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在最後的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抬手交給了站在麵前的肖秘書,站在肖秘書後麵的康助理神色有些尷尬。


    連慕言沒有讓他回來,夏安筱卻說不要他了。


    “你回來幹什麽?”連慕言修長的手閑適地轉動著鋼筆,姿態優雅中有帶著幾分慵懶,修長的身軀倚靠在椅墊上,挑眉看著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康助理。


    康助理清了清嗓子,“夏大小姐說了,連總事務繁忙,讓我回來幫你。”


    昂貴的鋼筆一下下被男人一下下地敲擊著桌麵,他微微蹙眉,“我是你老板,還是她是?”


    康助理有些無力地翻了個白眼,看他老板微慍的神色,肯定是和夏安筱又鬧不愉快了。


    人家夏大小姐恐怕不是不要他,而是不要他的總裁大人了。


    “夏大小姐說了,我在錦瑞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放我回來。”


    連慕言眼底染上一抹淡淡的陰鷙,揮揮手示意麵前的兩人馬上消失。


    見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修長的手轉動了幾下鋼筆,速度越轉越快,啪的一聲,他將筆重重地擱在桌子上,放開後,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才滑開了屏幕,電話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是連家。


    他想都沒有想,就接下了電話,“喂?”


    “少爺,請問一下夏大小姐是不是在您這裏?”


    徐管家的話讓男人幽深的黑眸眯了幾度,“什麽意思?”


    徐管家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如實說道,“夏大小姐中午的時候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還以為……她在您這裏。”


    辦公椅緩緩地轉動著,連慕言抬眸看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轉頭看向電腦屏幕,上麵顯示著時間十點半。


    已經是深夜了,她卻沒有回連家。


    “好了,我知道了。”連慕言溫潤的嗓音低了幾分,薄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他的聲線越是低啞,就代表了他越是生氣。


    掛了電話,骨節分明的手滑開微信,朋友圈裏找不到她,寧奇發的一張照片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張女人蹲在地上,頭頂著包遮擋陽光的照片,寧奇還附字:誰家丟的女人?


    連慕言冷哼了一聲,將手機丟回桌子上。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女人會夏家去了。


    利用完了,不吭一聲就把他丟掉,絕情的像隻狡猾的狐狸。


    他修長的手不疾不徐地敲著桌麵,有一下,沒一下的,男人的神情很淡,眸中隻有深不見底的黑。


    夏安筱梳洗了一番後,將直直地躺在了床上,她合上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突然睜開了眼睛,在床上盤腿坐了起來。


    順滑的秀發遮掩著她的容顏,她微微歎氣,明明已經累到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想去理,就想躺在床上恨不能睡它個天荒地老。


    可是她的腦袋卻異常的精神,總是會閃過昨晚她和那個男人抵死纏綿的畫麵。


    夏安筱覺得,她的失眠程度又上了一個境界。


    明明不想去想起他,可是偏偏無意識地想起他低醇溫潤的嗓音,想起他儒雅俊美的容顏……


    想起他這個人,她的心就忍不住地悸動著,緋然的唇畔才微微挽起甜美的弧度,卻又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連慕言。”


    她倒頭重新躺回了床上,抬手抓著枕頭抱在了懷裏,她把自己的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裏,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又像是怕被人聽見,她的聲調低得幾乎聽不見。


    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輕快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女人猛地從床上坐起,抬手將微亂的秀發撩到耳後,快速地爬到床沿,抓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


    如她所期待的那樣,是連慕言的電話,可是當她真的看到了這三個字出現在薄薄的屏幕上,滑下通話鍵的手卻又猶豫了。


    說好了不再去想他,可她又想了,警告過自己不準對他有所期待,可是卻又忍不住對他有期盼。


    纖細的手緊緊地將手機握進懷裏,她閉上眼睛,倒在了床上,眼眶熱熱的,有東西滑落。


    不是完全屬於她的,她不要,也不稀罕。


    鈴聲戛然而止,女人清澈的眼眸睜開,愣愣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現一條短信,“自己把電話打回來,否則別怪我現在就來拜訪你家,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考慮。”


    她怔了一下,起身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飛快地跑到落地窗前,扯開窗簾。


    暈黃的街燈旁的那條大樹下,停著一輛她再熟悉不過的銀色跑車。


    握著手機的手又緊了緊,她咬著下唇,打了電話過去,她的眸底無法掩飾著震動,定定地看著那輛車。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像是在磨著她的性子,久到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男人才接了起來。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隔著疏離通過無線電波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夏安筱,恭喜你,我對你失去了耐心。”


    很平淡的陳述句,但話裏的警告意味頗重,甚至帶著不可辯解的強勢。


    “是嗎?”女人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透過玻璃窗的反射,她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牽強,“可是,連慕言,我跟你沒有關係了,錦瑞現在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她低低的笑了一下,聲音很輕,落在男人的耳裏,若有似無,連慕言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知道她徐徐開口,說著下麵的話。


    “連慕言,你有什麽可生氣的?作為商人,你沒有吃虧,”她頓了頓,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聲音,盡量讓它保持著平穩,“我陪了你兩晚,以我的身價,你值了。”


    夏安筱站在窗邊,看著銀色的跑車很快地開上了公路,她甚至還隱隱約約地聽見了車子引擎的聲音。


    指尖輕輕的點在玻璃窗上,跟著車子的移動而移動著。


    連慕言,再見了。


    夏安筱在心裏默念著這句話。


    從此,他和她無拖無欠。


    夏安筱幾乎是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把玩著手機,有時候看看新聞,有時候又按下按鈕,讓屏幕暗下來,手指摩擦著手機。


    這手機,是連慕言唯一送給她的東西,留著,也算是一個念想。


    不知道她打開屏幕又關掉了多少次,知道她看見淩晨突然上了微博頭條的新聞:夏夫人起底。


    她的眉頭跳了跳,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半發布的出來的消息,突然躥上了熱門,怕是真的有人在整夏夫人。


    她點了話題進去看了看,各大營銷號能有點影響力的,幾乎都發布了與她相關的內容,和一般的買頭條不同,每個營銷號發的內容各有各的精彩,每個人似乎都掌握了一點關於她的事情。


    一開始還隻是一些無關緊要,大眾之前已經知曉的消息,諸如她的賭徒前夫,做二房的娘,隨著她一次次地刷新話題的頁麵,那些爆料也越來越深入。


    甚至,她看到了有關夏夫人是如何勾搭上夏老,害死她母親的爆料,該爆料已發布,馬上就被網友頂了上去。


    那條微博對此的介紹是:像夏夫人學習毒辣手段,如何取而代之成為正室,你值得擁有。


    她點擊了圖片,一張張的看著,裏麵說的所有,有些她是知道的,有些講得又太過深入細微,就像當事人一樣,她捏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


    究竟是夏家被人盯上了,還是隻是她夏夫人一個?


    如果不是夏家的人,那麽背後的那個人未免太過恐怖了。


    才過了半小時,那條微博的熱度很快被另外一條微博壓了下去,那條微博的內容是:從夏夫人手段反思,正室該如何應對心狠手辣的情敵。


    她挑了挑眉,很顯然,背後的那個人,對於如何控製輿論很有經驗。


    等到她放下手機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六點,女人隨手將手機扔在了一旁,閉上有些微酸的雙眸,竟然徒升了濃濃的困意,不是身體上的疲憊,是精神上的。


    這一夜,有太多東西需要她慢慢消化的。


    她才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臥房的門就被人用力地敲著。


    突然的驚嚇讓她猛地從睡夢裏醒了過來,大腦暈暈地伴著快速的心跳,她坐在床上看著房門,咬唇沒有說話。


    “夏安筱,你給我出來!網上那些東西是不是你發布的!”


    夏夫人尖銳的嗓音不可控製地提高著音量,特別的提神醒腦。


    但是夏安筱真的很累了,她沒那個精神去和夏夫人作鬥爭。


    她翻身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從枕頭底下摸出耳機,戴了上去,在網絡廣播上找了隨便找了一個主播聲音還算不錯的節目,調高了音量,蓋去了夏夫人刺耳的聲音。


    夏夫人拍門拍得手疼,就用腳踢門,一下比一下重,恨不得把門踢出個洞來。


    “一大清早的,你吵什麽吵!”


    夏老穿著睡袍出現在了他的臥房門口,這幾天他和夏夫人是分房睡得,夏安筱一回來,她就找夏安筱的麻煩,這讓他的臉色愈發的鐵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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