遇,算她是最不錯的了。


    “學你做什麽?”夏安筱撇撇嘴,坐到了沙發上,拿起果盤上的蘋果就啃了起來,“這麽深謀遠慮,腦細胞都不知道要費了多少。”


    “也行,那你就看著就好。”


    要報複一個人,連慕言的方法是最好的。


    所以夏安筱也樂得做吃瓜觀眾,偶爾下場和他們演個戲,也痛快。


    無論夏老怎麽掙紮,夏家的結局已經定了,倒閉破產都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原先夏安筱是沒有這個性子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連慕言呆的久了,耐心見長了起來,可以就這樣等著。


    連慕言將筆蓋妞上筆尖,隨手合上了文件,起身走到夏安筱的身旁,夏安筱正啃了一大口的蘋果,半塊果肉留在了嘴外麵還來不及吃進去,隻見男人低下頭,張嘴一咬,就將那半塊果肉吃進了自己的嘴裏。


    夏安筱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模樣有些呆滯,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感覺到了他薄唇傳來的灼熱的溫度。


    他們兩個人做過比這個親密很多的事情,甚至親吻的時候,有時候發脾氣,也會咬他,卻沒有一次,這麽的讓她心悸。


    她的心跳震得自己都快要聾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連慕言牽起夏安筱的手,就往走。


    怕夏安筱餓過頭,連公子特意選了一家離sf集團辦事樓最近的西餐廳。


    夏安筱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似乎是新開出來的,裏麵的客人還不是很多。


    西餐廳的格調高雅,裝潢卻是走低奢的風格。


    夏安筱忍不住噓聲,心想著怎麽這裏地界的店都和連公子是一個風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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