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筱還想說些什麽,眸光卻遠遠瞥見夏夫人和夏意兒走了過來,她輕咬了下唇,低聲問了一句,“連慕言,你非要用強的嗎?”


    連慕言審視著她臉上神色的變化,還沒有開口,女人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不是要帶我走嗎?”


    男人笑了笑,伸手環住了她,“沒有什麽想帶走的嗎?”


    夏安筱想了想,搖搖頭,夏家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了。


    其實夏老說的沒錯,她跟著連慕言,比待在夏家要好,隻是,她沒有辦法接受在沒有告知她的情況下,就被賣了婚姻。


    他們究竟當她是什麽?


    夏夫人帶著夏意兒拎著很多東西說笑著走了過來,看到優雅溫和的男人出現在家門口,和夏安筱很是親近的模樣,讓夏夫人愣了一下,隨即又笑意連連地上前,“連總,你突然來這了?都不打聲招呼,你看我們什麽都沒有準備。”


    連慕言的視線落在夏夫人手裏滿滿的購物袋,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夏夫人瞥了一眼站在旁邊,鮮少安靜的夏安筱,瞧著她麵色不好,眼眶又有些泛紅,心裏猜測著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真是不好意思,意兒不是快要結婚了嘛,我帶她去買點結婚用品。”


    夏夫人明明是在跟連慕言客氣,眼睛卻看著夏安筱,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傅以筠從車庫裏停好車,走了過來,他看到連慕言並不意外,之前他停車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連慕言的銀色跑車。


    他站在夏意兒的身旁,視線淡淡的落在夏安筱的身上,麵無表情著。


    夏意兒看了一眼傅以筠,淺笑著一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親密無間。


    連慕言的唇畔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麻煩你們,我就要走了。”


    男人的手環住夏安筱,看似溫柔實則強勢地拉著她離開。


    夏安筱也不掙紮,就這樣跟著他走,夏夫人看著他們親昵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奇怪,這丫頭是什麽時候和連總勾搭上了?”


    她記得上次連慕言到夏家做客的時候,這兩個人可是招呼都沒有打。


    “夏夫人以為,向曾是誰扔進局子裏的。”傅以筠淡漠的吐出這句話,神色依舊很淡。


    夏意兒抬頭看著他,愣了一下,她還以為經過昨晚,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近了一步,卻沒有想到還是停留在了原地。


    昨晚傅以筠喝醉了,她接到酒保的電話,急急地趕了過去,他是個很少喝醉的人,認識他這麽多年,也隻撞見過他喝醉兩次,一次是昨晚,一次是訂婚宴。


    她想著先帶他回夏家,卻沒有想到傅以筠讓她送自己回了傅家,昨晚,她是在傅家睡了一夜,從前礙於傅家老太太,他一直避嫌著。


    她還以為……


    聽著他的話,夏意兒心裏又驚了一下,他知道向曾和她母親有關係,那麽她呢?


    夏安筱坐在連慕言的車裏,保持著沉默,一如往常一樣。


    連慕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突然俯身湊近她,夏安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男人看著她防備著自己,斂下的眸光裏有瑣碎的慍怒沉浮著,但是被他很好的掩藏住了。


    寬厚修長的手拉過安全帶,繞過夏安筱的身前,插進了插座裏,男人的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意,抬手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連夫人,要注意安全。”


    夏安筱歪著腦袋看著眼前被放大俊美麵容的優雅男人,眨了眨眼睛,“連公子,答應你的是我爸,你知道的,我跟他關係並不是很好。”


    他給夏家注資的事情,她還沒有找到他算賬呢。


    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仇人的朋友就是自己仇人。


    原本,夏家這一關,肯定挨不過去的。


    連慕言低低的笑了,看著她故意賭氣鼓起腮幫子的小臉,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就這樣把夏家玩完了,有什麽意思?你過癮嗎?”


    夏安筱看著他,有些消化不了他話裏的意思。


    “我給夏家注資,還不是給你長臉?以後他們在你麵前永遠要低你一等。”


    女人伸出手,雙手捧著他的臉,細細地打量著,“連慕言,都說你精明,你是不是太閑了,拿錢玩人?”她嘟著嘴,突然又笑開了,“不過想想還是蠻爽的。”


    “那麽,你答應了嗎?”


    近乎溫柔的臉又低了下來,男人溫熱的氣息縈繞著她的鼻息,讓她雲裏霧裏的,有些轉不過彎來,“什麽?”


    “跟我結婚,嗯?”刻意被男人壓低的嗓音沙啞得幾近蠱惑,聽著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可是卻強勢的不容許絲毫的拒絕。


    夏安筱垂下的眼眸顫抖了一下,她低下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你買了我,才來征求意見?”


    好人都讓他做了,倒是她顯得像是在無理地耍著小脾氣。


    “你想要我怎麽做?”


    夏安筱抬眸,看著他,鮮少的認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個女孩後悔了呢?”


    “哪個?”夏安筱的話讓連慕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夏安筱哼哼了一聲,轉頭臉,沒有再搭理他。


    因為愛,所以才會計較,她一直都記得他們之間還有個林思彤,不斷地跟自己說,是因為不想成為替代品,可是如果沒有感覺,她又怎麽會這樣的耿耿於懷?


    是從什麽時候愛上他的?


    夏安筱有些想不起來了。


    或許從剛剛相遇的時候開始,他就那樣強勢地介入了自己的生活裏。


    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顎,修長的手指沿著她下巴好看的弧度,慢條斯理的摩擦著,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夏安筱覺得癢癢的。


    “說清楚點。”瞧著她小女人吃醋的模樣,肯定是誤會了什麽,但是他怎麽不記得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傳媒敢隨意爆他的料?


    夏安筱的背脊緊緊的貼著靠倚,呼吸小幅度地起伏著,抿著唇,依舊拒絕回答。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下去,


    這樣親昵的接觸,是夏安筱再熟悉不過的。


    他在她的唇邊輾轉反側,順著女人完美的線條滑落到她白皙的脖頸上,在她還能看得出傷痕的地方流連忘返著。


    他低聲喃喃著,“不說嗎?”


    女人的身子僵直著,男人的指尖若有似無地觸碰著她的肌膚,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他熨燙地很平的襯衫,褶皺的痕跡在她的手心攥開。


    “林思彤。”她極力控製著自己因為這個男人變得有些絮亂的呼吸,呐呐地說出了一個人名。


    俯身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作一滯,抬起的黑眸裏犀利一閃而過,“你說誰?”


    “林思彤。”夏安筱又重複了一遍,看著他,笑了笑,“你難道不是因為她要結婚了,才想找個替代品嗎?而我那麽不幸,被你看上了。”


    “誰跟你說得!”連慕言挑起的眉梢,邪肆的揚著,毫不掩飾著他的煩躁。


    這樣的他,是夏安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她覺得,自己說準了。


    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要提起的,一味的閉口不提,受傷的人,隻會是她而已。


    男人突然撤了牽製住她的雙手,坐回了駕駛座上。


    連慕言看著前方,唇畔彎彎地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夏安筱,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撬開來看看,裏麵是不是榆木的。”


    這麽掃興的話,她也能說得出來。


    夏安筱沒有再理會他,隻當是自己說出了他藏在心底誰也不知道的秘密,而被他人身攻擊。


    車子緩緩發動,開上了公路。


    夏安筱看著前方的風景,突然又開口道:“我要去錦瑞。”


    “連夫人似乎忘記了,錦瑞已經在我名下了。”男人涼涼的嘲諷著她,寬厚修長的手卻還是打著方向盤,轉了個頭。


    夏安筱瞥了他一眼,嘟起嘴,“既然連公子要娶我,就得拿出點誠意來,我想跟你討個公司玩玩,不過分吧?”


    連慕容忍不住低低的笑著,她什麽都沒有答應,就想把錦瑞再要回去,空手套白狼這招玩得還挺溜。


    男人似乎被她取悅了,心情大好地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連家的少奶奶怎麽能要一個小公司,錦瑞有什麽好的,我送你一個大公司,隨便你玩,虧多少都無所謂。”


    “不要!”夏安筱側過身,麵對著他,神色頗為認真,“連慕言,我就要錦瑞!”


    男人看著前方的路況,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就著急了?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他又不是不知道錦瑞對她的意義有多重要。


    銀色的布加迪跑車還是停在了錦瑞的辦公大樓下。


    夏安筱下車的時候,連慕言從車窗裏探出頭來,“五點我準時來接你。”


    女人背著身,對他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當她走進錦瑞的時候,就聽見賈小青嗬斥人的聲音,“你是怎麽回事?夏大小姐說了讓你把數據算清楚了,算對了!再畫設計圖!”


    她快步走了過去,微微蹙眉,“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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