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頓了頓,以長者的姿態頗為語重心長地說著,“夏大小姐早晚要成為這屋子的女主人,我終究也隻不過是個下人。”


    夏安筱愣了愣,隨即眉眼挽起淺淺的笑,“徐伯說得話,我記在心裏了,不過,徐伯在連家的地位,早就不是外人了。”


    女人的姿態溫和又謙遜,徐伯看在眼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保險箱的鎖打開後,徐伯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轉身對著夏安筱恭敬地道:“夏大小姐,保險箱的門已經為你開好了。”


    說罷,便不做停留,快步走出了臥室,順手帶上了門。


    夏安筱打開保險箱,裏麵不過是一個錦製的紅色小盒子,沒有什麽貴重的物品。


    她不禁微微蹙眉,用這麽大的一個保險箱鎖著一個小盒子……


    女人抬手將小盒子取了出來,順手關上了保險箱。


    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半倚著扶手,打開了那小盒子,裏麵串連著兩把鑰匙,一把大的,看得出來應該是抽屜的鑰匙,另外一把則很小,夏安筱猜不出那是什麽鑰匙。


    女人也沒有多做猜想,起身就走向了書房。


    而徐伯早就離開了二樓,站在客廳裏看著工人施工。


    夏安筱走在二樓的走廊上,低頭看了眼客廳,恰好徐伯抬頭看向她,兩人相視一笑。


    徐伯這個人,自小就跟著連老爺,一直對連家忠心耿耿,該說的話不會含糊,不該說得話,一句都不會說。


    這是夏安筱第二次進連慕言的書房了,之前那一次,因為一些董事在場,所以她急於匆匆離開,都沒有仔細看過。


    書房的格調高雅而低奢,窗外的樹枝隨風而歪向一邊,幾道雨痕已經被拍打在了窗戶上。


    夏安筱蹙眉,雖然連慕言定的是中午的機票,但從外麵的天色來看,雨一旦下了,隻會越下越大,很難停下來了。


    她在書房裏饒有興致地逛了一圈後,才走到書桌前蹲下,將鑰匙插進了最下麵的抽屜鎖裏,旋轉了一下後,抽屜應聲打開。


    夏安筱拉出最後的那層抽屜,護照被很好的放置在了最上頭,纖細的手伸過去拿了出來,她卻沒有關上抽屜。


    原本被放在護照下的一個小盒子映入了女人的眼簾,夏安筱直認為,那把小鎖就是開那個小盒子的。


    猶豫了一下,夏安筱還是將那個小盒子拿了出來。


    她蹲在地上,嬌小的身軀很好地被紅木書桌擋住,有些做賊心虛,夏安筱的心撲通地跳著厲害。


    小鑰匙插在了小盒子的鎖上,隻旋轉了一下,盒子就被打開了。


    月光白的錦布下躺著的是一個半個心形的項鏈。


    夏安筱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裏的那條項鏈。


    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卻不是她的。


    女人下意識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處,自己的項鏈靜靜地貼著她的心口。


    她從小盒子裏拿出那項鏈,半個心形隨著項鏈微微晃動在她的眼前。


    被她藏在最深處的記憶隨著那晃動的項鏈滿滿湧現在了女人的腦海裏。


    …………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


    因外麵陰沉的天色,辦公室裏開著明亮的燈。


    優雅清貴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垂頭看著文件,手中名貴的鋼筆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裏滑動得很快,光線投射在男人的臉色,明明暗暗。


    康助理站在一旁卻將男人俊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看在了眼裏。


    他的視線掠過身形挺拔欣長的男人,落在了他身後的落地窗。


    外麵的雨,下得很大。


    “連總,需不需要把飛機時間改了?”


    連慕言手中的筆一頓,隨後接著在紙上快速地寫著,他眉眼未抬,“不用。”


    他昨晚看過天氣預報了,這雨下得再大,也隻會下一會。


    康助理抽了抽眉頭,他家總裁真是……


    銀灰色的金屬筆蓋合上了順滑的筆尖,連慕言閑適地將文件合上,扔到了康助理麵前。


    “還有什麽事情嗎?”


    康助理搖搖頭,“緊急的沒有。”


    連慕言頷首,欣長的身軀從皮質的旋轉椅上優雅地起身,“這幾日公司就交給你了。”


    挺拔高大的身軀繞過辦公桌,男人雙手慵懶地插進了筆挺的西裝褲袋裏,他頓了頓,繼續道:“你全權負責,再緊急的事情,也不要打電話給我。”


    康助理,“……”


    他想說些什麽,男人的手機鈴聲就輕快的響了起來,將他脫口而出的“連總”二字蓋了過去,接下來的話,康助理也沒有再說。


    現在的連公子,心思怎麽可能會在公司上……


    因為連慕言的私車被夏安筱開走了,連慕言隻好讓小林開車送自己去機場。


    雨勢很大,幾乎看不清前麵的路況。


    等連慕言到達機場的時候,也已經將十一點多了,雨也停了下來。


    雨後的深秋,空氣清新的好聞。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連慕言順手拿出來接過。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溫靜低軟的聲音,“連公子,你確定你趕得及嗎?”


    夏安筱站在機場裏,抬頭看了一眼寬大的led屏幕,眉頭微擰,快要輪到她們那一班起飛了。


    身後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聽起來很急。


    她還來不及回頭看,細腰就被人從身後環抱住。


    女人的後背緊貼著男人溫熱寬厚的胸膛,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覆蓋了下來,侵占著她的呼吸。


    “我在。”


    夏安筱轉頭看著他,挑了挑秀眉,張口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聽到廣播在播報著他們的班次。


    連慕言順手鬆開她的腰,拉著行李箱朝著a2入口處走著。


    一隻寬厚修長的手緊緊地拉著夏安筱,女人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高大欣長的身影,優雅而氣質清貴,不自覺地,就和腦海裏那個高高的小男孩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連慕言像是想起了什麽,他突然回頭看身後的小女人,“走這麽慢,不是後悔了?”


    看著男人俊美的臉色漫著溫淡的笑容,夏安筱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上去,對著連慕言挽嘴笑著,沒有說什麽。


    頭等艙的位置,隻有幾個乘客,夏安筱坐在了靠窗戶的邊上,飛機才剛起飛,她就帶上了眼罩。


    連慕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遠遠地看見走廊上推著餐車的空姐朝他們走過來,連慕言優雅地抬起手,示意空姐不要走過來,夏安筱沒有帶耳塞,因此丁點大的聲音,都能吵醒她。


    夏安筱帶著眼罩,卻沒有睡著,原本就沒有困意,隻是看見了那條項鏈,心裏一下子亂著,怎麽也理不出頭緒來。


    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就是連慕言心裏的那個人,那條項鏈可以證明一切。


    可是,那條項鏈又真的能證明什麽呢?


    是她小時候給得連慕言沒有錯,但他和自己相處這麽久,沒有道理沒看見自己戴在脖頸處的項鏈。


    他究竟是看到了,沒有想起來,還是故意不說?


    夏安筱微擰著秀眉,在舒適的椅子上翻來覆去,不斷地調動著姿勢,卻怎麽也找不到一個舒適的。


    男人低醇溫淡的聲線響了起來,“睡不著就別睡,你非要在飛機上提前倒時差?”


    夏安筱愣了愣,瞬間背脊僵住,不再亂動。


    如果此刻她拿下眼罩,就能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線條上揚著的淡淡笑意,玩味而又引人遐想。


    迷迷糊糊間,夏安筱反倒有了困意,在她合上眼,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驚呼著灌入了她的耳裏,“媽媽看,有彩虹。”


    夏安筱被吵醒了,抬手就拿下了眼罩,順勢朝著窗戶看去,可深色的窗簾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男人拉了下來。


    天空的光線很足,連慕言怕她被光照著睡不著,所以才輕輕地拉了下來。


    想都沒有想,夏安筱抬手就要去將窗簾拉上去,一隻寬厚且修長的手伸過來,比她快了一步,將窗簾又拉了上去。


    光線很亮,夏安筱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


    男人修長的手遮住了她的雙眼,骨節分明的手指之間露出縫隙,沙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附在了女人的耳畔,氣息溫熱而又那麽讓人安心,“看。”


    長長的睫毛刷了幾下男人寬厚的手掌,她透過連慕言的手指,看到男人指在玻璃窗戶上的地方。


    如煙如霧浮動著的雲層裏那道絢麗多彩的彩虹清晰可見。


    夏安筱閃動了一下微翹且長的睫毛,不禁感歎,“好美。”


    “喜歡嗎?”


    連慕言低低的笑著,讓夏安筱愣了愣,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是你預計好的?”


    今天早上的天色很差,康助理知道勸說連慕言沒有用,所以也給她打過電話,想著要不要改時間。


    她也有這麽考慮過。


    當她拿著護照走出連家別墅的時候,雨下得正大,她坐進車裏,就給連慕言打了電話,說是不是要改個時間。


    可是連慕言隻淡淡地回了兩個字,“不改。”


    隨後就掛了電話。


    男人喉嚨溢出笑意,他低頭吻著夏安筱的秀發,“那也要老天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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