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筱看著男人走向酒櫥前,拿著一支紅酒走回了她的麵前,優雅地拿著開瓶器將酒瓶打開。


    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紅酒瓶在她手旁的高腳杯裏倒了些許,“少喝點,沒關係。”


    “我上次,有沒有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


    男人的眉心跳了跳,深沉地看著女人的眸底醞著點點的玩味的笑意,“什麽是你不該說的話?”


    夏安筱看著連慕言,思維滯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一麵試探著人,一麵卻又不肯將真心拿出來,狐狸就是這樣多疑的動物。


    連慕言抬手,和夏安筱碰了一下杯子,性感的喉結滑動,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或者說,你以為你說了些什麽,做了點什麽?”


    夏安筱眨了眨眼睛,不會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淺嚐了似得抿了一口紅酒後,就將酒杯放回了餐桌上,繼續低著頭吃著牛排。


    “夏安筱,你再繼續纏著我問問,說不定,我就告訴你了。”


    肯定是有什麽!


    夏安筱的小臉因懊惱染上了些許的緋然,她抬眸看了一眼連慕言,“突然沒有興致了。”


    看連慕言笑得這樣的惡劣,她就知道,那個答案一定會讓她覺得難為情。


    連慕言眸光極深地看了一眼夏安筱,她不想問,他反倒來興致了,“你不停地纏著我,問我,林思彤和我的關係。”


    女人拿著刀叉的手一頓,似是有些懊惱地將頭低下去了一些。


    “夏大小姐,你不喝醉酒,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吃著莫須有的醋。”


    男人淡淡的笑著,平淡地將他的結論搬了出來。


    因為這樣,所以他的氣完全消了。


    夏安筱張了張口,還沒有將話說出來,男人放在手邊的手機不適時地響了起來。


    連慕言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拿了起來,站起身看著夏安筱,“我接個電話。”


    夏安筱點點頭,小臉的神色黯淡了些許,以往這個男人打電話,從來不會顧及她是否在場。


    而如今,這個電話,他隻看了一眼,絲毫沒有猶豫地就起身避開她。


    就算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在他心裏,也是有分量的吧。


    夏安筱就是這樣的,不是唯一的,她不要。


    連慕言走到窗前,滑開了屏幕,嗓音冷清,聽不出絲毫的溫度,“什麽事情?”


    “連慕言,你為什麽不來看看我?”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倔強,仿佛在控訴著男人的行為,“國內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林思彤,美國有大把你認識的人……”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思彤的聲音打斷了,“我不要他們,你知道的,我隻要你。”


    連慕言沉默了幾秒,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度,他淡漠地啟唇,“玩夠了,就通知一聲康助理或者肖秘書,他們會安排你回美國。”


    “你要趕我走嗎?”林思彤的聲音高了幾分,情緒也跟著激動了起來,“連慕言,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石頭,怎麽可以冷成這樣?”


    她不懂,連慕言明明待她不算太差,可是偏偏卻沒有愛上她。


    林思彤固執的認為,是因為顧逸清,他那個摯交。


    話說到最後,女人的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你……”


    “你喜歡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了?”男人棱角分明的線條緊繃著,他輕嗬了一聲,“顧逸清也喜歡你,那你為什麽要逃婚?”


    因為不愛,所以他可以冷酷殘忍地將事實擺在她的麵前,而毫不顧忌她的感受。


    林思彤愣了一下,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連慕言就已經掛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播著熱鬧的綜藝節目,連慕言給她在酒店裏定了最大的房間,卻顯得她更加的落寞。


    她盯著手裏的手機很久,忍不住,又播了個電話出去。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思彤?”


    “姑姑,他不肯見我。”說著話,林思彤的眼眶又紅了一圈。


    “思彤,他不見你,你就去見他啊,幸福是要把握在自己手裏的。”


    連慕言收了電話,回到客廳的時候,餐桌前早就沒了女人的身影。


    他眉峰的皺蹙之間,隱隱蘊藏著不悅。


    想都沒有想,就抬腳上了樓梯。


    臥房裏的燈開著,光線很亮,水聲斷斷續續地從浴室裏傳了出來。


    連慕言淡淡地瞥了一眼被暈黃的燈光襯托出柔和的浴室磨砂玻璃門,隨後抬腳坐到沙發前,給自己倒滿了紅酒,慢條斯理地品嚐著。


    香醇的口感瞬間就襲上了男人的神經末端。


    他向來酒量很好,卻在這一刻覺得,有時候借酒逞凶,也是不錯的一個方式。


    夏安筱卷著浴巾,白皙性感的鎖骨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發絲末端還滴著水,她就這樣走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見了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她愣了一下,“連慕言,我想早點睡,所以……”


    “我知道。”連慕言漫不經心地抬眸,看著眼前的女人,呼吸一滯。


    她穿成這樣樣子,然後帶著浴室裏的濕氣,跑出來跟他說,她想早點睡?


    這樣的行為不得不讓他懷疑起女人的用意。


    骨節分明的手指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裏麵的紅酒已經見了底。


    即便是有了幾分醉意,這樣的他看起來依舊是雅痞地撩人心弦。


    夏安筱微微蹙眉,低頭看了一眼在茶幾上的兩個擺放不平的紅酒,才一會會的時間,他喝了多少?


    “我不喜歡解釋,今天我最後說一次,我和林思彤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夏安筱點點頭,“我知道啊。”


    “你知道。”連慕言重複著她的話,輕嗬了一聲,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可是你不相信。”


    男人突然將手中的杯子擱在了茶幾上,起身,幾個大步走大了夏安筱的麵前,不由分說地將她橫抱起。


    女人身上的浴巾因為男人的動作而滑落了下來。


    她驚呼了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男人壓在了柔軟的床上。


    因為暖氣才剛剛開,空氣裏還是帶了幾分涼意,夏安筱止不住地發抖著,“連慕言,你想幹什……”


    最後一個字被俯身下來的男人沒入了嘴裏。


    灼熱的氣息圍繞著她,帶去了些許寒意。


    忍不住的,女人抬起身,下意識去貼著他,在男人寬厚的胸膛裏尋找著溫暖。


    男人呼出的氣息裏,淡淡的彌漫著酒味,夏安筱在他的唇舌裏淺嚐到了酒精。


    “連慕言,你喝醉了。”


    “我醉了?”男人的唇在她的耳畔流連忘返著,笑意從喉嚨裏溢出,“你要陪我一起醉嗎?”


    夏安筱抬眸,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眸光一下子就撞進了他深沉清明的黑眸裏。


    他根本就沒有醉!


    女人從他的眸底讀出了認真,可是為什麽?


    在她看來,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都是需要理由的。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愛。


    夏安筱自認為並沒有好到能得到連慕言這樣的男人的心。


    鬼使神差的,她呐呐地開口,“好啊。”


    讓心沉淪一次,也好。


    …………


    時鍾上的指針過了淩晨十二點,夏意兒才回到了夏家。


    客廳很黑,她沒有打開燈,借著手機閃光燈的光線摸索著路。


    啪嗒一聲,白熾燈隨之亮起。


    夏安筱嚇了一跳,轉身看望去,一身睡衣的夏夫人站在樓梯旁的開關旁,正雙手環臂看著她,“這麽晚才回來?”


    “我去傅家了。”夏意兒硬著頭皮,扯了個慌。


    對此,夏夫人沒有多做懷疑,她朝著沙發走了過去,半靠在沙發墊上,態度強勢,“他怎麽說?”


    夏意兒輕咬著下唇,“他不願意和解。”


    “無賴!”夏夫人麵色大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分。


    夏意兒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往樓上看了眼,示意她別驚醒了夏老。


    夏夫人瞪了她一眼,尖銳的聲音被她刻意地壓低,卻依舊能聽出她因為憤怒而發抖的聲線,“你是怎麽辦事情的?”


    夏意兒擰著眉,猶豫了半響,才呐呐地說道:“媽,你放心,他不願意和解,我也有辦法治他。”


    說完話,夏意兒轉身就上了樓。


    夏夫人站在客廳裏,看著夏意兒的背影,恍了神,莫名的,她覺得眼前的夏意兒很陌生。


    她能有什麽辦法?


    她夏夫人和那個賤人糾纏了這麽久,甚至把他送進了監獄,卻依舊沒能擺脫得了他。


    “意兒,”夏夫人聲音提高了幾分,喊住了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夏意兒。


    聞聲,夏意兒腳步一頓,轉身俯瞰著站在客廳裏的夏夫人。


    “你別做傻事。”


    夏意兒的聲線很冷,透著幾分的寒意像是從外麵降了好幾度的溫度帶回來的一般,“放心,我比你有腦子。”


    她已經不想再偽裝下去了。


    已經受夠了!


    為什麽每一次當幸福唾手可得的時候,就會出現意外!


    夏意兒覺得,是她還不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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