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向曾吃痛,他抬手捂住額頭,溫溫濕濕的觸感讓他將手心攤開在眼底,觸目驚心的紅染上了他的雙眼,反手便狠狠地給了夏安筱一巴掌,“臭丫頭!敢跟老子動手!”


    夏安筱驚恐地看著他,無助地往後爬著。


    怒火攻心的向曾大手一把抓住了夏安筱的衣領,鉗製住了她的行動。


    “你敢動再我一下試試!”愈是害怕,女人的嘴巴更是不饒人,她開口威脅著向曾,“剛剛打我的那一巴掌,我記下了。”


    或許是女人的神情太過無畏了,在她緊緊地瞪著的眸光下,向曾竟是生出了膽怯,他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像是在壓抑著那莫名的害怕,他活了幾十年,什麽壞事沒做過?怎麽還會怕她這麽一個區區的小女人。


    向曾才想開口說著什麽,閣樓的門就被輕輕地敲響,“爸爸,你在裏麵嗎?”


    這聲音……


    異常熟悉的聲音讓夏安筱微微蹙眉,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來。


    向曾髒汙不看的手捂住夏安筱的嘴,他低聲道:“不準發出聲音!”他頓了頓,看著夏安筱,怕她不配合,又似是安撫她,說了一句,“我隻求財,不求其他的。”


    夏安筱看了他一眼,垂眸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向子欣站在門外,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出裏麵有什麽動靜,她轉身看著站在閣樓樓梯下的欣長挺拔的男人,“連總,真不好意思,我爸爸可能回來後又出去了。”


    連慕言站在閣樓底下,忽閃忽閃的燈光照著他內斂俊美的臉上,明明暗暗的,讓人看不清他眸底的醞釀著什麽。


    “真不好意思,您突然來,我家裏什麽都沒有能招待你的。”


    向子欣有些窘迫地低著頭,沒敢看連慕言。


    像他這樣優雅清貴的男人,無緣無故怎麽會來這麽偏僻的地方,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異樣,或許她也是有希望的。


    剛才她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個矜貴的男人站在她的家門前,暈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如神抵一般的男人,大概描述的就是他吧。


    “沒關係。”男人的聲線淡淡的,聽不出他的情緒,“我對閣樓很有興趣,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


    向子欣愣了一下,想起閣樓是堆雜物的地方,有些猶豫,“這……裏麵沒什麽好看的,灰塵又大,你還是別看了吧。”


    他們的對話一次不差地落在了閣樓裏的兩個人耳裏。


    夏安筱有些激動地盯著木門看著,身體止不住地在發抖,在心裏一遍遍地祈禱著連慕言不要走。


    向曾神色也很緊張,他出了一身的虛汗,捂著夏安筱的手又施力著,生怕自己鬆懈下來,就被這個女人趁機呼救。


    “好啊。”


    男人施施然的兩個字很輕,卻還是落在了夏安筱的耳朵裏,她緊緊地閉上雙眸,眼淚不期然地奪框而出,決堤的淚水落在了向曾的手上,她從心底裏生出了絕望。


    感受到夏安筱無聲地哭泣,向曾愣住了,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哭什麽,我都說我隻求財了。”


    女人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的新聞報道,誰信他隻求財呢!


    像他這種無賴之徒,起初綁架人都是為求財,後來覺得幹了一票也是幹,幹了兩票也是幹,索性又劫了色,最後又怕人家報警,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夏安筱平常看這類新聞不算多,但現在滿腦子都是類似的報道,揮之不去。


    “你他媽給老子哭什麽!”向曾最煩女人哭了,“就你這樣的,那個老女人十幾年了都還搞不你,真是沒用!”


    向曾還沒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但夏安筱一下子就記住了他的話。


    老女人?


    她在普城除了那個女人外,還會得罪誰?


    她呼吸一滯,眼淚凝在眸底,回想起被綁架前接到的電話,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著。


    難怪夏意兒又是說好話,又是激怒她,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夏安筱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長長的指甲沒入手心,痛感傳來,她心中的恨意跟隨著增長著的痛而蔓延開來。


    原本,她最壞的打算就是和這個男人同歸於盡,可是現在不同了,他不過是個被指使利用的小嘍囉,為了他就犧牲自己,太不值當了。


    向曾的手掐上了女人白皙的脖頸,“你他們給老子老實一點。”


    聽到窗外車子引擎的發動,向曾猛地鬆了手,跑到窗邊看著,屋外不遠處的巷子口,一輛銀色的布加迪跑車消失在了夜色裏。


    夏安筱趁著這個機會,快速轉身跑向了木門,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門,就被向曾拉了回去。


    “臭丫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當我嚇唬你玩呢!”


    向曾的力道很大,咬牙切齒的聲音特意壓低著,夏安筱不斷掙紮著,她不斷地蹬著腿,高跟鞋飛出,重重地打到了門上。


    砰地一聲,讓向曾腦子裏轟然一響,隔著窗戶,遠遠地看到車燈越來越遠,他猛地用力把夏安筱摔倒了地板上。


    掐著她的脖子用力地把她的頭撞擊著地板,一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


    夏安筱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很想睡,但是強撐著意誌,“你這個沒用男人,就隻有這樣的手段了嗎?”


    女人涼涼的語調裏皆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憤怒之下的向曾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掐著夏安筱脖頸的手愈發用力。


    門猝不及防被人從外麵踢開,木門徹底散了架。


    向曾驚恐地鬆了手,還來不及回頭看是什麽情況,一股很強的力道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絲毫沒有防備的他措手不及地一頭栽倒裏地上。


    很多個腳步聲傳來,他隻覺得周圍的人很多,他被包圍了。


    當他翻過身的時候,看到閣樓裏站著的都是穿著製服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又認命的閉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裝死。


    夏安筱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她躺在地上,隻覺得渾身冰涼著的她被小心翼翼地擁入一個極其溫暖的懷抱,鼻息間淡淡的縈繞著的是熟悉的氣息。


    女人一直繃緊著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她似是鬆了一口氣,將自己完全依靠在了男人的懷裏。


    “對不起,我來晚了。”連慕言低啞著嗓音,不複往常一般溫潤,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女人的頭,“沒事了,我在。”


    聽著熟悉的嗓音,女人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來,卻偏偏壓抑著自己,不敢釋放的痛楚和委屈讓她如泣如訴的哭聲,刺痛了連慕言的心。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疼一個人,可以讓自己痛成這樣。


    “疼。”夏安筱微微蹙眉,閉著的雙眸裏流出眼淚來,剛才向曾抓著她一下下地撞擊著地板,腦袋經不起任何觸碰。


    寬厚修長的大手一滯,停在半空中僵住,沒有再落下。


    男人深幽的眸底陰鶩像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盯剜那個躺在地上的向曾幾下。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哭泣不斷的女人,輕輕抱起她,站了起來,“我帶你回去。”


    “不回家。”


    夏安筱強烈的抗拒讓連慕言挑起了英挺的劍眉,沙啞的聲線又低了幾度,“不回夏家。”


    連慕言抱著夏安筱,經過向曾身旁的時候,西裝褲下的鋥亮的黑皮鞋看似不經意地踩上了向曾的手上。


    向曾沒有忍住,一下子慘叫了起來,他掙紮著想把手從皮鞋底下拽出來,卻怎麽拽也不得力。


    暈黃的燈光下,男人的神色很淡,冷峻的神情看不出他的情緒起伏變化,腳底的手不斷地掙紮著,他暗暗施力,黑皮鞋在向曾的手上碾壓著,看似沒有多大的力道,可是閣樓裏飄蕩著向曾慘叫著的聲音裏還夾雜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周圍站著的人一如沒有聽到一般,麵無表情地站著。


    男人淡漠冷毅的俊臉,幹淨完美的線條陰鷙地繃緊著,他神色慵懶地低頭,落在麵目猙獰的向曾的視線裏沉浮著滿是寒色的暗沉戾氣,半分都未收斂,點點的覆蓋住了他儒雅的氣質。


    “太吵了!”懷裏的女人感受到他的慍怒,低軟的開口道。


    連慕言低頭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似是不太舒服的女人,撤了腿,語調極致的溫柔,“就走了。”


    連慕言轉身離開,嗓音淡漠清冷地丟下一句話,“扔局子裏去。”


    向曾看著身形欣長的男人抱著夏安筱越走越遠,手上傳來的痛楚讓他愈發恨起了夏夫人。


    如果不是他,他又怎麽落得這樣的下場?


    被人架住的向子欣動彈不得,她坐在閣樓下,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抱著夏安筱走了下來。


    她有些不敢置信,一時間腦子裏空白一片,夏安筱一身狼狽地出現在她家的閣樓裏,方才向曾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還在耳邊徘徊著,讓她膽戰心驚著,心底徒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有些事情,沒有人跟她說過,可是看著今天的這架勢,她也猜到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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